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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问涟震惊又惶恐, 生怕自己之前相信错了人,导致这一段孽缘的开始。
孟寻笙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可跟她姐比起来,肯定是差很多的。
去年遇到的时候,对方病病殃殃,一副失败落魄的模样, 根本没有任何吸引人的闪光点。
——除了善意和热心肠。
隻不过, 恋爱怎么可能需要这种东西, 当然是看双方的条件。
而孟寻笙和贺求漪, 怎么看,都不太般配。
贺问涟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看向孟寻笙的目光也带着挑剔和审视。
留意到她的目光,孟寻笙有些局促看回去,心里也忍不住犯嘀咕。
世界好小,兜兜转转,一切都回到了最初。
偷拍贺求漪失败的第二天,她在路上遇到的那个女孩,居然会是贺求漪的亲妹妹。
难怪,看着那张唇角翘起的笑脸,她总觉得似乎有些熟悉。
意料之外成为贺求漪的新助理,孟寻笙简直要被这个从天而降的馅饼砸昏了脑袋。
她其实有想过女孩应该是被辞退了,羞愧又自责,起初一度以为是自己抢了对方的饭碗。
时间长了,孟寻笙便将这份惆怅放下。
贺求漪之前的助理如何,跟她都没有太大关系,虽然对方看起来似乎很怕失去这份工作,但她私心希望能多留在贺求漪身边的那个助理是她自己,因此便从未问过女孩的下场。
后来没有再见过对方,她也就慢慢将这件事忘记了。
只在偶尔,心中有点莫名的内疚。
谁又能想到,几个月之后,她们齐聚一堂,以三足鼎立的姿态出现在贺求漪的家里。
严格来说,这也是女孩的家。
虽说对方不是贺求漪的助理,可身份陡然变成家人,带给孟寻笙的衝击感自然也是加倍。
她有些慌张地想,对方大概把她当坏人了吧。
刚才贺求漪那句似是而非的话,很容易让人想歪。
贺问涟刚才看过来的目光满是打量和迷惑,像是对她不太满意。
意识到这一点,孟寻笙愈发局促,她捏着手指,闷声不吭。
而另一旁,听了贺问涟的话后,一直没说话的贺求漪忽然敲了敲扶手。
两人的目光均被她吸引过去。
女人身上穿着昨晚的睡裙,虽然很短,却仍是无所顾忌翘起腿,露出一点蕾丝花纹。
她神色坦然,丝毫不觉得自己这种做派有什么不对。
另外两人也都知道她的习惯,并未多说什么。
只是,在这样的场面下,贺求漪的随性慵懒似乎又多了几分别样的意味,像是其余两人在她心中同等亲密。
贺问涟有些不高兴靠过去,抬手扯了薄毯,将亲姐姐露出的长腿遮盖住,旋即颇含警告意味地瞪了眼孟寻笙。
别人或许不知道,可贺问涟是知道姐姐魅力有多大的——尤其多么招同性喜欢。
去年冬天,她之所以临危受命当了几天贺求漪的助理,就是因为当时的助理喜欢上了贺求漪。
助理不顾一切向贺求漪表白,场面弄得花里胡哨,还被狗仔拍到了。
芳姐花了好一阵时间才将这件事压下来,为此也付出了一笔高昂的封口费,气得险些把办公室里的玉摆件给砸了。
然而,助理被拒后还一直试图见缝插针骚扰贺求漪,死皮赖脸程度堪称巅峰造极,让人心烦意乱,防不胜防。
为此,贺求漪身边保镖数剧增,贺问涟也体验了一把贺求漪助理这个岗位。
至于体验结果,只能用一言难尽来形容。
贺求漪吹毛求疵,毒舌小心眼,哪怕面对亲生妹妹也丝毫不手软。
贺问涟一度陷入自我怀疑,背地里还抱着芳姐嗷嗷哭了两嗓子。
直到那次崴脚,她使出浑身解数求芳姐,这才勉强逃出虎口。
姐姐还是要爱的,但贺求漪助理这个工作狗都嫌累。
后来贺问涟就没再关注亲姐那边的动向,隻偶尔和芳姐闲聊时,得知贺求漪对现在的新助理很满意。
那时贺问涟还好奇过,猜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全盘接受贺求漪的坏脾气和臭毛病。
现在见到助理本人,她却没了手牵手热聊的兴致。
对方和贺求漪这副亲近的姿态,几乎要赶超她的地位了。
贺问涟敏锐觉擦到危机感,姐控第一次感到委屈。
可眼下,没人会哄她,真说出来,指不定要被贺求漪嘲讽成什么样。
贺问涟很有自知之明,因此缄默不言。
但她看向孟寻笙的目光,仍是带着攻击性。
像呲牙咧嘴的小狼崽,全心全意恐吓着一头小羊羔。
一隻手揪住她的耳朵,令贺问涟被迫中断了恐吓。
她嗷嗷叫起来,一脸委屈看着贺求漪:“姐,很疼啊。”
贺求漪不躲不闪看着她:“疼就对了,你吓唬她干嘛,把小孟吓跑了,你来当我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