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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里人太多,不能用袖箭,若是用了我肯定要被扭送官府,那还不是要丢尽颜面!
或许是他的话起了作用,那位“萧郎”突然力气松了些,他便趁着这个机会一下子把人推开,往后撤了几尺有余。
游萧嗔怪地说:“公子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我又没对你做什么。”
苗笙气结,还没做什么?我但凡力气再小些,就要被你亲上了!
他气呼呼地从袖中摸出碎银子,狠狠往桌上一拍:“今夜我没了兴致,告辞!”
接着便拿起旁边帷帽,拎起装着今日购物所得的小包袱,大步往外走去。
谁知道刚走出大厅,才到了院子里,就被那萧郎给追上了。
游萧自然不肯善罢甘休,若是被他这么轻松躲开,少不得这人还会抱着侥幸心理,下次再遇到别的南风馆有什么嗓子好的小唱、弹琴好听的小倌,再耐不住好奇心跑进来,那可怎么办。
他一把抓住了苗笙的手腕,一扯一拉一转,将人带到了院子的阴暗角落里。
“若是没有喝酒的兴致,我可陪公子谈谈心。”游萧将他抵在墙上,压低声音,带着笑意道。
苗笙这会儿吓得心突突直跳,方才是坐满了人的大厅,谅他不敢有任何过激的行为,可是这犄角旮旯里——
看来我真的要用秘密武器了!
游萧见他吓得直哆嗦,心里既疼又好笑,伸手箍住他的细腰,将人往怀中搂了过来。
“公子别怕,我真的没有恶意。”他一边轻声道,一边缓缓凑近了苗笙的脸。
阴暗月光下,这张俊秀的脸越发好看,脸上难以遮掩的惊惧也给他平添几分破碎感,令人既想要疼爱,又想让他更破碎些。
然而苗笙并没有如他意料当中躲避,游萧只能在他唇边不到半寸远的地方停下来。
他不可能真的违背对方意志亲下去,而且也明显感觉到怀里这人一边颤抖,一边屏息,心不由自主地软了。
这个距离也不错,足够亲昵,能够闻到笙儿身上的香气。
谁知就在这一刻,苗笙突然从腰间掏出轻刃,按了一下机括,用力往他的侧腰捅去——
“噗嗤”一声闷响,有利刃刺破人体的声音,游萧感觉侧腰一凉,下意识地松开手,后退了一步。
苗笙见他退开,立刻猛推了他一把,飞快向院外跑去。
游萧望着他逃走的身影,迅速封住伤口附近的穴道止血,心中不由苦笑。
下手稳准狠,我笙儿还真是厉害。
游萧:你谋杀亲夫。
苗笙:你自寻死路。
十一 守护
院墙上有个黑影忽地跳下来,落在游萧身旁,是平小红。
“师父,你受伤了?!”她惊讶地压低声音感叹,“已经足有两年没人能伤得了你了吧?!苗公子以前学过功夫吗?这真是武学奇才!”
游萧:“……”
其实苗笙动手那刻,他已经觉察到,并且下意识地有了格挡的反应,但他又生生压製住这本能,硬去接了这一下。
没办法,若是他格挡,少不得要伤到对方,苗笙这虚弱的身体那受得住他那一下,再轻也得留个手印,他可舍不得。
而且游萧判断,苗笙力气不大,就算轻刃削铁如泥,他也刺不太深,事实也果然如此。
而且轻刃极快,造成的创口小,反倒容易愈合。
“人安全离开了吗?”他压低声音问道。
平小红点头:“放心吧,已经跑出月影巷,拐上了大路,有别的兄弟照看着,不会有事的。”
刚刚“逃出生天”的武学奇才此刻吓破了胆,跑到人多的地方才敢停下来,扶着街边墙角喘得厉害,比上气不接下气还夸张。
这具身体情况才刚刚转好,远远比不上常人健康,突然狂奔了这么远,这会儿苗笙觉得胸腔像有一把火在烧,头晕得不行。
眼前行人来来往往,总算是让他觉得安全了些,他低头一看,轻刃还在手里,没有在方才慌乱间扔掉,也算万幸。
这东西是游萧製作的,按图索骥肯定也能猜到捅人的是自己,这脸还是会丢。
轻刃设计得很巧妙,刀刃极快,血槽又利于放血,刀身上并没有沾太多血渍,仍然银光闪闪。
苗笙掏出汗巾把它擦拭干净,收好别回腰间,同样庆幸没有丢掉这绝好的防身武器。
收拾好之后,他倚着墙滑落下来,坐在路边,一边喘一边想,这南风馆真是太危险了,啥破地方啊,再不来了。
经历过这一番惊吓,苗笙没了逛街的心思,觉得心跳依旧快得厉害,得回客栈休息——今夜的药还没喝呢,可别走几步又晕了。
他倒并不怎么担心那“萧郎”的性命,因为方才只是按出了轻刃的第一截,刀身大约只有两寸长,而且他力气也没有多大,甚至没有完全捅到底,那人身体肌肉结实,想必对他来说只是皮外伤,不会危及性命。
哼哼,给他尝点苦头也对,免得他再去对别的客人用强。
武学奇才心中回荡着正义之气。
游萧顾不上回去裹伤,只是拿止血药粉在伤口洒了洒,接过平小红递过来的衣袍换好,两人一起施展轻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春生馆。
街上来往的人不少,他没费多少功夫就认出了坐在路边墙角下的苗笙,望着对方虚弱无助的模样,又开始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