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这次不接电话
之奕捂着脸,叹了口气。
“好好好,不开了不开了,”喻宁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选择尊重许之奕,没有多问,“上号,打两把睡觉。”
直到上床拿了手机,看到那响铃五十多秒的未接电话时,喻宁才后知后觉地心慌,然后强行释然。
要不,就这样吧。
傅时庭那么高傲的人,应该不会再打来了,那他们两人的联系也该到此彻底断掉了。
喻宁也确实想断掉的,虽然刚收了人家一份大礼,这么做不太厚道……
可纸包不住火,他要是再和傅时庭这样不清不楚地纠缠,迟早会被发现,到时候难堪的也只有他一个人。
还是早断早安生。
喻宁强迫自己忘了这档子事儿,反手打开了游戏。
让他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他收到了一箱子零食,各式各样的外国名牌。
喻宁毫不怀疑这是傅时庭连夜寄过来的。
这是在干嘛?!哄小孩子开心的吗?
喻宁有点儿呆愣愣的,看着那箱零食不知所措,以至于许之奕进来的时候,他都没来得及收好。
“我靠——这什么,我能吃吗?”许之奕眼冒精光。
问都没问这是哪来的,喻宁松了口气:“你想吃就吃嘛。”
没办法,寄回去吧,就拂了人家的面子,喻宁还不至于这么不知好歹地试探男人的底线,但要是收下,岂不是就意味着他们还是这样藕断丝连的……
真搞不懂那男人什么意思。
喻宁还是厚着脸皮收下了,是的,又不接人家电话,又收人家礼物,喻宁是真的感觉自己脸皮够厚了。
几天过去,傅时庭再没给喻宁打过电话。
在此期间,喻宁收到了一封意想不到的请柬——来自郑氏家主郑若峰。
请柬中,郑若峰对弟弟郑若岭羞辱喻宁一事进行了一番言辞恳切的道歉,并邀请喻宁出席下周的晚宴,承诺会当面对他进行赔礼道歉。
摆明就是个鸿门宴。
要道歉不早道歉,等到现在的目的也无非是这么长时间都没查出喻家还债的钱是哪来的,郑若峰他坐不住了,这是想把喻宁叫过去亲自套话呢。
喻宁冷着脸把请柬收了起来。
得去。
郑若峰想套话,喻宁也想,试试能不能从郑若峰嘴里套出点什么能证明他是搞垮喻家的罪魁祸首的证据。
在晚宴的前两天晚上,喻宁提前去了那家酒店,主要是想熟悉一下路线,探查探查有没有什么潜在的危险。
也不知道这是哪家的产业,在这块地段算是数一数二的高端了,不过比起傅时庭那个,还是差了点。
服了,怎么又想到他了。
喻宁有点儿懊恼地挠了挠头,走近了大堂。
刚走进去没几步,一个一身西装的中年男人便带着一群侍者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喻宁傻住了。但不过两秒。
因为那群人完全看也不看他直接擦着肩走向了大门。
“欢迎!欢迎傅总大驾光临!”
只一句话,惊得刚刚缓下心神的少年再次心脏狂跳。
欢迎、欢迎谁?!
喻宁僵硬地转过头。
门外,身形高大的男人格外显眼,一身黑色西装完美贴合着他的身形,肩宽而挺拔,腰窄而流畅,西装掩盖掉了肌肉的线条,整个人少了点儿野性多了几分优雅,举手投足间,贵气十足。
喻宁陡然回想起来,那几层布料下是多么蓬勃紧实的肌肉。
男人走进大堂,在灯光照耀下,他的脸明朗了起来。
喻宁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不该跑,跑的话,会不会就被立马发现了?
薄唇挺鼻之上,是一双鹰隼般凌厉的眉眼。
男人精准地捕捉到了喻宁的位置,深邃的黑眸直直朝他看去。
视线交错,喻宁紧张得要命,生怕傅时庭当场朝他走来,这个男人向来行踪成谜,这次这么大张旗鼓地暴露在大众视野里,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呢,一旦他对喻宁表现出一点儿特殊的关注,那喻宁可就要倒霉了。
好在,傅时庭只瞥了他一眼,接着便半垂着眸收回了视线,把喻宁当成空气一般面色如常地路过,走了。
喻宁舒了口气,站定在原地假装看手机,等那一行人走远后,才去找郑若峰订好的宴会厅。
宴会厅在使用之前不允许私人进入,喻宁看不到里面的景象,于是他着重记下了来往的各条路线、监控没有死角还有一些方便藏身的地方。
警惕一些总归没什么坏处。
喻宁不了解郑若峰,只知道他是半年前上位家主的,还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人歹毒又狡猾,不到三十岁就敢把五十岁的老家主踢下去,上位之后到处欺负小企业,还让人把一些说他坏话的人打个半残,总之是个坏东西。
这地方人多眼杂,安全性也不错,所以喻宁猜郑若峰不会对他怎么样,不过以防万一,他还是多拍了几张照片,打算回去再研究一下。
宴会厅在三楼,完全不需要乘电梯,喻宁正往下走着,忽然手机弹出一条消息。
傅时庭:【北面楼梯。】
喻宁登时停下脚步,一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南边楼梯跑。
然当他在楼梯口嗅到了一丝淡淡的酒味儿时,他忽然就意识到,自己是不是中计了……
果然,下一秒,身形高大的男人堵在他面前,黑眸半垂,直勾勾地盯着他,脸色似乎有几分迷醉,见到喻宁出现在眼前,唇角勾起了得逞的弧度。
喻宁警惕地后退一步,转身想跑,然而傅时庭长臂一伸,半拖半抱着他闪身进了隔壁的包厢。
黑暗中,男人紧紧抱着怀里的少年,头低垂在少年颈间,贪婪地嗅闻着他的气味儿。
背后紧贴男人的胸膛,喻宁被死死箍着腰,被迫站定在原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间、耳边,酥酥麻麻,很痒,但是他不敢动。
黑暗将声音无限放大,除了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喻宁似乎还听到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一时间,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透过衣服,喻宁感受到了傅时庭身上火热的温度。
良久,久到他以为傅时庭就这么抱着他睡着了的时候,一句沙哑磁性的低语在耳边响起。
“不接我电话。”
听不出语气,不知是在质问还是在控诉。喻宁没敢吭声。
“嗯?”傅时庭微微歪了下头,鼻尖蹭过怀里人脖颈处的软肉,催促着他的回答。
“唔,对不起,我、我没听到。”喻宁小心翼翼地道歉,脸上满是心虚。
傅时庭不依不饶:“那为什么后来不回?”
薄唇似乎触到了颈间的肌肤,酥麻感一瞬间窜至全身,喻宁轻轻打了个颤儿。
他小声扯谎:“我、我忘记了。”
“哼。”
男人轻哼一声,像是被气笑了,埋首在喻宁颈间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骗我。”
鼻尖萦绕着男人身上的酒气,喻宁怀疑他喝醉了。
“为什么骗我,嗯?”男人吻了吻那处齿痕,哑声质问喻宁,语气中颇有几分受伤。
喻宁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傅时庭怎么可能会用这种语气说话,这肯定是喝多了吧。
“您、您喝醉了。”
沉默。
傅时庭重重舒了口气,身躯越发倾斜地歪在喻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