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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不再要求所有学生必须上自习，反而希望大家到教学楼下散步，放松心情。宋祁于和孙昭到操场吹风，发现学校把天台都封了，连通往观旗台的楼梯也被拦住上锁。坐在台阶上，孙昭问：“你洛姨要来陪考吧？”

宋祁于回道：“不清楚。”

孙昭迟疑了下，说：“本来不想跟你讲，怕影响你。”

“什么？”

“其实我先前都看见你洛姨好几次了。”

宋祁于顿了顿，俨然蒙在鼓里。

孙昭解释：“她一直都有来我们学校，应该每天都来了的吧，反正我在黎老师办公室和宿舍都碰到过她。起先我以为她来找黎老师的，但感觉不像，她多半是来看你的。”

宋祁于全然不知，现在才知道。

孙昭说：“她肯定要来陪考。”

宋祁于缓神，没吱声。

天边的云孤零，只有两簇挂在上面。

晚些时候，她们回教室收拾东西，搬一部分到宿舍。

破天荒的，陈厉宇来了，黎洛也在，俩大人没提前知会，到这儿来帮着倒腾。

黎洛也不啰嗦，懒得跟宋祁于掰扯那些没用的，到了该如何就如何，利索为之收拾，将剩下的那些书本搬到初中部对应的临时教室去。

宋祁于折回来才发现黎洛，彼时黎老师他们都在，几个大人边整理边聊天。

又是一阵子不见，陈厉宇还是老样子，他和黎老师唠嗑完，转头对宋祁于叨叨，随便问问。

“下午还在研究所里忙得不行，得，转头就被你洛姨拉来了，非让我开车送。”陈厉宇嘴巴没门把，劈里啪啦就是一大堆牢骚，他成心当和事佬，似乎是知道宋最近的某些事，有意给黎洛说好话。

黎洛嫌他烦，让快点干活，别絮叨了。

“行行行，”陈厉宇老是不正经，“你家小孩儿最重要，现在她第一，我不说了。”

但转头，等黎洛先上去了，他又犯毛病，对宋祁于讲起一些事，颇有长辈的姿态，让努力考，说：“你争取考个清北回来，正好，阿洛后面也要调到北京去，还能再罩你两年。”

宋祁于停住，显然更不清楚这个。

“她要调到北京去？”

“你洛姨资历不够，履历还差点，等这回再过去，在那边干一两年，回来就能升职了，以后就真是咱们研究所二把手了。”陈厉宇嗯声，全都一股脑儿抖落出来，“她上次就是过去试水的，要是你也能考到那边，到时候也能顾着你。”shucidujia

宋祁于问：“什么时候？”

陈厉宇说：“八月份吧，开学之前，比你们快一点。”

望向楼梯口，宋祁于心头一悸，动作都慢了下来。

调任的事其实半年前就拍板定案了，黎洛是胡老的得力干将，这几年做出过不少成就，胡老有意提拔她，本来黎洛去年七月那会儿就该往上升一截，可由于种种原因没成，胡老这才外派黎洛到那边，算是丰富一下“实绩”。

在学术这一块上，国内目前的大潮还是论资排辈，这种情况早就约定俗成了，黎洛本身也不在乎所谓的名誉，因而没在外人或是宋祁于面前讲过这些，家里连褚教授他们都还不清楚这事，只有研究所里的少数几人知情。

陈厉宇无心提到，隻把宋祁于当孩子，随口一说而已。

（1）班搬进了初中部一楼东侧，离厕所很近。黎洛不晓得他俩聊了什么，折回来接过宋祁于手上的纸箱，轻声问：“吃饭没有？”

宋祁于收收心，没当面问这个，跟在后边回道：“还没。”

趁着人都在，黎洛喊上孙昭和周舟他们，一会儿到食堂小窗口点炒菜。

不等宋祁于应答，一边的陈厉宇应得飞快，当场就说：“行行行，马上去，好久没吃过小窗口的炒菜了，到时候记得多点两个菜。”

偌大的校园里清净，初中部和部分高一高二的学生下午就提前离校了，只有少数同样是外地来的学生因为时间太晚赶不上大巴，只能明天才走。

陈厉宇风风火火，搬了东西就找黎洛拿饭卡，先去食堂小窗口排队。宋祁于和孙昭他们吃一点跟上，等整理完再过去。六个人在食堂占了一桌，点了四荤两素一汤。

周舟和李卓恺那小子挺能吃，俩大人和女生都没动几筷子，他们上来就土匪似的干了两碗饭。孙昭嫌李卓恺丢人，在桌子底下踢他，悄悄说：“没人跟你抢，吃慢点。”

李卓恺大大咧咧，转头大方给她们夹菜，把那盘尖椒炒肉往宋祁于面前推，没心眼儿地说：“多吃点，过两天就上战场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好好干。”

宋祁于寡言少语，吃得慢，也不爱辣的菜，她不习惯在饭桌上聊天，全程很少说话。

挨着坐的黎洛也斯文，中途盛一碗汤，转而放宋祁于手边。宋祁于吃得差不多了才喝汤，将一碗都喝掉。

“不吃了？”黎洛柔声问。

“嗯，饱了。”宋祁于说，“今天也没饿。”

黎洛说：“晚点回去早点休息。”

宋祁于点点头。

饭桌上，陈厉宇和其他三个大孩子挺合得来，他不时问高考期间的安排，不时安抚大家，让一定稳住心态，说高考三分靠实力七分靠临场发挥，稳扎稳打才是最好的应考状态。

这人挺会活跃气氛，三两句话就把孙昭他们忽悠得一愣一愣，几个人都没那么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