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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珂惶然无措,只能丢下甄诺,不停地带人后退,一边后退一边命令道:“将花山书院的学子都杀了,都杀了!”
大人殒身,方柳也一下子抽出了剑,朝着刘珂的叛军而来。汤翔飞见此景也不再等待,直接挥兵上前。
苏佩隻觉得身上的所有血液都在此刻停滞了,耳边没有了那些甲胄,兵器相碰之声,只有甄诺。苏佩一手扶着甄诺,一隻手无措地堵着甄诺脖颈上面流血的伤口。
血很多,根本就止不住,一瞬间就将自己的手全部染红。苏佩看着甄诺的脸,泪水决堤,想要唤上一句甄诺,却咿咿呀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佩不停地摇头,心痛到了极致。甄诺眼中没有了冰冷,盛满了爱意与眷恋,用尽全力抬起了手,用手轻轻地将苏佩脸颊的泪痕擦干净。
来生若逢盛世,我定许你一个家,弥补今生遗憾。
双目慢慢黯淡下去,手从苏佩的脸颊慢慢滑落,一下子落在了地上。苏佩紧紧地握住了甄诺的手,终于发出了声音,凄厉地唤了一声甄诺。
捧着甄诺的脸,压抑在心底里面的悲怆如爆发的洪水喷涌而出。为何为何我自始至终都不相信你,为何我爱你自始至终不自知
苏佩已经哭到了麻木,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了。周围都是自己不熟悉的摆设,不是甄府,不是书院。是不是一切都是一场梦
苏佩一下子狂喜了起来,从床上一下子爬起来,却一下子脱力地摔倒。外头的折叶听到这样的动静,一下子走进进来,将苏佩从地上扶了起来。
苏佩抓着折叶的手腕,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张着嘴不停地比划。折叶瞬间想起了昨日秦颂医师对自己说的话,立刻安抚起来,“小姐莫怕,就是暂时的失声,过几日就会好的,就会好的”
失声
苏佩慢慢睁大了眼睛,脑海之中全是甄诺自刎的画面。苏佩不停地在折叶的面前比划,眼眶之中的泪水就在无声之中顺着脸颊落在地上。折叶看着小姐如此的模样,心中也是悲痛。
“这是苏国公府,苏国公府光复了。”
苏佩木讷了,要甄诺,我要的是甄诺,我不要苏国公府的光复,我要甄诺。苏佩不停地拉扯着折叶,折叶不忍,抽噎着将甄诺过世的消息又说了一遍给苏佩听。
折叶将一边的圣旨和文书放到了苏佩的面前。圣旨上面所写的事情就是光复苏国公府,恢復了往昔的清名,而文书就是出自甄诺之手。
结冤释解,更莫相憎,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苏佩呜咽,一下子在这份和离书上面呕了血,鲜红的血沾染上了黑色的墨汁,像是在书写这一段沾染了太多外界说辞,内心矛盾的情。
甄府上下已经挂上了白绸,中堂之中停着的是甄诺的棺椁。苏佩神伤地来了甄府,还没等跨过甄府的门槛,方柳就挡在了门口,冷声道:“这不是苏二小姐应该来的地方。”和离书一出,苏佩便和甄诺没有了一点的关系。
刘铭乘坐轿撵来到甄府看见的第一幕就是苏佩跪在了甄府门前,想到甄诺对自己的托付,刘铭走到了苏佩的身侧,将苏佩带了进去。
灵堂之中,满是白烛。苏佩跪在甄诺的棺椁之前,整个人都好像是行尸走肉。泪水已经哭干,苏佩跪倒了下去,从前的一幕幕,一字一句都在脑海之中轮播。
甄诺是如何将自己从刑场上面带了回来,是如何在自己的面前服下了毒药,如何从火场之中将自己救了出来,如何与自己用膳、下棋、抚琴听曲
刘铭看着悲痛的苏佩,慢慢地说起三年前的往事,“你父亲是自愿为甄诺赴死的。”
苏佩慢慢地抬起了头,眼睛无光,怔怔地看着刘铭。
“甄诺自始至终都知道荀正谊是杀害甄氏满门的罪魁祸首,正因为如此,年少总是沉不住气。甄诺选择跟了朕,势单力薄,与荀正谊斗输了。你父亲看出来了,将即将入局的甄诺摘了出来,担上了谋逆之罪,这是你父亲的抉择。你的命,已经是甄诺好不容易才保住的”
“往后的日子,花山书院,苏国公府都是你的地方,朕承了甄诺的情份,自然是会保你一生荣华富贵。今日这一道圣旨是甄诺为你求来的,好生受着吧”
苏佩去过了甄府,就浑浑噩噩地上了花山。花山之中的学子对甄诺都有了一层尊敬,引着苏佩去了柳力学修养的房间。
荀正谊的那一刀没有砍到要害,柳力学活了下来,如今看见苏佩过来,也扬起了一点精神。“过来,坐。”
苏佩木讷讷地坐在了位子上面,双目没有了一开始的灵动。
“甄诺那孩子,最希望的就是你好。既然斯人已去,就不要让生人痛苦了。”
苏佩抬眸,看着柳力学,走到桌前,取来了新的竹片,写下了自己的问题。
“我的身份是否是甄诺向您求来的?”
柳力学看着这问题,就知道苏佩并没有放下,也放不下。柳力学怜爱地看着苏佩,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