第104节
他们这会儿正走到城西,不远处就是一座城楼,四周人潮都向着一个方向开始靠拢。
李无廷看了他两秒,“同朕来。”
宁如深:去哪儿???
他胳膊被一把捞住,接着便随李无廷穿过一片繁华热闹、灯火通明的市井,到了城楼下。守城的侍卫惊得跪下行礼。
李无廷摆摆手,领着人登上城楼。
到了城楼上,放眼是一片夜幕城池。
宁如深呼吸一屏,“这是……”
李无廷站在他身侧,“如何?”
登高而望,大半京城尽收眼底:千盏明灯星星点点布在人潮夜市之间,远处的淮明河被点缀如同天河流落。
宁如深扒在墙边,一时心潮翻涌,没回过神来,“什么?”
李无廷轻声,“你看这大承如何?”
他就转过来,眸光明亮,“自然是好的。”
李无廷唇牵了下。
宁如深又望向这片繁华的盛景。
他手里攥了攥那幅“月朗风清”,苍白单薄的侧脸映着璨然灯火,跃然明丽而生动。
夜风拂面,他肩头轻颤了下。
李无廷在一旁看了他几息,终究还是没忍住解下身上的披风,拢在他肩上。
——他想好了,还是要留住他。
用他最爱的金窝糕点留住他,用这太平盛世留住他。
披风落下,宁如深扭头,“陛下?”
李无廷低眼,没解释什么,“不是要看表演。”
宁如深还要说什么,下方的人声骤然鼎沸了一瞬,他注意力又被拉了过去。
…
不远处,烟火表演已经开始了。
千万缕金丝赤火骤然迸发。
璀璨的烟火如微雨流光,飞逝落入地面,火树银花。
李无廷搭在人肩头的手微微收紧。
他一颗心也像是老房子着了火,噼里啪啦。
作者有话说:
李无廷:老房子着火,噼里啪啦。 宁猫猫:吃一路,玩一路,收了老百姓的礼物,还有皇家最佳观景位,高兴!
一个情感转折点,也算是上半卷的收尾!
光结尾就写了4个小时,明天起来再看要不要修,这章随机洒点红包,晚安晚安 【八千里路】
算了,全拿
一场打铁花的表演结束了。
万缕流光消逝在地面与明煌的夜空。
宁如深视线从下方收回来, 才发觉李无廷的手还搭在他肩头,揽得很紧。
他扭头端详,“…陛下很激动?”
李无廷注视他两秒, “不算平静。”
宁如深略一思索:看到自己的社稷是这样一副繁华和乐的景象, 是不太能平静下来。
正想着, 揽在他肩头的手就滑落下来。
那只手替他系上了绳扣,修长的手指穿过绳结, 指尖轻轻擦过他的脖颈。
宁如深被碰得一痒,“陛下?”
李无廷低眼问,“还冷吗?”
宁如深张了张嘴, “……不冷了。”
不但不冷, 身上反而莫名热了起来。
李无廷微垂的眼睫落下细碎的阴影, 挺直的鼻梁将五官塑得深邃而清俊。
这样的神色, 有种专注在里面。
宁如深呼吸缓了点,“陛下待臣真好。”
跟前的人动作停了,眼睫一抬, “宁卿知道就好。”
他心率微快,没反应过来:啥?
“表演好看吗?”李无廷问。
宁如深思绪又被拉回,“好看。”
衣襟前的绳扣已经系好, 李无廷收回手,似随口道, “那以后还来看。”
宁如深惊喜,“还能有以后?”
这个皇家观景位…是包年续订的?
李无廷低声, “取决于宁卿。”
宁如深想了想, 懂了, “臣一定继续办好督典市。”
话落, 跟前陷入了一阵沉默。
随后他脑袋被一只手扒了扒。
宁如深抬头, “怎么了吗,陛下?”
李无廷细细端详,“看看宁卿忽隐忽现的脑子。”
宁如深:?几个意思???
…
城楼上风渐渐大了,两人便下了城楼。
城楼下,德全和一众侍卫都静候着。
宁如深跟着李无廷下来,德全一眼就看他身上披着陛下的披风:绳结还是陛下一贯的系法,严整的,结扣反朝在外面。
德全嘴角疯狂上扬:诶哟~
回到有人的地方,宁如深看了眼李无廷腰间露出的天子剑:
“臣还是把披风还给陛下吧。”
“不用。”李无廷转头找守城的侍卫要了件披风随意系上,面色如常地说,“走了,回府。”
宁如深往舒服的披风里缩了下:那行吧。
这也不是李无廷第一次送他回府。
上一次送到府门外时,正撞上组队爬墙的轩王和耿犬。这次一路祥和,李无廷进府后,将人送到了主院中。
他踏入院门,下意识朝院墙那头看了眼,就看银光自夜色中一晃——
一排锐利的长枪寒光毕现。
李无廷默了几秒。
宁如深心虚地润了下唇。
他望向那排自轩王回京后新添的防盗墙,正想轻轻狡辩,就听人开口:
“不错,早该插上了。”
宁如深:?
李无廷又追加了几条改进方案,待人一一记下,这才转头离开,“记得明天着人去办。”
挺拔如墨玉般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
宁如深感慨:天家兄弟终究还是避免不了手足相残。
·
第二天,宁如深没出门。
他让拾一把防盗墙照李无廷的建议改良了点,随后搬了把躺椅在院中悠闲躺平。
节庆还未过,下人们都被他打发出去过节了。
府中难得清闲安静。
宁如深正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突然听院墙边传来一声闷响!夹杂着碎瓦落地的声音,以及紧随其后的:
“呃啊——!!!”
他惊了一跳起身:不会真扎到轩王了吧?
拾一应该会把人兜住才对啊。
他目光落去,却看一名陌生男子卧倒在院墙下面,胳膊被卸了扭在身后。
旁边立着神出鬼没的拾一。
宁如深的嘴张开了,“……怎么回事?”
拾一面无表情地将人拎起来,往宁如深跟前噗通一扔:“不是大承人,可疑。”
那男子又啊啊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