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他】是我老婆31
夏圻空不清楚怎么来到医院,只隐约感到身旁的东西在奔走着、繁忙着,他直盯着对方,眼前都是鲜红色的血。
要走了吗?
「是阿。」耳边响起一个老弱却勉强打气的声音,「人生总有生老病死的一天,爷爷老了,迟早有这么一天的。」
但是这次,对方跟他同年记阿!为什么撞到的不是他?为什么在急诊的人不是他?
又要失去一个重要的人了吗?
「没事的,」一隻手放在他头顶上,夏圻空看向站在他旁边的赖治,「范顗季以前遭遇过那件惨事,不是也活的好好的?现在一定也不会有事的。」
夏圻空转回视线,缓缓点头,却又立刻不安起来。赖治也没有办法。
「为什么……」易沚轩坐在椅子上哭泣着,「一下子是圻空、现在又是顗季,为什么……」她难过的低语,邱奕涸和单方耀坐在旁边安抚。
夏圻空抿了抿嘴,他想走过去安抚易沚轩,手脚却不听使唤,走过易沚轩,随即跑了出去。
害怕。
他害怕会跟当初一样……
跑到医院外后总算停下脚步,他靠着旁边的柱子喘气。这下他实在没有勇气再走进去……
「圻空。」熟悉的声音叫着,他抬起头。夏伯伯露出微笑,「跟我去散个步吧,好吗?」
「圻空……」赖治正想追上,自己却被人按住肩膀。范煃摇摇头。
「别去。」
「可是……」
「他该自己走出来了。」赖治说不出话,看向夏圻空失去踪影的方向,放弃的低下头。
「煃!」易沚轩惊讶的起身看他,「你不是回去了吗?」
「我原本是来找当初治疗圻空的主治医生,但是接到电话……」他看向还亮着灯的手术室,说不下去。
「伯父认识赖治吗?」一下子就能冷静下来的单方燿说,易沚轩和邱奕涸这才发现疑问。
范煃露出笑容,「嗯,不过是在圻空住院时,透过秦雅静认识的。」
「雅静?」单方燿困惑的皱眉,「她不是顗季之前的……」
「她也是圻空的姊姊。」
「咦?!」除了赖治,这让其他三人都感到惊讶不已,范煃苦笑。
「正确来说,她和圻空,是同父异母的姊弟。」
咚!
夏伯伯拿出贩卖机里面的两罐饮料,走到坐在旁边凉椅上的夏圻空旁,将其中的茶拿给夏圻空。
「来,给你。」夏圻空看着,他摇头。夏伯伯笑了一声,「是吗?你还是不接受我们给你的食物阿……」
夏圻空低下头,夏伯伯坐在他旁边,将茶放在两人之间,打开自己的茶喝下一口,他吐口气看向天空。
「自从你母亲去世到现在,也差不多十年了。时间过的真快,你也忍了九年没有出声了吧……」
夏圻空的身子猛然一震,讶异的看向夏伯伯,他看向夏圻空,露出笑容。
「你似乎很惊讶我为什么会知道。」夏圻空愣了一下,缓缓点头。
「我不知道说出来好不好,但是……」范煃看向手术室犹豫一会儿,「我劝不了圻空,顗季也答应他不过问,再这样下去,圻空恐怕就再也恢復不了声音。」
「这到底是……」单方耀还在问,易沚轩就站到前面。
「等一下,为什么你会知道圻空的事?」
「我答应过圻空的母亲,帮她照顾圻空……」话没说完,易沚轩开始激动的说话。
「为什么是你?她要拜託的话也应该是从高中就一直要好的我吧?」
「因为会被知道。」范煃的神情开始严肃,「要是让最要好的你照顾圻空,圻空就不只是失去声音,甚至,你和顗季都会死。」
「咦?」
「为什么?」这次换邱奕涸有些紧张的发问,「会被谁知道?」
范煃闭上眼。
扣扣!
「雅静,我进来了。」
一名装扮高雅的女子走进秦雅静的病房,秦雅静露出笑容。
「妈妈。」郝怡菁露出微笑,她走到床边柜子,将花瓶里的花拿下,放上自己带来的鲜花。
「医生说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你跟赖治的婚礼也已经准备差不多,就等你去试穿礼服了。」
「妈妈。」
「嗯?什么事?」郝怡菁看着鲜花,调了调位置。
雅静犹豫一会儿,「我……见到夏圻空了。」
这句话让郝怡菁的手猛然停下,她安静一下后笑着。
「夏圻空?认识的新朋友吗?」
「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秦雅静脸上已经看不到笑容,只剩下因为难过而皱起的眉头,「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妈!」看郝怡菁沉默不语,秦雅静叫了一声。
郝怡菁这才叹口气,「对,夏圻空是你爸爸在外所养情妇的儿子。我不记得我有跟你提过,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件事?」
「是顗季的父亲告诉我的。」这倒是让郝怡菁困惑了。
「顗季的父亲?他怎么会跟夏圻空有关係?」
「顗季和圻空是小时玩伴,他们的母亲是高中认识的朋友。」
「原来如此,那个女人和他儿子常常不在家,原来是跑到顗季那边去了……」郝怡菁走到窗边向外低语念着,秦雅静依然是副难过的神情。
「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没什么好说的!」郝怡菁有些激动的转身回应她的女儿,复杂的神情在脸上交错着,包括悲伤和愤怒,「我知道在你的印象里,你父亲口口声声说爱的人是我。但是你父亲却在结婚前背叛我,不只和那个女人有关係、生下孩子,甚至还瞒着我寄生活费给他们。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像是荣耀般的到处跟人炫燿?」她双手交叉在胸勉强镇定情绪,语气却怎么也温和不下。秦雅静的脸添加了许多讶异。
「那妈妈是怎么发现的?」郝怡菁低下头,像是凝视远方般的看着地面。
「你父亲去参加那个女人的忌日时,我听到那个孩子家属的对话。那对姊妹……」
夏伯伯笑了一声。
「因为我受到委託要监视你,而那个人……就是你父亲的正室、秦雅静的母亲-郝怡菁。」
磅!
放在凉椅上的茶掉落地面,所幸只有凹进去,没有破。夏伯伯弯下腰捡起,他看向惊讶站起身的夏圻空。
「冷静点,坐下吧!」
虽然从小疼他的只有爷爷,但比起那两个阿姨,夏伯伯从没有对他严声厉语。
夏圻空犹豫许久,他不安的坐回椅子上。夏伯伯笑了,脸上尽是满满的愧疚。
「你也知道你那两位姑姑原本就很讨厌你母亲,在忌日那天当着你的面,数落你和你母亲的不是,甚至把真相都说了出来。他们还以为你不懂他们,自己却不知道,小孩根本就不是靠语言理解,还是语气和态度分别,更何况是已经七岁的你,我想应该连话语都了解意思才对。」他看向夏圻空,「我听说你去见了你父亲正室的孩子-秦雅静了是吗?」
夏圻空低下头,点了一下。
「你是在那个时候就知道秦雅静是你同父异母的姊姊了吗?」他摇头,比出手语。
「是看到秦雅静后,想起来的。」
「想起来?」夏伯伯愣了一下,一会儿后惊讶的睁大眼,「你见过秦雅静的母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