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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还不等贺北海、雁南楼和陆东篱三人向自己出招,他便一个跟头翻出了破庙,打算走为上策。
陆东篱几人自然不可能让他逃跑,一起追了出去,四人在破庙前的空地上打了起来。
见他们跑出来,游萧护着苗笙再往后退了几步远,把他挡在了身后。
苗笙趴在他背上,从他身侧探出头来,揪心地看着他们几人。
他对武学一无所知,但也能看得出来,厉涛飞毕竟有几十年的内力修为在,虽然年纪大,又被人围攻,但以一敌三看起来并不费力。
“贺北海和雁南楼招数上娴熟有力,不落下风,但可能这些年疏于修习内力,不是厉涛飞的对手。”游萧为苗笙解说道,“陆东篱内外兼修,有一战之力,可他现在受伤,情绪也不冷静,只能发挥出实力的十之六七。”他顿了顿,“比我方才想的形势要差些。”
苗笙紧张道:“那该怎么办?”
“不急,他们应该会自己调整策略。”游萧伸手把他搂到怀里,“先看看再说。”
晏秋帆和谢青枫没挪窝,站在稍近的地方观战。
“臭老头这些年藏起来没搞事,原来是一直在闭关,打算搞个大的吧?”晏大侠没型没款地靠着他师兄,语调阴阳怪气,“我看要不是这次陆东篱突然出现,这老头恐怕会再缩几年,然后找机会出来重振魔宫,毕竟杳溟宫突然回归正道,这些遗老很不甘心,这才跟申屠浔分道扬镳。”
谢青枫一袭白衣,负手而立,站得板板正正,比他师弟清正多了:“或许他要《悯默经》就是为了这个,毕竟现在江湖上流失的内功心法不多,他一个从杳溟宫独立出去的宗门,没什么自己的独门秘籍,除了巩固此前的功法,就只能抢别人的。”
晏秋帆冷哼一声:“他可能万万没想到,今天就是他丧命之日!”
虽然是中午时分,但乌云逐渐堆了上来,把原本就黯淡的日头遮了个严严实实,天登时变得阴沉,空中开始卷起了西北风,气温体感可查地下降。
破庙前空地上,四个人交战正酣,尽管贺北海和雁南楼内功不高,但足够为自己提供防御,连中厉涛飞几掌都还能撑得住,没有吐血,步法也没有凝滞。
倒是陆东篱,看到他们挨打,担心得方寸大乱:“大哥,二哥,你们怎么样?!”
贺北海挑开厉涛飞砍过来的一刀,吼道:“别管我们,专心点!”
陆东篱也知道自己心乱如麻,更清楚自己的性格总是会在关键事情上出错,他三十多岁一事无成,欠下无数人情债,好不容易现在还有一个转圜余地,自然是爱惜得跟眼珠子似的,强迫自己集中精力,不想再重蹈覆辙。
“用三魂阵!”雁南楼被厉涛飞的刀风划伤手臂,立刻一个跟头往远处翻,避开战阵,大吼道,“还记得吗?!”
陆东篱向后退了若干步,眼神坚毅:“当然记得!”
贺北海同样后撤,三人呈三边形,分别站在了厉涛飞的周围。
他们用一样的持剑姿势做起手式,互相一点头,然后由陆东篱和雁南楼从两个方向收紧包围圈,先发起进攻,再由贺北海填补空缺,同时陆东篱后撤到另一个空位。
整体的作战方式就是保持两个人攻击,一个人后补,第三人顶上的时候,前两人的其中一人退到后补位,如此循环往复。
但又不是持续一模一样的循环,不然肯定会被敌人发现破阵的办法,于是没过几个轮回,战阵又会呈现出新的轮换方式。
苗笙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又觉得身体乏得厉害,靠到游萧颈窝,茫然地问:“这是什么招数?”
“应当是他们三个以前一起练习的阵法。”游萧给顾夜峰递了个眼神,示意他把马车牵过来,“阵法比较适合多数人联合起来以弱胜强,看来他们早年间一心復仇的时候就有所准备。”
车牵到跟前,游萧扶着苗笙上车避风,释放内力给他保暖,俩人在车门口观战。
平小红和顾夜峰也很自觉地跳上车,一左一右地坐在车辕上看,像是两尊门神。
另一边晏秋帆勾着谢青枫的肩膀,向他们这边张望,不由笑道:“他们可真会找地方。”
“苗公子身体不好,萧儿又受了伤,自然是得注意。”谢青枫正色道。
晏秋帆痞笑一下:“你也感觉出来萧儿身上的伤了?”
“气息不稳,内息微乱,身上还有刀伤药膏的气味,还有淡淡血腥味,我当然能感知到。”谢青枫不悦道,“他也就能瞒住苗公子。”
“你说他哪儿受了伤?”晏秋帆回头看了眼马车门口的游萧,“以他这功夫,谁能把他伤得这么重,会不会是他自己搞的?”
谢青枫眉心一皱:“你是说……”
“自然是为几个月后帮苗公子生产做准备。”晏秋帆站在为人夫的角度,换位思考道,“若换了要生产的人是你,我高低得练熟了才敢下手,可一时之间能找谁练手?只能拿自己开刀。萧儿不是干不出这种事儿。”
他凑近了谢青枫,意味深长道:“只有这种伤,才会对苗公子严防死守,不能让他知道。不然普通伤势有什么好避讳的,正好拿来扮可怜,博同情。”
谢青枫:“……”
“萧儿也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他看着晏秋帆,认真道,“总之你不能为了我伤害自己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