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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长宁眼巴巴地看向陆展清。
陆展清回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他才不情不愿地提着食盒朝着宗堂的方向而去。
新岁琐事多,云青禾在慕少秋耳边低声交代了两句,也离开了。
慕少秋起身,收敛了所有面对慕长宁时的玩笑之色,道:“陆少阁主,我们谈谈?”
骤然席卷的内力压得陆展清呼吸困难。
他额间滚着汗,再次朝慕少秋作揖:“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前厅大,门窗通透,阳光斜斜的穿过廊下,铺在最前的地上。屋内布置典雅高贵,四个角落里插着剪裁得当,雅致精巧的玉兰。微风拂过,香气疏远,清新自然。
慕少秋倒了一杯茶,推到陆展清面前。
杯子轻晃,茶水却没有泛起半点涟漪,连煮沸的热气都散得一干二净。
好强的内力。
陆展清心下苦笑,明白这是慕少秋在敲山震虎。
“陆少阁主,长宁当时不懂事,你也不懂吗?”
慕少秋直直地看着他,一针见血地诘问道:“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把他困在你给他塑造的条条框框里,让他隻对你一人,动心,动情?”
陆展清沉默了。
慕少秋说的没错。
他就是这般把慕长宁和周遭所有人都隔绝开来,教他所有学识,唯独感情。
在慕长宁对他错误的产生感情时不仅不製止,还默许着,鼓励着,引诱着他步步深入,直到身心都沉溺。
在陆展清心里,不管是影三,还是慕长宁,都是他一个人的。
非他不可。
陆展清跪直身体:“是我的错,前辈。”
他抬眼,看着慕少秋,坦诚道:“可我改不了了。”
慕少秋冷笑一声,眼神凌厉,内力施压,周遭的气息压得陆展清喘不过气来。
“慕前辈——”
陆展清要调动全身的内力才能堪堪顶住这可怕的威压,他喉间溢着血腥气,道:“我与长宁相伴相知十年。他对我而言,是伴侣,是知己,是同路人。阁中八年,我尽我所能,教他护他,从未把他看成是可有可无弃之敝履的影子。”
陆展清一叩而下。
“我对长宁,真心真意,请前辈成全。”
“我知一时的承诺算不得真,求前辈给我时间与机会,让我证明。”
慕少秋见到陆展清后,便能在慕长宁身上看到许多陆展清的痕迹。
尽管再不愿,他也必须承认,陆展清将慕长宁教的很好。
他与云青禾不止一次地想过,倘若慕长宁不是遇到陆展清,而是落入其他心存歹念之人的手里,又或是沦落三教九流之地——
这将会是慕少秋和云青禾永远的痛。
至今,慕少秋心里对慕长宁都是愧疚的,后悔的。
他清晰地认识到,他没有资格去评判慕长宁如今的性格与行为,尤其是在陆展清面前。
他长叹了一声,撤掉了可怕的内力,颓然而沙哑地说:“说说他吧。”
慕长宁一把拉开了宗堂的门。
风雪带着暖阳,一股脑地扑了过来。
远远地,他就看到陆展清撑着伞,站在风雪中等他。
湖蓝色的衣角纷飞,陆展清脸上挂着清雅的笑容,朝他看来。
慕长宁心臟都跳漏了两拍,笑容漾在脸上。门都来不及关,就朝他跑去。
陆展清放下伞,看着慕长宁朝他飞奔而来,张开了双臂。
“接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杀了我给小情侣们助助兴吧
夜谈
外头“嘭”的一声巨响,昭示着新岁的烟火在夜空上猛然炸开。
慕长宁晃了晃两人牵着的手,眉眼弯弯:“少阁主,我们去看看风景吧。”
陆展清一手牵着他,一手提着云青禾给慕长宁的小灶食盒,望着他,笑道:“好。”
瑞雪兆丰年,新岁祈安康。
两人并肩站在青阁上,看着远处白茫茫的雪山。
今年收成好,又无天灾人祸。百姓们安居乐业,日子过的风调雨顺,故今年守岁欢庆的人特别多。
绚丽的烟火不绝于耳,遥遥传来的鞭炮声串串相连,孔明灯更是像长明的星子一般,在空中摇曳舞动。
“新岁快乐,长宁。”
陆展清转过来,笑容清雅,芝兰玉树似的:“我很开心。”
“少阁主,新岁快乐。”
慕长宁的耳朵被冻得红红的,他看着陆展清,笑道:“我也很开心。”
风带着一片雪花穿亭而下,恰好落在慕长宁的眉眼处。
陆展清心头一动,凑过去,吻住了那片识趣的雪花。
微凉的雪花融在陆展清温热的气息里,慕长宁心如擂鼓,小声道:“少阁主,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可不可以、还叫我三三呀。”
“为什么呀,宝宝。”
陆展清学着他的软软的语气,成功把人惹得耳后绯红一片。
慕长宁咬着下唇,好一会儿才说:“长宁是大家的,三三是少阁主一个人的。”
陆展清失笑。
拦腰把人抱怀里,陆展清用大氅裹住他,道:“错了。三三是我的,长宁也是我的,都是我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