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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元机像素不高,但女人那张脸实在出挑漂亮,像冬日的暖阳,把冰冷的雪水融化。
网上把这个面容精致的女人夸得天花乱坠。
什么年纪轻轻就戏龄堪比老戏骨,什么出道多年零黑料,绝对的圈内好人,什么是公认的完美影后,无数男人的梦中情人。
不论怎么搜,看多少个报道,几乎都是千篇一律的夸讚,彩虹屁多到数不清。
孟寻笙眯了眯眼睛,不免想起那位亲戚说的话。
“想要一战成名,就去盯讨论度最高的当红明星,爆猛料,搞大钱!”
综合考量,贺求漪恰好是她目前能跟拍的最佳人选。
孟寻笙没有过多犹豫,搜到对方拍戏的地点后,忍痛用晚饭钱打了辆出租,火急火燎赶去了。
她过去只会埋头学习,根本不知道这种行当是违法乱纪的。
自然也不知道,在她离开后不久,男人就被警察带走,抓进去判了几年。
当下,孟寻笙想到女人精致漂亮的长相,握紧了拳头。
——她一定要搞到猛料!
天寒地冻,隆冬腊月。
孟寻笙跺了跺脚,手里捧着千元机,抬头看了眼灰扑扑的天,又往灌木丛后缩了缩。
这种天气,家里有暖气片也要裹紧被子,不愿意下床半步。
更别提出门来不计成本地蹲点,根本没有任何下班时间规定,或许还会白费一整天。
哪怕如此,孟寻笙也没有退缩。
她身上只有一件破旧的厚棉衣,里三层外三层囫囵堆着,勉强能挡寒。
为了拍到更为清晰的照片,她藏在拍摄地点靠里的一簇灌木丛后,正好是个风口。
寒风呼呼往她衣领里灌,这种滋味算不上好受。
孟寻笙打了个喷嚏,裹紧衣服,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微微发着抖。
她眨了下眼睛,回忆着刚才从网上找到的小道消息,估摸贺求漪现在可能还在演着。
网上说演员拍戏是没有固定下班时间的,或许下午拍,或许凌晨拍,总归很折腾人。
孟寻笙打定主意要拍贺求漪,之前那位远房亲戚也跟她抱怨过蹲点的辛苦。
她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倒是不觉得劳累。
天已经快要黑了,她身上没有太多钱,如果两个小时内蹲不到人,就要考虑去附近找个地方勉强眯一会儿。
孟寻笙为了转移注意力,从必修一的文言文开始背。
家里条件不好,她没有闲钱买试卷,只能扒拉着学校发的那些翻来覆去做,课本翻得卷了边,把老师讲的知识点都记牢。
教过她的老师都讚不绝口,夸她勤奋好学,坚韧不拔,将来一定能大有作为。
不过,都是过去式了。
孟寻笙不喜欢伤春悲秋。
家庭造就性格,赌徒人渣爹没给她多少父爱,棍棒倒是给了不少,让她比同龄人早熟一些。
别人还在玩芭比娃娃,她已经握着菜刀开始学做饭。
孟母不算柔弱,但精神压力太大,常年体虚多病。
据说刚生下孟寻笙的时候,孟厚安看到不是儿子,气得骂骂咧咧。
不顾她还在坐月子,拽着她的头髮拖到院子里拳打脚踢,自此落下病根,也无法再生育。
重活做不了,孟母平时只能找一些杂活去做,勉强糊口,还要提防着随时可能会回家的丈夫。
孟寻笙既要照顾好母亲,也要兼顾着学习,活得紧凑忙碌。
她没时间谈情说爱,也没有别的想法,做事专注用心,从不给自己试错的机会。
孟厚安后来就不敢打她了,因为孟寻笙也学会了打架。
孟厚安打她一巴掌,她能把狗东西踹得呲牙咧嘴。
到这个时候,她们母女过得才算好点,但也仅限于此。
现在孟厚安死了,孟寻笙没学上,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孟寻笙不知道自己未来会怎么样,但她知道只能抓住当下,不让任何机会溜走。
慢慢背着,她一双眼睛明亮如星辰,流露出坚定和沉稳。
直到背过“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时,拐角传来轻微声响。
孟寻笙警惕地竖起耳朵,往灌木丛躲了躲。
一阵寒风袭来,她硬生生挺住了,没有发抖。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渐渐清晰起来,有人在靠近这里。
孟寻笙屏息,她不发出声音,谁经过这里都不会发现灌木丛后面有人。
“求漪,我有事要告诉你。”一道男声响起,黏黏糊糊的,像是喝醉了。
过了几秒,才有另一道声音响起:“李哥,我已经跟着你过来了,有什么事就快点说吧,外面很冷的。”
是很好听的声音,像唱曲的角儿。
孟寻笙之前从邻居奶奶家的旧收音机里听到过,那咿咿呀呀的声音悠长又细腻。
这应该就是贺求漪了,那位零黑料的完美影后。
虽然孟寻笙踩过几个点后选了这里,但也做好了白费一天的准备。
没想到上岗第一天就逮着了机会,居然真让她瞎猫碰上死耗子。
孟寻笙攥紧了拳,浑身血液都在升温,急速流淌着。
心跳声慢慢变大加快,她紧张又期待,甚至忍不住舔了下干涸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