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标记
人声鼎沸的角斗场内,黑色的烟花如洇染在纸上的墨水一般,在天空中炸开又消散。你直视着天空中那一轮黑日,冰凉的感受从脚底蔓延到全身。
这是你,指尖已经因用力而发白。这时,一位着黑衣的女侍从走进来,对父亲说了几句话,你没有听清,只依稀听见一个名字。feyd。
父亲站起来扶起你,“na-baronisg”你整理好裙摆,站在父亲身边静静等待。不一会,门被推开,一个着黑色铠甲的男人威风八面地向父亲走来,站定后,他的手放在胸前向父亲致意。“i’feydrautha”父亲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又转身面向你,微微弯腰,伸出了手。你望向眼前这个即将杀死哥哥的疯子,恨不得拿起匕首将他碎尸万段。可是不行,你的父亲为了保全母星,已经做出太多的牺牲,甚至不惜拿亲生儿子献祭,哥哥不能白白送死。
你不露声色地抬起右手搭在他的手上,他低下头,在你手上落下轻轻一吻。“hopeyouenjoythebattle”他直起身,微笑着对你和父亲说道,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你将左手搭在右手上,目视着男人离去。没有人知道,刚刚他嘴唇停留的那两秒并不是一个绅士的吻手礼,而是一份标记,你的手上留下了一个淡淡的紫红色印记。
角斗开始了,你看见菲德罗萨高举着匕首走进场内,人头攒动的角斗场充斥着哈克南人对血腥和残暴的渴望。走进来的成年男子被一个个击杀在地,下一个出场的,就是你的哥哥。
尽管母星羸弱,你的哥哥并没有妄自菲薄,他身上仍背负着母星的荣誉。几个回合下来,他和菲德不分伯仲,菲德罗萨歪着脖子望向这个有趣的对手。他的嘴唇动了动,像是对哥哥说了什么。之后,哥哥节节败退,菲德看准时机,一个闪身将刀架在了对手的脖子上。但他并没有抹下去,缓缓放下了手,你刚松了一口气,下一秒,菲德的匕首无情地捅进哥哥的身体,你看见血液顺着刀柄留下,染透了哥哥的铠甲,铠甲上冰原狼的眼睛满是血红色。“no!”你绝望地哭喊着。匕首拔出,菲德示意人把哥哥抬走,你急切地拍着窗户,看见菲德的眼睛正越过人群望向你,你不知道他意欲何为。
你万念俱灰地走回房间,冰冷的金属沙发让你觉得寒意刺骨,你慢慢地滑落在地上,双手抱膝,无声地哭泣。哥哥再也不会回来了。
脚步声从走廊里传来,越来越近,停在了你的房间门口。你抬起头,菲德罗萨站在门口。你没有擦掉眼泪,只是望向他,像他今天在角斗场望向你一样。他走过来,蹲下身,铠甲的披风拖在地上。“youdon’tlikethebattle?”他用冰冷的刀尖抵住你的下巴,迫使你和他视线交错。“yes,iloveitit’safabuloshow”你带着哭过后浓重的鼻音回应道。“youreyesdonotsay”菲德抬手拭去了你脸上的泪水,你有些惊讶地睁大眼睛。
去看看你哥哥,他在西殿。转身离开前,他只留下这一句话。
你跌跌撞撞地跑向西殿,那里有一个洁白的房间。你轻轻打开门,哥哥正虚弱地躺在床上,身上连接着哈克南的各种医疗器械,你看到挂着的血袋里面,赫然是黑色的血。
“areyouok?iotbelieveyou’restillive”你跑过去伏在哥哥床前,他抬起手轻轻抚着你的脸。“i’gooddon’orryabout”哥哥拍了拍你的头,嘴唇看起来已经恢复了一丝血色。你不明白,为什么哥哥会输,冰原高寒常年缺氧,他跟随父亲多年战斗,怎么会输给一个菲德罗萨?
