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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戚华楹

 

用金器的。”

陆曈蓦然抬头:“宫里?”

“是啊。”林丹青点头。

她道:“陆妹妹,你不知道吗,宫中皇室所用器具,皆为金银所製。”

……

夜阑人静,殿帅府屋中灯火通明。

萧逐风从外头进来,看一眼坐在桌前处理公文的青年,道:“人走了?”

“走了。”

他便冷冷道:“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陆曈来一趟殿帅府,裴云暎却以他突然头痛为由,做戏自然要做全套,他本要去演武场练驰射,却不得不待在房中装虚弱。

陆曈甚至真给他把了脉,说他血气上浮,还给他开了两副方子。

他几年都生不了一次病,装一次虚弱,惹得殿帅府禁卫们纷纷关怀,个个嘘寒问暖。

裴云暎头也不抬地翻过一页公文:“你是副使,地位高嘛,抬出你显得比较重要。”

萧逐风不想搭理同伴虚伪的吹捧,在对面桌前坐下,问:“方子她看过了?”

“看了,和之前一样。”

萧逐风沉默一下,道:“看来,殿下那边已经知道了。”

裴云暎勾起嘴角:“心知肚明之事,多份证据明心罢了。”

萧逐风没接话。

房中一片安静,只有翻动卷册发出的窸窣轻响。又过了一会儿,萧逐风开口:“陆曈知道方子,没问题吗?”

青年提笔的手一停。

他抬眸:“我隻让她看了方子,又没透露别的。”

“但她很聪明。”萧逐风提醒,“东拚西凑,未必猜不到。”

“多虑,她忙着报仇,没那么闲。”

萧逐风:“那你呢,要一直帮她,你不会真喜欢上她吧?”

屋中静了一静。

须臾,裴云暎嗤笑出声:“我是段小宴?”

“你要真是段小宴,随你喜欢谁。”

萧逐风闷着一张脸,依旧公事公办的语气,“殿下已打算动手,值此关键不容有失。对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你是不是又拒了戚家的帖子?”

裴云暎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萧逐风便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神情。

“戚清想要你做他家乘龙快婿,偏偏你不识抬举,每次都推拒,他还真是看重你。”他话里带着讽刺,面上却一本正经。

裴云暎扯了下唇角:“他不是看重我,是看重裴家。”

“都一样。”

夜里安静得出奇,他侧首看向窗外。

盛京夏夜清凉,月色如银,有浅浅夜来香的香气顺着夜风吹到院里。

他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

“萧二。”

“嗯。”

“再过不久就是京郊围猎。”

萧逐风眸光微动,半晌,喃喃道:“时间真快。”

“是啊。”

青年望着桌前铜灯中跳动火苗,火苗在他黑眸中映出一层暖意,却把眼神显得更加漠然。

“时间真快。”

……

京郊围猎,也算盛京贵族间一大盛事。

太师戚清不喜热闹喧哗,唯爱清净,又年事已高,这样的场合是不参与的。然而其子戚玉台身为年轻人,却要跟着前往。

别的官家子弟忙着练习骑射,隻想在猎场大展锋芒,太师嫡子戚玉台却清闲得过分。

他不善竞驰,骑射之术也只是平平,戚清更不许他做这些如武夫般打杀之事,年年围猎只是拿着射具在外随意跑动一圈走个过场。旁人问起来,便说是受父亲信佛影响,见不得杀生。

户部准了他的假,日日待在府里,也不知是不是拘得时日久了,这几日格外烦躁,越烦越闲,越闲越烦,就在这无所事事的日子里,偏叫他找着了件正事,就是去查害得妹妹掉眼泪的那女人是谁。

前两日戚华楹乘马车路过医官院门口巷间,见有女子与殿前司指挥使裴云暎举止亲密,裴云暎是太师府看中的人,此举与打脸无异?

又有戚华楹的贴身侍女说,瞧见与裴云暎亲密之人穿着医官院女医官的裙袍,戚玉台当即差人去打听。

打听消息的人回得很快,不过一日就打听清楚,那日夜里出诊的女医官只有一位,是翰林医官的医官陆曈。

戚玉台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去告诉戚华楹。

戚华楹歪在软榻上,随手拿了册诗集翻看,见戚玉台从门外进来,无精打采地看了他一眼就低下头去,继续望着手中诗页发呆。

自打那一日乘马车归来后,戚华楹便一直这样神色恹恹、郁郁寡欢,什么事都提不起劲。

“妹妹,我打听到了!”

一进屋,戚玉台快步上前,在戚华楹身侧坐下,道:“那日和裴云暎一同出行的女人,是翰林医官院的新进医官使,叫陆曈。”

戚华楹怔了一下:“陆曈?”

她不曾听过这个名字。

“是个平人医官,从前在街上坐馆的,先前她去司礼府给金显荣施诊我还见过一回。”

戚玉台眉间隐带激动。

打听消息的人回来禀说,和裴云暎一道出行的女医官叫陆曈。

听到这个名字时,戚玉台也大为惊讶。

他记得陆曈,金显荣身下那玩意儿不好使,官员间都传遍了,医官院换了几个医官都没辙,却在一个女医官的手里渐渐好了起来。上次他在司礼府做噩梦时,就见到了陆曈,她还替他把过脉。

平心而论,那女医官生得颇有几分姿色,是和盛京闺秀截然不同的清冷,戚玉台当时都差点动了心思,只是毕竟是当差的人,父亲近来又管束颇严,最后便熄了念头。

如今得知这女医官竟然就是让自家妹妹伤心垂泪的罪魁祸首,自然怒不可遏。

“妹妹,”戚玉台望着戚华楹似是消瘦几分的脸庞,心疼道:“她算个什么东西,不过一介低贱平人,给你作奴仆都不够格,竟敢惹你伤心。”

“哥哥给你出气,明日就让她尝尝苦头,让她知晓得罪了我们太师府的千金明珠,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戚华楹一惊:“哥哥不可!”

“妹妹,我是在为你出气。”戚玉台面露不解。

戚华楹深知自己这位兄长虽看着有礼恭谨,实则自小行事衝动,平日有父亲管家约束,在外尚能不显,然而私下无人时,却总是忍不住做些败事之举,越发头疼。

她道:“哥哥,你也是男子,裴殿帅既然钟情那位医女,正是浓情蜜意时,你若出手,岂不是结仇?”

戚玉台轻蔑:“为个贱民结仇?”

见戚华楹不讚同的目光,戚玉台冷笑:“我会让人处理得很干净,绝不会被人知道是戚家干的。”

戚华楹隻摇头:“父亲说过,殿前司的手段不容小觑……而且就算他不知道是你,那医女真出了事,反而成为他心中遗痛,永不能忘怀。”

“最重要的是……”

戚华楹垂下眼睛,“我已经决定放弃他了。”

“妹妹?”

“他既心里有人,我何必自讨没趣,况且我这样的身份,和一介平人争风吃醋岂不自降身份。哥哥不必劝我,也不必多做什么,父亲说近来盯着太师府的人多,马上又要到父亲寿辰,这个关头,别再生事端让父亲操心了。”

她虽仍是郁色难平,语气却很坚决。戚玉台一听她说起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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