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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梦寐以求的这些,都被自己亲手毁掉了。
“少阁主……”
眼泪打在被褥上,影三一边用手去擦被自己弄脏了的被面,一边语带哽咽:“求、求求您了、影三愿受一切责罚,求您,让我出去一趟……”
陆展清的目光落在被他死死攥住,不让自己看的右手手腕上,叹了口气。
陆展清倾身将他抱入怀中,抚着他后脑,像安慰一隻流离失所一无所有的幼兽。
“在我这里,三三。”
“红绳暖玉在我这里,我放好了,别担心。”
很快,被影三埋头抵着的肩膀晕开了小小的水渍。
笼着他后脑的那隻手,顺着脖颈往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影三的话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可、可以给我吗,我以后、再也不会、弄丢了……”
陆展清极轻地叹了一声。
他的影三,卑微到了极致。
“当然啊三三,本来就是你的。它被坏人弄断了,等我修好了,第一时间还给你,好吗。”
失而復得的喜悦让影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受不住陆展清的温柔,愈发拘谨慌张:“谢、谢少、少阁主。”
无边夜色里,陆展清手腕转动,手心上骤然出现了一朵荧粉色的杏花。
“三三,看。”
杏花小小一朵,绽开的花瓣泛着淡淡的光辉,亮在两人呼吸间,映着影三哭红的眼尾。
小少年是很好哄的。
影三的心神全部被这柔和的亮光吸引,不自觉地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眼露惊艳。
他刚欲再摸,却意识到自己过分的放肆。
主子的东西,他一介影卫,怎么能碰。
伸了一半的手僵在空中,极快地收回。
“少阁主、我……”
刚刚抽身而退的手被拉了回来,昳丽的杏花就落在了掌心。
影三刚刚抬眼,一个比掌中花还柔和的吻就落了下来。
“三三,以后在我面前,不必如此谨小慎微。”
陆展清把他圈坐在自己怀里,先用被子把他盖得严实,再将关得紧闭的窗户推开了一小条缝隙。
万千星河在夜空中闪烁。
陆展清下颌轻轻抵着影三,把他被风拂起的碎发拢到耳后,道:“三三为什么会怕黑呢。”
两人的影子在月光朦胧的清辉里交迭。
影三双手捧着那朵杏花,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陆展清带着厚重暖意的话语,萦绕耳边。
“因为我的三三,是要站在光下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虎尾春冰:意思是踩着老虎尾巴,走在春天将解冻的冰上。比喻处境非常危险。
丁酉:什么?送花?不可能,你绝对看错了,一定是少阁主走在路上被人强行塞进手里的。
敬平:酉哥你看少阁主这个花好好看啊你什么时候弄一个送给我啊不用那么大小一点也行我也好想要啊呜呜呜。感谢在2023-06-18 18:10:32~2023-06-20 20:28: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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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
天蒙蒙亮,落霞派山顶传来了钟声。
三下一次,重复三次,是丧钟。
陆展清赶到尧经年住处时,弟子们披麻戴孝,围了个水泄不通。
弟子们见陆展清前来,纷纷见礼,让出了一条道。
临时缝製的白布短,勉强盖住床上板直僵硬的身体,露出两隻老病沉屙的脚。
落云子坐在床沿,握着尧经年布满斑点的手,悲痛不已。
“前辈。”
陆展清走近,扯过床上的被褥盖住那双脚,才坐下来道:“节哀。”
落云子长叹:“原本以为他能撑过今年,没想到,连开春都撑不到。”
“尧师伯满身病痛,熬了这么些年,实属不易。元宵宴送他回来那次,师伯还在与我说,这些年,欠前辈良多。”
陆展清想起那晚,昏暗床幔里,尧经年拉着他的手说的话。
“……我这一生,隻为门派,大义当头,不问私情。子衿怨我,对我做的这一切,我也认了。只是可惜,师兄这么个半仙之人,原本可以清心寡欲,沉心修炼,再上一层,蜕凡成仙。却因为我,耗完了半生修来的仙力,一身内力也快掏空。”
尧经年在陆展清的搀扶中艰难地躺下:“我怕是时日无多了,只是可惜了门派。倘若不是我,师兄定能让落霞派流芳百世。可如今,正勉武功平平,云清资质平庸,不出两年,落霞派将彻底没落。”
他痛不欲生,喃喃道:“到底,我还是成了落霞派的罪人。”
弟子们的哀哭扯回了陆展清的思绪。
他扶着落云子起身,道:“师伯忧心您与门派,曾对晚辈言,他死后,希望您能将他的骨灰迎风而撒,让他落在落霞派的每一处。”
门外,天地浩渺,云雾茫茫。
落云子迎风而立,粗糙的帛衣猎猎作响。
“展清,其实我一直很愧疚,你年幼被送走时没能护着你,前几日后山那次,也没能及时出手製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