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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会的。”苏佩说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当初确实是两个人都回来了。
“长君与你说的?”甄诺又问上了一句。
今年与往年不一样。光看齐王殿下如今的做派,便是要寻觅机会与太子殿下分庭抗争了,顾家回京未免又会激起一番风浪。
苏佩“嗯”了一声,回答地模糊不清,并不打算解释这个问题了。
甄诺眼神微闪,隻觉得苏佩有些奇怪,却说不出哪里奇怪。
秘阁
甄诺走了一个月的车程硬生生地被宋榕缩减成了五天。一入秘阁的门, 宋榕就彻底冷了下来,身上带上了戾气。
“少阁主。”
“少阁主。”
“”
如进无人之境,宋榕根本就不理会这些人对自己的问好, 快步走到了毒室门前。
毒室的门口并没有守卫的人,毕竟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宋榕所有,且都是毒物, 秘阁之中没有人会不怕死地进一间全是毒物的房间,更没有人敢在没有宋榕的允准的情况下进宋榕的屋子。
宋榕双手一推,直接推开了没有上锁的门。久久没有进人,所有的物什上面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墙角的毒蛇笼子里面的两条毒蛇看见有熟人的进来, 纷纷吐出了自己的蛇信子,尖利的牙齿在火红的蛇信子的面前更显冰冷。另一边笼子里面的毛腿蜘蛛也在此刻躁动了起来,身上五彩的花纹象征着美丽皮囊之下的致命毒素。
宋榕丝毫没有功夫分一点心给这些活着的毒物。宋平对毒药并不精通, 他不会去选那些难弄的活物,隻有可能拿架子上面已经製成的成药。
双目之中被布满了红血丝, 宋榕的身体已经倦怠到了极点,但却不能放过一点时间。一手拿着两个药瓶子,宋榕来不及去想,直接打开了其中一个,将里面的药丸尽数倒在了自己的掌心当中。
没有缺
宋榕睁着眼睛,飞速地打开了另一个药瓶的瓶塞子,重复着自己刚才的动作。宋榕几近癫狂, 根本就没有时间给自己将自己将这些辛苦练出来的药丸重新放回去, 隻能任由它散落在地上。
宋榕刚刚看完了所有药丸的成药, 还不等查看药粉,就有一道意料之中的声音从自己的身后响起。
“少阁主, 阁主命您去大殿见他。”
宋榕扭头。门外站着两个人,排位都排在仅此于宋平之后。这分明是如果自己不愿意走,那便直接带走。
眼帘微微下垂,宋榕的气压更加低沉了一截。怔怔地将手中的药瓶放在了桌上,宋榕紧紧抿住了唇,认命地走了出去
宋榕没有反抗,两人自然是没有製住少阁主的打算,双双跟在宋榕的身后。
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宋榕拐进了一个大殿里面。长廊里面点着数量不少的壁灯,但这大殿里面的壁灯就没有这么多了,微弱的光亮并不足以照亮所有的角落,隻能将整个大殿渲出一个阴沉沉的氛围。
宋榕的神色随着这压抑的光亮变得阴沉,看着面前这个迟暮却已经精干的老人,微吸了一口气就直接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并拜了下去。“宋榕见过阁主。”
宋夷的两鬓已经斑白,脸上的皱纹明显,都是这么多年来岁月的侵袭。冰冷的目光毫不掩藏地打量着跪着的宋榕,下弯的嘴角已经足以说明宋夷的不悦。宋榕无比珍惜摆在眼前的时间,宋夷便毫无忌惮地浪费着时间,直至宋榕跪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宋夷才悠悠地开口了,“半年前,我就给你下过一道令,让你速归。半年前你没有回来,与宋平传信回来隻有一句便宜行事,半年后,我没有给你下速归的令,你倒是不声不响地回来了”
当初便宜行事是宋榕说的,宋平主张的一向是让宋榕速归,但在回传的密笺上面还是与宋榕统一了口径。宋榕还是跪伏在地上,身子没有一点的动作,就好像是一尊石像一般,也不打算为宋夷的问罪做任何一点的辩解之词。
秘阁可以受罚,但不能辩解,辩解隻会换来更加严重的责罚。
“你可知道你今次会受什么责罚?”
“宋榕认罚。”
“但我求阁主放我一个月的时间,一月之后,宋榕愿意罚上加罚。”
给顾平山下毒是一件僭越身份的事情,宋平就算是想要帮宋榕瞒着,这件事情也一定要得到宋夷的允准。虽然隻是隐晦地扯上了储文山之死的事情,没有提及过宋榕,但其中包含着的内情隻要宋夷想要去查,就没有查不到的可能。
宋夷的语气之中带上了隐忍的怒意,质问道:“你要救治顾平山?”
“是。”
宋榕无意隐瞒,更加没有能力来隐瞒这件事情。
“理由。”
“顾家军不能没有主帅。”
“还有呢?”宋夷的怒火更甚一筹。
跪着也好,至少爷爷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宋榕是这样想的,咬了咬下唇,宋榕不住地用指甲抠着地面,这才回答道:“顾长君没有没有父亲。”
宋榕的内心矛盾着,秘阁是陛下的一把刀,一把常人看不见的刀。自小自己就是秉持着忠君爱国,隻为皇命,不问对错。第一个理由是找不出来错处,也能迎合上自己多年以来奉行的宗旨,但宋榕承认自己自私了,后一个理由才是在自己心中最重要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