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冲突?[口棒棒]
话的柔软态度。
“等什么?别人的时间不是时间?”
掌镜的江风看不惯,停在架好的相机前,瞥了眼坐定在场景中的人,也不看杜酌脸色颐指气使道,“阿笙,过去。先拍双人的。”
“这……”
被夹在两人之间的兰笙,瞄了眼场景中已经开始打哈欠的人,站起身道,“虽然我时间不紧,但是要不要先问问小林老师的意见?”
杜酌看了眼他,刚开口音节被江风半吼的音量盖过。
“喂——那个菜鸟!先拍兄弟双人的行不行?!”
身处被拍摄的场景内,却跟剧院看台似,将三人戏码一览无余的林徊生,胳膊搭上太师椅扶手撑在脸侧,见火烧到自己身上,他才懒懒地动了动嘴。
“?”
音节又轻又飘,江风注意力全盯着那人,没听清烦躁顿起,撸了把寸头,下意识就要凑耳朵过去听,但刚走出几步被抓住。
“他说随便。”
杜酌拎住摄影师的后领子一把拽回机器前,面上仍是与粗暴行径相反的温和,对一旁没动的兰笙示意道,“过去吧。”
兰笙点点头步入场景,在林徊生跟前停了下问好,结果被后者眼皮也不抬地无视,杏眼微瞪几瞬,而后在隔着张茶几的另一张椅子落座,俩手搭在下摆不自然的褶皱上,坐姿端正看着清雅沉稳。
江风瞪了眼刚刚拖狗似拖他,现在又装没事儿人的杜酌,坐到相机前对准取景框。视野受限,一冷漠矜贵一温雅端方,两个风格迥异的人隔桌而坐,仿佛将看者经由相机带至那个混乱的年代。
江风虚摁快门的手,不自觉僵了会儿才摁下,他的视线中心不自觉向左偏去,流连在那人半垂的眉眼,嘀咕了句,“坐没坐相,也不知道看镜头……”
话音刚落,取景框中的人似听见了,漆黑眼睫动了动,抬起些头,清凌凌的视线笔直地望过来,其中充斥的漠然和不在意,是独属封建年代上位者的傲慢姿态。
仅是隔着相机的对视,就让江风脊背冒冷汗,甚至忽略了取景框中另一位的存在。
身处同侧的兰笙自然无法知道的情况,他只能试图在摄影师的细微动作中获取线索。
但这次拍摄中,江风话少的出奇,连提醒都没有只顾自己摁着快门,偶尔快速抬头骂两句打光小弟后又低下,完全忽视自己眼神交流。
半小时拍摄,让他如坐针毡,脸上的肌肉都僵住了。
还是林徊生先受不了灯光炙烤,出声打断道,“拍够了吗。”
在他说完的刹那,江风又一次摁下快门,拍下他因不耐烦而蹙眉画面。
“可以了。”监视器前的杜酌看着几百张成片,瞥了眼突然变哑巴的江风,用不高不低的音量朝场景方向道,“阿笙,去卸妆吧。”
兰笙松了口气,站起时似腿有点发麻,踉跄着向旁栽去,眼见他往锐利桌角跌去的江风心脏骤停,“阿笙——”
放空想晚上吃啥的林徊生忽觉一团白蹿入眼中,成年男子的分量结结实实摔在他膝盖上。
兰笙半跪伏趴在人腿上,惊慌瞪大的杏眼狡黠闪过,在一旁众人的惊呼中,旁光里搭在扶手上的手动了,懒懒伸出根葱根似的食指,点在他似扬非扬的嘴角。
他猛一抬头,撞进林徊生无悲无喜的双瞳,眼睑垂得很低,宛若庙里几丈高的观音相俯视着芸芸香客。
刹那间,他以为自己见不得光的心思在这人面前无所遁形,心脏错拍,连被心心念念的杜酌扶起来都不知道,让一干助理搀着到边上歇着去了。
不痛不痒的插曲结束,又过了半小时林徊生才收工。他径直走过上前想说什么的杜酌,叫上楼梯边发愣的小王,回化妆间卸妆去了。
即使体温偏低,捂着长袍马褂让大灯烤一钟头,难免出了身薄汗,这时温珏进来说杜酌还有个会要开,问林徊生什么意见。
折腾大半天又没咋吃东西,林徊生自然选择跟他先走。
一个小时后,换回自己的衣服的林徊生跟收拾化妆品的小王道别完,跟着温珏下楼,忽然想去厕所。
他那间化妆间没带卫生间,没法回去解决,温珏带他去一楼影棚后的公共卫生间,走进被道具堆满的过道时,被人叫住。
“小林老师。”
兰笙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身边一个助理没带,妆也没卸堵住去路,“酌哥和小江他们开会去了。赵姐建议我找你聊聊关于角色的事情,你看方便吗?”