而你不知道当时在角斗场上,菲德对着哥哥说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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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动了动嘴唇,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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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菲德罗萨德授爵礼,你见到他单膝跪在男爵身下,接过了那枚代表哈克南的戒指。他不再是准男爵,从此以后他就是哈克南的男爵,菲德罗萨。
菲德站起身挥起右拳,台下的哈克南人纷纷跪下,“atyourserviaster”你的心中一阵震颤,成为继承人的菲德罗萨,恐怕会在其他星球大起屠杀,他征战的脚步就要开始了。
窗外一片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宾客们困在礼堂内,由哈克南侍从撑伞一一送出。你在拥挤的人群里和父亲走散,只好在一旁静静等候,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ayi?”你顺着手指望过去,是刚加冕过的菲德罗萨,带着一种威严又怜爱的目光俯视你。你看见他的侍妾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扎过来,他们昨天曾给你的母亲难堪,把红酒倒在她的裙子上。你凶狠地回敬那几个哈克南女人的目光,把手搭在菲德的手上,“ypleasure”菲德撑起伞,牵着你走进雨里。
一路上,你们都没有说话,但你的食指能触碰到菲德手中的那枚男爵戒指,金属质感的冰凉,和整个哈克南星球带给你的感觉一样。你伸出手接了几滴哈克南的雨水,也是黑色的,和你白皙的手指形成鲜明的对比,你开始想念母星,想念那些洁白的冰川。
菲德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在你几次险些要滑倒的时候用力拉住你,你隐约感受到他手掌传来的温度,倒是不像哈克南的冰冷。
就快到了,可是殿外的路上有一片积水,很深。你拎起裙角,看向鞋子,那是哥哥送的,你不想弄湿。菲德察觉到你的犹豫,拉住了正想绕道而行的你。“holdtheubrelfor”你结果黑色的长柄雨伞,他把你抱在了怀里,你心中一惊,没拿伞的手紧紧环住了他的脖颈。你紧张地呼吸着,闻到他衣领中散发出的香料的味道,很迷人的厄拉克斯的味道。你听见菲德的皮鞋踏进水中的声音,可你不敢低头去看。
他放你下来时,你正准备往里走,却发现这并不是你的房间。这里很安静,前面漆黑的走廊和挂着吊灯的客房走廊完全不同。你正想转身离开,却被收起伞的菲德推着腰向前走,你心底渐生恐惧。
菲德推开沉重的黑色大门,里面是一个豪华的房间,但仍然是黑白灰的金属色调。“idyourroohere,it’soreiet”菲德拉开窗帘,黑色的阳光照进来。“whataboutyparents?”你心里担忧父亲母亲的近况,母星地位的卑微让他们在这里谨小慎微,事事都有可能受人欺负。“i’lltakecareofthe”菲德转过身,“iproise”你低下头,轻轻地说了声谢谢。他放过了我的哥哥,他保护了我的父母。在冰冷的哈克南,你忽然觉得,菲德罗萨和其他哈克南人也许不一样。你大概懂得了手背上那个吻痕的含义。菲德一步一步地靠近你,你没有后退。他一只手揽上你的腰,另一只手摩挲着你的下巴,缓缓低下头。他炽热的鼻息喷薄在你的嘴唇上,你闭上眼睛。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菲德的其中一个侍妾端着托盘走进来,上面是菲德的新裤子,刚刚送你回来的时候他的裤脚洇湿了。其实只是她不愿别的女人占有菲德罗萨,借着由头宣示主权。
菲德对突如其来的打断十分恼怒,他抽起匕首划开了侍妾的脖颈,黑色的血液喷溅在地上,托盘落在身旁的桌子上。你捂住嘴后退几步,看着地面上捂着脖颈呻吟的女人,几秒钟便没了气息。菲德叫人来把尸体拖走,又打扫干净血液。
房间里又恢复成安静的两人。你回过神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将托盘端过来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