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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的孙儿三子三子”
“文宾”
宋榕出奇地扭头看向这老婆子,重新走了回来,“您的孙儿大名叫什么?”
七婆子好像是又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哭着将孙子的大名说了出来。
瞿文宾,瞿文宾
宋榕记得,是开春第一战里面牵製住敌人,大喝让长君走的人。
空饷
“没有找到王胜三?”
徐逸明紧紧地握住了扶手, 脸上的表情在皱纹的掩饰下不太明显,但这眼中的狠劲还是显露了出来。
荀丞相那里已经传回来了信,对顾长君要尽快动手, 否则一味地放任下去,顾家真是要出一代女将军了。
顾长君现在在军营之中的话语权越发重了,药房那里也有自己的亲信宋榕, 若是从毒药下手八成是下不了手的,只能让顾长君在战场上面出事。不能死,最好是要半死不活,如此才能叫顾家说不出一点话来, 也能让陛下信服。
这王胜三与兰韩平之间的关系就是一个突破口, 但现在这突破口却是不见了。
徐逸明的心沉了下来。
“找!”徐逸明冷冷地发号施令,心里面已然焦急的很。
等营帐里面的人都出去了,徐逸明的脸上才慢慢浮现出来了忧愁。自己这辈子就只有徐平这一个儿子, 也不指望他和自己一样做一个武将,进了花山书院读书也算是告慰了自己的心。
但偏偏这孩子不思进取, 竟然是将新寡强行带进了府里面,不仅是行了苟且之事,还将新寡肚子里面的遗腹子给
实在是禽兽之举
但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单传就只有这一脉了。
荀丞相手中有平儿的罪证,今年年关之前顾长君一定不能还是活蹦乱跳的。
顾兄,实在是对不住了。
幸好甄诺当时存了一个心眼,顾长君先一步找到了王胜三, 直接派高哲行将王胜三看管了起来, 藏在了军营外头, 定然是不能让王胜三出事。处理这事之后回来就晚了,没想到宋榕还没有回来。
采药, 怎的又搞得这般晚
以后定是要好好提点提点孟娃子,可不能叫宋榕再一个人出去弄得这般晚了。
顾长君将双手袖口一层一层挽了上去,径直就去了伙房,搬了一桶热水过来。
“回来了?”顾长君手里面提着一桶冒着热气的热水。
宋榕点了点头。
在自己的细细询问之下,已经确定七婆子确实是瞿文宾的孙儿。
瞿文宾其人,自己的印象还算是深刻,是一个忠心有勇的。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理由,顾长君撤去了看守宋榕的人,现下隻当宋榕是采药回来得晚了,也没有多问。从架子上面拿下了一个脚盆,顺手将毛巾也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面,这架势就好像是一个跑堂店小二一样。
宋榕坐到了床边,顾长君也搬来了一张小凳子。冷水和热水,顾长君将手放在里面试了试温度,这时才开始动手帮宋榕脱鞋。
其实顾长君一开始这般的亲近,宋榕是有些不太适应的,但不太适应了几回就被顾长君弄得适应了。温腾的热水将脚掌都包裹了起来,今日脚上的疲累一下子就消了一大半。
顾长君撩着水,在水中轻轻地帮宋榕揉捏着,一边说道:“以后要是采药多的话,就让孟娃子跟着一块去。”
“今日没有去采药。”
“嗯?”顾长君抬起了脑袋,有些疑惑。笑着问道:“那是去做什么了?”
“记得瞿文宾吗?”宋榕提到。
顾长君手上的动作一顿,重新低下了脑袋。
不用说宋榕就知道顾长君记得。
“今日我在军营门口遇着了瞿文宾的奶奶,我将她安置了一下,就回来得有些晚了。”宋榕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下这件事情。
顾长君闷着声,点了点头。
“痒!”宋榕嗔了一声。
“错了。”顾长君转了转手腕,轻轻柔柔地捏起了宋榕的脚腕。
从肩膀上面拿下了毛巾垫在了自己的双腿上面,顾长君仔仔细细地将宋榕脚上面的水珠擦干。
“瞿文宾是在战死的名单上头吗?”宋榕突如其来地问道。
“是啊。”顾长君回答。
宋榕变换了眼色,表情霎时间凝重了起来。“但是七婆子没有收到抚恤。”
七婆子自然是宋榕口中的瞿文宾的奶奶。顾长君一下子就抬起了头,“没有抚恤?”
宋榕将双脚从顾长君的双腿上面抽了回来,直接窝到了床上,将双脚藏在了被子里面。屈膝,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膝盖,宋榕直视着顾长君严肃的眸子,肯定地说道:“没有抚恤。”
“要么就是军营里面统计死伤的人出了错,没有将瞿文宾统计在里面;要不就是底下官府去送抚恤的时候,将这份钱给私吞下去了;最后一个可能就是有人在吃空饷。”
说到最后一个可能性的时候,宋榕咬字都重了两分,显然是更加偏重这第三种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