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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檐下的风声丝毫挡不住她们唇口之间的热情,风灯摇晃着,赋予暧昧动态的,极致的体现。
纪砚清身体里渐渐生出渴望。渴望往常让她迷乱,此刻压製住了身体的不适,她就忽然变得清醒,拇指从翟忍冬下颌抹到脖颈,蹭了蹭她微微颤动的喉咙,说:“忍冬,叫一声给我听。”
翟忍冬靠在墙上,光影在她脸上摇晃。她抿唇缓了一会儿呼吸,张开口……
声音被纪砚清忽然抬起来的手堵在了唇边。
纪砚清倾身,隔着自己的手背吻了吻翟忍冬,抬眼望着她。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说‘不’?”
“嗯?”
“就一个字,有那么难吗?”
“我欺负你,你忍着,别人算计你,你还是一声不吭!”
“翟忍冬……”
“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
纪砚清一点也不想跟翟忍冬发火,她除了是个哑巴,骨头比别人硬点,还有什么缺点?
可是忍不住啊。
只要一想起来大了小了的事,她全在逆来顺受,她的火气就跟喷发的火山一样,完全不受控制。
喷发之后的冷寂则像冰锥,直往纪砚清骨头里凿。她没有温度的手从翟忍冬唇上挪开,疼惜地抚摸着她的脸:“知道骆绪算计你的时候,发火了吗?”
翟忍冬扶在纪砚清腰上手指蜷了一下又松开,喉咙紧涩到吐字困难:“没有。”
纪砚清:“为什么不发火?她算计的不是你的钱,不是你的前途,是你血淋淋的过去和好不容易才捡回来的命!”
这点翟忍冬比谁都清楚。
她愤怒过,就一个瞬间,为的是万一纪砚清知道了骆绪的盘算,知道了翟忍冬到底是做什么的,她母亲到底怎么过世的,会不会就……
“不要”她了。
她那时候正在想尽办法喜欢她,带她谈恋爱,正在兴头上,“为她好”这个念头一不小心就会上头,趁机篡改她的爱情观,倾斜她的理智,让她变得小心翼翼,瞻前顾后,哪天撑不住了,她可能,就“不要”她了。
所以她愤怒。
转念想到秘密之所以被叫秘密,不过是因为知道的它的人少,满打满算也才骆绪和她。
她们都不会说,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她就只是心平气和地想,“骆绪不算计,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在这里遇见你。”
“纪砚清”对她来说,将永远是一个名字,是舞台上的一束光,一棵长满天空的树,可望,遥不可及。
“那我还怎么一步一步逼你爱上我?”翟忍冬说。
纪砚清的心臟像是受到了最沉重的撞击,一瞬之间疼得窒息,她抚摸在翟忍冬脸上的手,陡然抓住她的衣领,痛苦地喘息,“可能,只能爱你很短,一段时间……”
翟忍冬:“有过一段,比一辈子没有值。”
“呵。”
纪砚清笑出声来,嗓子一打开,痛苦也随之而来,说话更加断续,“你这是……饮鸩止渴……”
翟忍冬很轻地“嗯”了声,偏头亲吻纪砚清脖颈里暴起的青筋,说:“我愿意。”
知道一切的那天早上,她在骆绪离开后,给老师梁轶打了个电话,电话最后也说“我愿意”。
————
翟忍冬:“梁老师。”
梁轶:“声音怎么了?”
翟忍冬垂眸吞咽了一口,说:“受了点刺激。”
梁轶:“什么刺激?”
翟忍冬:“她生病了,和我妈一样。”
梁轶那边丁零当啷一阵响,好几秒才安静下来,再开口时,声音很沉:“还记不记得前阵子我让你来找我一趟?”
翟忍冬:“记得。”
梁轶:“让你过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
梁轶说:“我这边很早就拿到了检查结果,但家属不带人过来,有意隐瞒,给的理由又合情合理,我就没办法自作主张,直接联系病人。”
“我本来想着,你这些年的日子都已经过顺了,又和她一南一北,不会再有什么交集,那她的事也就轮不到你去操心,所以一直没告诉你。”
“哪曾想,她就那么毫无征兆地去了你那儿了。”
“我这才急了,留下个让你过来找我的话口。”
“你接得好——年一过来。”
“年一过就到春天了,不出意外的话,她的病那时候应该已经有定数了。隻让你看结果,怎么都比盯着过程容易些。”
可结果,唉——
梁轶长叹:“怎么知道的?”
翟忍冬:“偶然。”
梁轶:“怎么打算?”
翟忍冬静默地看着地面,很久,答非所问:“我们在一起了。”
梁轶大惊失色:“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翟忍冬:“我妈,她,放在同一个天秤上,不会有任何倾斜。”
梁轶倒吸一口气凉气:“忍冬!”
翟忍冬:“她的情况,您能给我一句准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