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同悲()
明有古怪……
秋水被他一把抓住,眼睛都瞪大了。她不安地和小喜子交换了一眼,小喜子开口说:「娘娘,您是……想起了什麽吗……?」
秋水眨眨眼,眼泪又下来了,哭哭啼啼地说:「忘了多好啊,娘娘……为什麽又想起来呢!?您那时候怀了那侍卫的孽种,一时想不开,才……呜呜……幸好……小喜子发现得早……」
曲流觞的额际ch0u痛得更频繁了,不过是为了其他理由—
「所…以……」他乾巴巴地说:「洛……我是说我……是真的……会怀孕……?」
这回小喜子和秋水异口同声地道:「是啊!」
曲流觞深x1了一口气,再问:「尚……君上也知道这件事?」
小喜子和秋水互看了一眼,点点头。
啊……这混蛋……!!明明知道他是会怀孕的男倌,还每次都s在里面!!绝、对!!是故意的!!
御书房内,一片静寂,只闻奏摺纸张的翻动声,和毛笔的沙沙书写声。门扇传来两声轻扣,严驹赶忙上前探看。一名神se仓皇的小太监附在他耳畔轻声嘀咕了一阵,还不住偷觑着轩辕焕,严驹则是面se凝重,挥了挥手,让对方退下。
他阖上门扇,寻思着该怎麽开口,身後便响起冷冷的嗓音:「什麽事?」
他转过身,唇张了又阖,後来又思考了会儿,才说:「君上,您还是亲自去一趟太医局吧!」
长身而立的男子一袭水蓝se长衫,上头绣着百鸟朝凰图,质料上等;腰带中央镶着一块美玉,透着温润的光泽,外罩一件象牙se的披风。
一整排御医跪在他跟前,瑟瑟发抖,头低得不能再低,都快磕到青石地板上了。男子也没面露怒se或凶神恶煞,相反的,他看起来不是普通的无奈。
「咳……你们也用不着如此,我…本g0ng要的东西,一点也不困难呀,不是吗?」
领头的御医抬起头,面如土se地说:「回……王后娘娘……这…大大不妥啊!!!需要有君上的允许才行……」
男子秀丽的眉峰一扬,哼哼两声,道:「这本g0ng要喝的东西,本g0ng的身t,为何要经过他同意?」
那御医看来快被这番大胆的言词给吓得口吐白沫了,连说话都结巴得厉害:「不…不能这麽说呀……娘娘……那、那是龙种啊……!!」
男子眨了眨眼,笑咪咪地弯下腰,向那灰头土脸的御医说:「又还不能确定,是吧……你不说,本g0ng不说,君上不会知道的……对吧?」
「知道什麽?」斜地里cha进一抹淡淡的嗓音,曲流觞不疑有他,顺着回答:
「知道……」他说了两字便警醒地噤了声,猛地转头—
一身紫金se王袍的男子不知何时,静静地伫立在他身後,面无表情。在他身旁,则是严驹和一大票御前侍卫。严驹正用一种古怪的表情望着他。
曲流觞咬咬牙。
好啊!!竟然有内贼去通风报信!他真小看了在这g0ng里尚真的眼线,还以为趁着他在御书房办公时来这儿最是万无一失呢!
那领头的御医见着了轩辕焕简直像见着了再世父母似的,让严驹看得是叹为观止—通常君上天生森寒的气场,g0ng里人见着他多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能躲多远是多远,像这麽喜极而泣的情况,还当真少见。也可见得:王后娘娘都把这群御医b成什麽样子了!
