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声惊雷
富二代公子哥走得太近,玩的差不多了就回来——一定要在天黑之前!不然以后哥哥就没办法相信你那些朋友了!”
“要是有哪一次不接电话……”郁昌咬了咬牙,极为不安地叮嘱道,“……我就只好翘班去等你了。”
他像一头徒有其表,却竞争失败的、沮丧的雄狼,垂着尾巴,在费尽心思、想要讨好的对象面前,自卑地匍匐下去。
即使那匹体态窈窕,毛发鲜亮的美丽的幼崽,是由自己艰难地哺育而成长的,他也本能地,失去了一些要挟的底气。
这种程度的松口,对郁昌来说,已经是一个相当大的、令人惊奇的让步了——无论是地域还是时间,此次前去仕豪,都将成为兄妹二人物理上距离最远的一次。
郁燕没有再得寸进尺,而是开始温言软语,乖巧地哄着陷入悲伤和不舍、甚至隐隐焦虑发作的哥哥。
……他答应了,就像自己计划的那样。
女孩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因激动而产生的生理反应。
她心跳如鼓,欢喜地想着,果然,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自己与哥哥分开,并不会让任何一方死去。
长此以往,这种对郁昌潜移默化的改造,说不定真的能克服,那些貌似高不可越的心理障碍的群山。
她从没有在物质上,要求过自己努力又勤劳的哥哥;想要去仕豪,除了几分好奇,也只是心念一动下,测试对方能接受的分离的限度罢了。
就像之前,她对自己的发誓那样,这些标志着郁昌的让步的旗帜,正是她逐渐向外扩张的、领土边疆的显现。
虽然,郁燕还没有发现,她以最终的、正常的独立性为目标,却不知不觉,习得了更甚幼时百倍的,独对于哥哥的察言观色。
这种理想与现实的割裂,让她在拼命摆脱郁昌的影响之时,又浑身浸透了对方的思维、习性,融为一体,难以割舍。
不过,至少,现在的她,仍然以一种乐观的天真,热忱地追求着,想象中的那个未来——
而在某种实在发生的、命定的境遇之中,这已经是不可多得的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