林徊生停下脚步,目光触及那张真诚满满的脸,耳畔却回响起膝关节被一百多斤压出的哀鸣……他在脑内问系统道:安全吗?
跟对上暗号似的no333突然来劲儿:方圆十米内无监控,前方厕所无人,仅此一条出入口。
林徊生拉住欲错身上前的温珏袖子,拽住板正的领带拉低男人的头,贴着耳根压低声道,“帮我个忙。五分钟之内,最好连只苍蝇都别放进去。”
突然亲近让温珏反应慢了半拍,听清他话后,沉寂神经瞬间躁起,似第一次被坏学生带着抽烟的乖乖仔,按捺着兴奋应了声好。
兰笙听见些音节,还在琢磨内容,只见林徊生在阴影里一步步走了过来,在两尺外站定不语,隐在刘海下的眉眼看不清表情。
他隐约闻见风把那人身上的冷香吹了过来,莫名寒意爬上脚底,习惯性先发制人道,“……你,你居然亲他?我以为你是酌哥的男朋友!你怎么可以这——”
未完话语被猝然伸来的手,连带鼻息一起捂回嗓子里,眨眼间,摄影棚里众星捧月的高岭之花,便被混混似的人勒着脖子拖进空无一人的厕所。
林徊生把呜咽不停的大影帝,摔进空隔间。
兰笙出道成名多年,即便是演戏也没吃过这份苦。被比自己矮半个头的人,摔了个人仰马翻,好不容易抓着马桶想坐起来,又被掐住两腮,疼得他发出阵悲鸣。
施暴者力气不大,但奈何用的全是街头斗殴的巧劲儿,之前还觉得好看的手指,正死死卡进齿缝,仿佛随时能把他的下巴卸掉。
林徊生一条腿踩在马桶沿,与隔间墙间形成个小包围圈,困住瘫倒在地的受害人,不留半点活动空间,冷眼看着他别扭地挣扎在肮脏地面。
素白戏服滚上尘污,兰笙该庆幸的是这间厕所鲜少有人使用,不然就不只是灰和土了。
“你……你怎么……我要告诉酌——”
兰笙吐字艰难,跌倒时手腕扭到了使不上劲,清秀脸庞上受伤与惊骇交织,宛如天使的折翼现场,我见犹怜。
林徊生原本冷漠的表情,听见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很开连牙齿都露出来了,看得兰笙直接呆住,忘了反应。
林徊生注意到受害者情绪,勉强止住笑,但眼尾泪花做不得假,他仰头深吸口气然后呼出,尽数喷洒在兰笙面上,不疾不徐道,“别演了。假摔碰瓷就算了,怎么连表情管理都做不到?”
兰笙被他说话间的阵阵温凉香气吹了满脸,气息似有魔力,让他紊乱的神经按下暂停,只会怔怔地仰视着顶灯下,因为讥讽神情而变得活色生香的脸……
是他十分钟前,还在心里叫骂贱人的脸……是他偷看杜酌手机屏幕时,漆黑屏保下保护的壁纸上的那张脸……
就是靠这张脸,让杜酌轻易忘掉自己的吧……
想到这,兰笙的表情从空白转变成某种痴,杏眼光点晕散,慢慢地仰起脖子似想去亲吻那颜色浅淡的唇。
林徊生察觉到他意图,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