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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在他手里的,不过才过去八年……

姚漆语气平淡地扔出另一颗炸弹:“我还在那里见到了施庆然。”

弓梓郢脑子里突然一阵嗡鸣,手机掉到地上,对面姚漆喂了几声后电话被挂断。

外面电闪雷鸣,弓梓郢看着手上那把车钥匙出了门。

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停在弓梓郢车库里,弓梓郢上去一脚油门踩到底,猛打方向盘有惊无险出了车库后去追弓陕的车。

“老板,后面那辆保时捷不是您刚送出去的吗?”

原本闭着眼睛的弓陕听到司机的话摇下车窗向外看,真的是弓梓郢开车跟了过来。

“不用管他,你继续开。”

“是。”

司机依旧平稳开着,弓梓郢不顾大雨向前冲。

“雨越来越大了老板……”雨刷器不停地挂掉前玻璃上的水,司机不安道。

弓梓郢仍然没有减速的意思,直到和弓陕的车追平也没减速。

父子俩隔着车窗对视,一个眼里全是淡漠,一个眼里都是愤怒。

眼看两辆车都要开上琴江大桥,弓陕察觉出什么,眼里的淡漠瞬间被慌张取代。

“拦住他!别让他上桥!”

司机得令立马加速前进,然而弓梓郢全程保持高速,司机根本来不及追上他。

“弓梓郢!!!”

弓梓郢在弓陕眼前,撞破了琴江大桥的护栏,连人带车一起跌进了琴江。

司机刹车下去查看,因为下雨的缘故,琴江水不似往日清明,翻上来的泥沙掩盖了江内所有痕迹。

弓陕脱力地靠在车里,嘴里喃喃道:“小畜生……真狠啊……啊……哈哈哈哈真狠啊……”

姚漆和连会赶往弓梓郢家的途中看到琴江大桥上正围了好多人,几十条船在江内打捞。

“姚哥,那个人好眼熟,是不是有点像我哥?”

姚漆顺着连会的视线看过去,弓陕焦急地踱着步子。

“那是弓梓郢他爹。”

“什么?!”

连会像应激般惊叫一声就要往外冲。

“别过去!”

姚漆关上车门,阻止连会下车。

“姚哥,你说他们是不是在打捞我哥?”

连会红着眼睛,原本扎起的头发现在散开耷拉在耳侧,整个人像条被抛弃的流浪狗,向姚漆企求最后一丝怜爱。

“不是的不是的,一定不是,弓梓郢不是刚跟我通过电话吗?”

姚漆将人揽进怀里,下巴抵在他头顶,怀里的温度在一点点下降,他的动作也开始发僵。姚漆梗着脖子低头看,连会竟然在发抖。

姚漆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十二年前,那天姚漆刚从拳场下来,拳场的孩子打拳不要命,即便是作为赢方的姚漆也伤痕累累。

十岁的弓梓郢比同龄人矮上许多,怯生生还发着抖站在他的面前问他疼不疼。

姚漆那个时候十五岁,举手投足间却已经看不出少年人的影子,他用手指把被血汗沾湿的头发梳到后面,眼前这个小孩白嫩嫩,瓷娃娃一样,估计要不了多久就碎了。

弓梓郢没得到回应。

后来姚漆很久没见过弓梓郢,他以为他已经死了,可是没有,小弓梓郢三年拔高了不少,头顶已经能到姚漆鼻尖的位置。

“挺厉害啊小孩。”姚漆真心实意夸赞。

弓梓郢带好拳套,回应给姚漆的是一记重拳。

赢方依旧是姚漆,不过他也没讨到多少便宜。

弓梓郢浑身是血躺在拳场上,胸口起伏大地吓人,他说:“疼呀,都快疼死了,但是不能就这么死掉。”

弓梓郢一共在拳场摸爬滚打了四年,从被追着打的小孩成长到拳场第三。或许这个名次并没那么光鲜亮丽,但这个过程中付出的血肉姚漆深有体会。

没有比赛时,孩子们被两两关进铁笼进行训练,地下拳场并不分什么长幼,差不多的孩子就关在一起打,打到再也站不起来为止。期间不乏有人被打死,但死了就死了,这里的孩子要么是被卖进来的,要么是被拐进来的,没人在乎他们的生死。

当时有很多个地下拳场,他们就像被训出的狗,被熬顺的鹰,每天辗转在不同的拳场,身上被押上不同的筹码。

后来弓梓郢用什么方法让警方捣毁了地下拳场没人知道。

弓梓郢从拳场出来后被弓陕带走,连会虽然被送进福利院,但弓梓郢一直都在偷偷给他打钱,如今八年过去,连会以为他跟他哥终于可以像其他兄弟一样……

姚漆把车开到别的地方,两个人蹲在不远处等着,弓陕的人一直到第二天凌晨才从江下游发现弓梓郢。

人被送去医院抢救,令东玉得知后也立马买了最近航班的机票,却被这该死的天气绊住了脚。

弓陕坐在手术室外等着,直到中午手术室灯灭,弓梓郢身上连着一大堆仪器被转移进重症监护室才离开。

连会迫不及待跑去问医生弓梓郢的情况,得到的答复是病人冲进水里时头部受到重创,暂时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仍然需要在重症监护室住着。

弓梓郢就那么孤零零躺在那里,所谓的亲人、爱人都不在身边。

“老板,地下拳场的事我们查到一点线索。”

弓陕把手里的饵料丢进鱼缸示意手下继续说。

“是、是您儿子……”

弓陕扯起嘴角,不仅没生气,神情里反而有一丝骄傲。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在弓陕的安排下,弓梓郢就读于本市一所商学院,不过弓梓郢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学期连挂五科被学校劝退。

弓陕财大气粗,转头给学校捐了个图书馆,弓梓郢才得以继续读书。

“儿子,好好读两年书吧,等你毕业了爸就送你一个分公司。”

弓梓郢此刻正在打游戏,头也不抬敷衍道:“行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弓陕没动,朝手下的人使了个眼色。

弓梓郢被一左一右架起,手机掉到地上摔碎了屏幕,正在进行的游戏也输了。

“干嘛?就这两个人也想动我?”

弓陕但笑不语。

弓梓郢猛地俯身从他们的桎梏中退出来,他知道弓陕找来的人绝对是有些身手在的,一对二,他不占便宜。

那两个人果真如弓梓郢所料,一个攻头一个攻尾,弓梓郢避无可避朝弓陕跑去。

“行啊老头。”

弓陕:“五年前地下拳场,是你给警察通风报信的吧。”

弓梓郢抓起手边的凳子冲着弓陕就砸了下去,被他找来的人腾空一脚踢开。

“差一点呢,你养得狗真不错,打个赌吧老爹,他们赢了我,我就回去好好读书,但要是我赢了他们,你这两条狗归我怎么样?”弓梓郢不觉得自己会输,同样的,弓陕也不认为自己的人不行。

“好啊,不用留手。”

前半句是对弓梓郢,后半句就是对他那两个手下了。

原本弓陕是让他们收着点手的,到底是他唯一的孩子,真的打死了他这个年纪恐怕也很难再生出来一个了,就算还能生也不一定能养到他有本事继承家业。可是弓梓郢没否认拳场的事,那说明当初真的是他跟警察联手端了他最初的“事业”。

弓陕可以容下一个叛逆的儿子,却不能容忍这种他自认为的背叛。

弓梓郢专挑要害,另外两个人也下死手,没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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