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他以后才懒得盯小崽子吃饭,他是要吃手抓饭、搓地饭,都随便他。
花园的垂拱门,丽太妃慈爱地看着儿子:“这就是你说的还没成亲?”
“陛下是碍于孝道没有昭告天下,你一没对象的能比?”
萧绯瞪大了双眼,皇嫂骗他!
他是请人过来当反面典型,不是让皇兄皇嫂你侬我侬刺激他娘的!
萧绯阴着脸跟着母妃出去了,真是的,一定是在他离开的一个月内发生了什么,大哥三弟都不告诉他,一点兄弟情都没有。
萧循余光看见了来了又走的母子俩,并不在意,等裴酌吃完,低声道:“让姜太医给你看看,开两个方子开胃?”
裴酌拒绝了好几次太医,今日萧循亲自开口,只能头皮发麻道:“好吧。”
虽然系统打包票说查不出来,不妨碍他心虚。
姜太医很快赶到,给陛下的美人把脉,诊脉结果是无病呻吟,对于这一套流程,姜太医一回生二回熟。
争宠撒娇的小把戏罢了。
既然陛下甘之如饴,他自然成人之美。
他装模作样地开一个酸梅汤的药方,乌梅、山楂、甘草、陈皮、桂花,“每日两副,多放水,不用煎太久,药到病除。”
裴酌不想看太医的眼神,扭过脸,冲着萧循的胸膛。
丽妃出现之后又离开,客人们便比之前更自在一些,原先不敢走远怕沁王出现不能及时回来,现在没有这个顾忌,假山旁便也渐渐有人经过。
天色黑,萧循没有穿龙袍,一身黑衣融入夜色,不曾引人注意。
有一名年轻的小公子,似乎是交际累了,悄悄摸到假山旁,寻了一块大石头坐下,喘了口气。
他四肢纤细,小腹却微微鼓起,脸色苍白,鬓角挂着虚汗。
裴酌的角度更容易看见他,忍不住打量了两下,这个瘦弱的年轻人,哪哪都很纤细,肚子却跟显怀了一样。
难道跟他一样怀孕了?
萧循也看见了,道:“是兵部侍郎的小儿子。”
姜太医:“他这……”
萧循道:“去给他看看。”
姜禄应了一声“是”,便提起药箱,踱步到年轻公子身旁,请他伸出手,少时,又说了一声“冒犯”,伸手按了按他的小腹。
裴酌张了张口:“他这是——”
大宣有男子怀孕的先例?怎么见怪不怪的?
萧循摸了裴酌的脑袋,道:“应该是生病了。”
怕裴酌担心,萧循又道:“姜太医会有办法的。”
裴酌冷汗直下,完蛋,他脑子出问题了,看见男子肚子大第一反应是以为人家怀孕。
像萧循这样,第一时间断定他身患恶疾,才是正常反应。
他始终是个例。
兵部侍郎的公子名叫柳园,乃是姨娘庶出,在家里存在感不高,但是生得讨喜,脾气软,公子哥们的活动也会带上他。
姜禄想要按一按柳园的小腹,对方脸上顿时闪过抗拒和惊慌,推拒太医的手:“我、我没病,我看过大夫了。”
姜禄见他双颊消瘦,四肢软绵,唯独肚子不正常,他看着便觉得这不是正常隆起的小腹,像是缠着一圈布条。
“腹部受伤了?谁给你胡乱包扎的?”
柳园惊慌地捂住肚子:“没有、没有受伤,你不要乱猜。”
姜禄纳闷了:“你这么紧张干嘛?我还能污蔑你怀孕不成?”
柳园额头一下子溢出虚汗,像是被戳中了要害一般,快要哭出来了,“我娘叫我回去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姜禄一把薅住他:“弄得跟我欺负你一样,陛下就在这里,他可以给你做主。”
咱陛下可是出了名的贤明,各地不知道多少人在进京喊冤的路上。
从前有冤无处诉,自从出了一桩在德阳门前击鼓鸣冤上达天听陛下命应白城亲自翻案的事,玉京就成了许多人心里的信念。
柳园这才看见隐在黑暗里的圣上,耸然一惊,晕死过去。
裴酌:“……”要不是男人不能怀孕,他都要怀疑柳园像小白花男主带球跑见到孩子他爹了。
换成他是不可能这样心虚的,身怀六甲又不是窝藏罪犯。
柳园却一副窝藏罪犯的样子,看见皇帝都吓晕了。
裴酌:“他怎么见了你跟见了暴君一样。”萧循的名声这么差嘛?
萧循:“你见过暴君?”
裴酌:“自是没有。”
萧循:“那你的比喻妥当吗?”
裴酌:“我不是比喻你像暴君,我是比喻柳园的行为像见到暴君……姜禄,把他转移到屋里唤醒问清楚吧。”
外面人多眼杂,兴许柳园只是有难言之隐,怕被公之于众才吓晕过去。
萧绯摆脱母妃,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疑似正事的混时间,连忙端起办案的姿态,先清场,再安排一个严密的小房间,把柳园安置进去。
他皇兄仁爱宽厚,最近还在主张废除私刑,禁止大家族对下人动用刑罚,犯错必告官。
这样的皇帝,居然把柳园吓晕,这人绝对是奸细!
柳园幽幽转醒,面前的人换了一个,变成京城风头正劲裴夫子。
裴酌轻声细语道:“我们不是想探究你的隐私,起初是担忧你的身体,后来……你见到陛下的反应着实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