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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了之后说这样低靡的话,于是说话的语气也跟着冲了点,但并非真的怪罪他,只是不想他还在为刚才的事抓着不放,更不想他如此看轻自己:“我善心大发,见不得别人如此轻贱自己的生命,感恩戴德吧你就。”
秦知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郑重其事地与我说:“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我越听越觉得别扭,这话不应该是我对他说,他怎么还先发制人了,我心里憋着火:“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吧,再说了,我不像你,我惜命得很,只要你不做这么危险的事,我自然也不会去做。”
秦知远不说话,就那样不露声色地看着我,眼角比刚才的还要湿润,跟中午飘进脖子里的雪一样令我难受,我没注意到他新添的泪水是什么时候哭的,但我以为,再多的安慰也只会让他的心情更加郁闷,便主动把头转向了外面。
小区对面的单元楼零星亮着几户人家,看着有些冷清。良久,他起身绕过我进了客厅,嘴里说着,先进来坐吧,外边冷。
进屋的空当,秦知远去接了一杯热水给我,我喝了一口后捧在手里取暖,下一秒他又去卧室里面翻箱倒柜找出一包棉签、一瓶消毒水和一支药膏。
他坐到我旁边,用棉签沾上消毒水,扭头跟我说:“你先将就一下,我这里没有什么比较好的药,翻来翻去就只找到了这支红霉素软膏,其他的也都是些感冒药,这个我看了一下没过期,应该还能用。”
他说完又无奈地指指我身上的衣服:“你把外套脱了吧,不然我不好涂药。”
我摆摆手说:“不用,我自己也能涂。”
或许是出于对我的愧疚,他仍旧想帮我涂:“你这伤的位置自己一个人不太好涂,还是我来帮你吧。”
我看向手臂的伤口,事实证明他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我便顺着他的意思把外套脱下,卷上袖子,让他帮我涂药。
“这消毒水有些疼,你忍着点。”
秦知远将浸了消毒水的棉签覆上我破皮的地方,冰冰凉凉的,但没过几秒,更为猛烈的刺痛感便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蔓延到我的全身,我咬紧牙关试图分散一些注意力,好在消毒水只疼了一会儿便结束了。
他扶着我涂完药膏的手,面上有些难为情:“我这儿没有创口贴了,你那里有吗?”
“有。”我说:“在电视柜下面地调查,除非他是跟踪狂。而且问题是,他既然知道我的行程,那为什么还要打电话问我在哪儿。
这么一看,所有的东西都是那么的矛盾。
但有一点我非常确定,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一定知道什么。
秦知远望着我,仿佛早已经意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于是一字一句,说得简单干练:“我知道你一定疑惑我为什么知道这些,为什么会来找你,甚至会怀疑,我就是那个要陷害你的人。”他褪去了平常的感觉,此刻展现在我面前的,是无比强大的冷静和理智,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但你必须清楚,现在不是该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候。”
不等我反应,秦知远将我带进了电梯,他按下负一楼的电梯键,说:“你的车很有可能被他们停在了地下车库,等会找到车了就在车上等我,剩下的我去处理。”
电梯里有我醉后连绵的呼吸声,良久的静默后,我终于还是选择开了口:“……一二零五,”喉咙太过干涩,导致说话都带着沙哑:“梁媛媛在那儿。”
靠在秦知远的肩上,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依稀地听到他轻声说了句“好”。
然而不巧的是,这个酒店的地下车库特别大,要找起来并非易事,我瞬间泄了气。但秦知远还是很冷静,一只手扛着我,另一只手摸出我兜里的车钥匙,打算一个区域一个区域的找,在靠近第二个区域的时候我的车响了一声,随后他打开后座的门将我扶到了座椅上。
他俯身温柔地望着我,放低了声音:“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很令人安心的一句话,就这样轻易地让我在迷蒙中卸下防备,胡乱地应答着。
秦知远关上车门走了。身体又累又困,我像一滩水绵软地顺着座椅躺下,不知道是最近天气热,还是车里空气不流通的原因,这会儿特别的闷热,明明才刚躺下没多久,额头就开始冒汗。胃里强烈的不适也让我无法集中思考任何事,都已经快分不清额角的汗是冷汗还是太热导致的了。
已经没有意识秦知远去了多久,只发觉车里愈发的热,这让我不由得口干舌燥,身上也如蚂蚁钻心般的痒,越动越痒得就越厉害,我干脆扯掉领带,解开衬衣领口上的纽扣,让自己的呼吸通畅一点。
车里有小半瓶前几天喝剩的水,我拿起来往嘴里灌,可还没入几口便见了底,根本不够喝。
我扔掉空瓶,抱着腹部蜷缩在后座上,难受时出的汗沁得衬衣湿了一大片,和皮肤难舍难分,似乎身上的衣服在这一刻都成了累赘,我无力地扯着身上的衣服,妄图将它与我剥离,衬衣扣子在被我胡乱扯开的时候崩掉了一颗滚到角落,最后埋没在了我粗重的呼吸声中。
刚开始的闷热已经转变为无比的燥热,迷离恍惚的意识让我分辨不清眼前的事物,只觉得在似睡非睡的状态下,身上的燥痒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身体也逐渐有了奇怪的反应,不论是哪里的肌肤都变得异常敏感。
沉重的呼吸、疲乏的身体,最初的所有感觉都让我误以为只是单纯的酒精中毒,可没想到身体连续的反应却给了我当头一棒。
下身不受控制的挺立让我始料未及,大脑几度被欲望支配,我在一片迷离中就快要失去自我。迟钝的清醒让我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我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下了药,又或者是刚才的那瓶水有问题。
就在这时,驾驶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微弱的灯光照进车里使得原本昏暗的空间全都暴露在他面前。透过叠着重影的视线,我勉强看清了来人。可强烈的诉求和羞耻心在脑中不停地打架,那一刻里我甚至想死。
“……秦知远……”
最终,我还是妥协向他求救,因为我别无他法了。
此时的我面色潮红,眼神迷离,半敞的衬衣下还露着一对若隐若现的锁骨,伴随着因为喘息而微微起伏的胸膛,让秦知远蓦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直勾勾地望着我。
一边的座椅凹陷,是秦知远爬上了柔软的后座,他绷着紧张的神经将我从座椅上托起来,轻轻拍打着我的脸,温声喊我“秋何”。
我撑着最后的一点理智,发出艰涩的声音:“秦知远,我好像……被人……下药了……”
秦知远的手又再次轻缓地覆上我的脸,拇指微微刮蹭着皮肤,那冰凉的触感此刻就像是冰块一样在缓和我脸上的温度,让我贪念、渴望,无意识地往上蹭。
他倾身低喃着:“我们现在就回家。”声音像是一叶荡于浮萍的扁舟,而我坐在其中,他会引领我靠岸。
无休止的药效将我搞得燥热难耐,西裤紧勒着那里,时不时的摩擦让那里愈发的胀痛,但强大的自尊心并不允许我如此随意地就在车上解决,毕竟秦知远还在,我不想颜面尽失。
在一路平缓中,我们到了小区楼下,秦知远像刚才在酒店时那样,架着我往电梯里走。
即使意识不清醒,但骨子里的羞耻还是坚不可摧的,我想,捂着裆走路大概是我这辈子最不想回忆起的东西了,要是记忆有删除键,我恨不得第一个就删掉它。
在一片混沌的思绪中我躺到了床上,没过多久,秦知远又将我的外衣褪去,从床上捞起来抱进了泡着温水的浴缸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