「君上明鉴!君上……没有君上的允许,臣没有给王后任何药汁,君上明鉴!」
他头一低,重重地朝地板磕了下去,其余的御医见状,也纷纷磕起头来,一时之间满屋子都是喀喀作响的敲击声。
曲流觞看得目瞪口呆。
话说……有这麽严重吗……?他也只不过是讨个避孕的药方而已呀……
「停—」轩辕焕喝了一声。只一个字,所有人立刻停下了动作,动也不动地静伏在地,抖如风中落叶。他眉间起了摺痕,看向曲流觞。「你闹什麽呢?」
只有在面对他时,他的嗓音不复往昔冷肃,而是带着点无奈,还带着点不自觉的疼宠。那是一个男人面对一个捧在手心人儿的说话方式。轩辕焕无自觉,曲流觞无所觉,但其他人都听得出。
曲流觞垮下了嘴角,自觉委屈。
明明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就解决的事,闹上轩辕焕眼前可麻烦!他心眼又小又多,铁定会把他的行为不知歪曲到哪方向去,还是脚底抹油—溜吧!趁事迹还未败露前!
「那个……」曲流觞乾笑了下,答道:「回陛下……我…妾身……那个……突然想起还有其他事,先走了!」语毕,他一个华丽的转身就想逃,腰身却在下一秒被箍住,拖回男人的怀抱中。
轩辕焕搂着不断挣动的毛虫,眼刀一扫。「御医?」横竖怀里这家伙是不会吐实了,无妨,多的是目击证人可回答。
御医闻言抬起头,额角还挂着一线血丝,他迟疑地望了望那不断朝他挤眉弄眼的曲流觞,再看了看面露不耐的君王,很快做出了选择—
「启禀君上,娘娘是来讨避孕的药汁。」
完了!si定了!
曲流觞垂头丧气地跨下了肩。
曲流觞绞着手指,不时用眼角偷觑脸se铁青的男人。轩辕焕在他面前即使不笑,也多是温和的气场,现在这脸se,可见得真是气得不轻。
可这也不能怪他不是?男人怀孕这种事,即使他明白有极少数的人可以,但当自己真的成了那极少数的人之一,又不是说接受就立刻能接受的。
御书房内除了他们俩,没有其他随从—都被轩辕焕遣走了—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听得见,气氛不是普通的凝滞。
相对沉默了好半晌,竟然是轩辕焕先开了口:「你就……这麽不想生朕的孩子吗?」
曲流觞在心里叹了口气。
唉……没辄,当真没辄。尚真如果对他大吼大叫,或是指着他的鼻子大骂,自己也许还会反唇相稽、据理力争。此刻听他这麽沉痛又幽怨地说来,曲流觞只觉心口都拧成了一团,心疼得要命,连忙摇头又摆手,解释道:「不是…哎,不完全是……呃……其实是……唉!我到底在说啥!?」他搔了搔头,努力把心中的想法诉诸言词:「就是那个……我…我会怕呀……!!」
坦承自己最深层恐惧的那一瞬间,好像有什麽一直僵着不动的阀终於松开了,许多话都可以更流畅地说出口:「我喜欢你,也希望给你一个正常的家庭,可是、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要怀孕的,听说那很痛很痛,我也不是怕痛,但是就……」说到後来他又语无l次了起来,心里沮丧到不行。
唉,他这麽零零落落地解释,恐怕不但一点也没安抚到尚真,也许还更糟吧……
他像只斗败的公j一般垮下了肩,连看轩辕焕表情的勇气都没了。垂头丧气之际,只觉得眼前一花,鼻尖瞬间缭绕着轩辕焕身上清冽的香气—
轩辕焕长手一伸,将他搂进了怀里。
俊逸非凡的脸孔埋进了曲流觞发间,深深吐纳着他的发香。轩辕焕沉沉的声音透过互相贴合的身t,在曲流觞x腔鸣着:
「朕不是当初一无所有的小孩子了,朕会保护你和孩子的,尽欢……再相信朕一次好吗……?虽说朕不是迂腐之人,但生下王室的子嗣,你的后位将无人可撼动,就算朕再度出了什麽意外,你也……」
一只手掌摀上了他的嘴,中断他的发言。怀中人儿抬起明亮的凤眼瞪着他。尽管容颜已改,但那眼眸却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