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视
返程的车让华年有点意外,他没想过会与郑鸣铎同行。后车座并非坐不开,只是相对于他们的身高来说,有些拥挤。
车窗外是城市繁华绚丽的夜景,光彩在一瞬照亮了华年的脸。他在心底告诉自己学会不争,努力做到目不斜视。
可耳朵告诉他郑白云因为欣喜而沉重的呼吸声,西装布料碰触的窸窸窣窣,肩肘亦是感知到大狗因为靠近主人的小动作,以及拂面而来车内攀升的温度。
那不言自明的结论让华年呼吸一窒。
郑白云真的只是教养的很好吗?
这种出神在车辆缓缓停驶在郑宅结束,临下车前的匆匆一瞥,华年看见郑白云拘谨规矩的坐在那儿,双手置于膝上,正偏过头与郑鸣铎耳语的样子。大狗喜形于色,眉毛微扬,唇畔绽开笑意。
守在门口的老管家恭候多时,附身迎接着归来的主人,饱经沧桑却不失有力的嗓音示意道:
“先生、夫人。”
这呼唤让华年下意识用余光瞥向郑白云,人形宠物神色如常,站位上又回归了之前的从属。郑鸣铎也没有向他解释什么,对于白云的地位也有了认识。是可以戏弄,默许无视,“备受宠爱”的狗。
华年在管家的指引下简单熟悉了宅内的布局,被带到客卧的时候他差点藏不住自己脸上的诧异,衣柜里陈设着自己尺码的衣物,从内到外、整整齐齐。室内装潢也是十分现代化的设计,像是刻意了解并迎合了自己的喜好一般。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华年有一种不真实感,那是一定程度上被弥补的微妙。
他自然不会愚蠢到愣头青地询问郑鸣铎的居所,无论什么情况总能应付下来。独立卫浴给他省了不必要的麻烦,脱掉一身衣物,他打开了花洒的开关。
等华年洗漱换好睡衣,忙碌一天的身体反馈出干渴的信号。他准备去楼下倒杯水喝,于是匆匆地换上备好的拖鞋,踏上向下的扶梯。木质的扶手被漆上了暗红,入手是光洁而微冷的质感,病态的身体比常人更为轻盈,落下的脚步微妙到难以察觉。旋转扶梯的尽头,华年看到了客厅坐着的郑鸣铎和被投喂的白云。
他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将自己藏匿在阴影之中。
大狗赤着脚半蹲在主人的膝边,西装裤下绷紧的肌肉撑开布料,腰部收束的衬衫遮不住宽阔有力的背脊,顺着那结实有力的线条,看见浑圆饱满的臀丘。
那剪影撞进华年眼中,听到不远处声响的立耳摆了摆,暖光灯下粉嫩嫩的颜色透出来,在雄壮硬朗身上违和出现的柔软。
酸奶杯的包装被郑鸣铎慢条斯理地拆开,封皮纸撕扯的声音勾去大狗全部的心神,他垂着头,磨蹭着主人解开袖口漏出的一截手臂,脸颊带着兴奋的绯红,亮晶晶的眼看向那片晃荡的浓稠奶白。
郑鸣铎的眼随着俯瞰的姿态收敛起来,不透光的瞳孔看不出情绪,那双颜色浅淡的唇似笑非笑的抿起,静默地看着身下依赖的大狗。
托着酸奶杯的手并不似华年那般纤细白皙,一副不沾阳春水的样子。相反骨节分明的手蛰伏着青色的脉络,掌骨随着动作撑起手背均匀的皮肉,手腕内侧是张弛有度的线条。
“喝吧。”男人慵懒闲适地倚靠在沙发,杯口被倾斜个细微的角度,听到指令的白云收敛了有些胡闹的撒娇,凑到跟前,含住了杯沿。大狗的尾巴局促的摇了摇,别扭地将双手攀附在郑鸣铎的双膝,伸出舌头卷起那带着甜味的乳白,除了呼吸声和衣服摩擦的细微响动吗,没有发出其他声音。
对于白云来说,这应该是个难题,越是去喝,越是难以够到,水平线逐渐降低,倾角却是纹丝不动。他不得不更努力地探过身去,高挺的鼻梁粘上白色,杯口的酸奶被红舌细细舔舐,斯哈的粗喘断断续续,明明算的上斯文的吃相,华年却觉得心头鼓噪难耐。那样一张和娇弱美丽毫无关联的脸,却可以天然的孕育出色气。
白云艰难地在郑鸣铎手里喝完了那杯酸奶,蠕动的唇还在回味那难得的滋味,转而抽出纸巾的郑鸣铎抬起了大狗的下巴,仔细的擦拭着大狗沾到脸上的粘稠,扑朔的白色眼睫扫过郑鸣铎的手指,乖顺的白云注意到主人一时的愣神,疑惑地用鼻尖蹭了蹭对方。反客为主的用盖着水光的嘴唇,虔诚地啄吻着主人的掌心。
他们的互动带着一种让人心头乱颤的张力,像是倾倒满液体的水杯,晃动的波澜明明随时都可以溢出,却又顽固的在加注下维持现状。
“夫人。”姗姗来迟的问候带着轻笑的尾音,郑鸣铎像是忽然意识到华年这号人物似的扬起脸。“房间住的可还舒服?”
“还好。”
“我下来倒杯水,位置还不太熟悉。”华年朝着郑鸣铎的方向点了点头,勉强地堆起笑脸。他没点明所谓的不熟悉究竟是房屋的布局,还是郑鸣铎与白云的关系,亦是拘谨地摆出客随主便的意思。
寄人篱下可不好受。
“茶几这边有白开水,需要的话叫下人给你热一杯牛奶再睡吧。”郑鸣铎像是没看见华年驻足了这么久似的,言辞关切地回应着妻子的需求。他的五官是有些混血感的,眉目深邃,鼻若悬胆,鼻骨出显眼的微凸把骨像的优越推到高峰。光影明暗的界限模糊的打在脸上,隐去了本该有的温情。
“好。”华年干巴巴地答应下来,走过去的时候身体都是紧绷的。倾倒水流的声响尤为清晰,他穿着比较放松,胸膛坦露的瓷白映在面前两个人的眼里,错落的视线带着情绪的灼烫,令人不舒服的被展示感。
华年耸动的肩膀被克制的压下去,他甚至不感想象自己失态的脸多么狼狈,拖着脚步往回走。
没走多久,耳中便钻进去某种重物砸落的闷响,此时他逃也似的步伐已经到达了旋梯的平台,鬼使神差间,华年停住了脚步。他悄悄调整了自己的方位——一个绝佳的视觉盲区。
白云被拽着衣领拉到怀里,其实纯粹的力量并不足够征服高大结实的人形宠物,但刻在郑白云身上的不朽印记,根植于幼年时代的训诫,疼痛和饥饿这两件利器,将畏惧主人的大狗以顺从力道推向了郑鸣铎。
他彻底的跪在先生的身前,鼓胀的胸膛压在主人的大腿上,支起来的手肘小心翼翼地撑起半身的重量,白云的核心力量很稳,除却胸肉的紧实绵软,并没有给人带来困惑。塌陷的腰肢将腹部紧紧贴合在郑鸣铎身上,饱满处承受着揉捏亵玩。
“先生。”白云卷着气音的呼唤轻飘飘的,他偏了偏头感受着落在屁股上的力道,未成年时那里是有些憨态的肥软,随着成年的运动量增加变成面团一般带着回弹的肉实。探进衣摆的手指抚摸着脊椎一线,玩味的摩挲着腰窝的凹陷,随着向下的趋势,温热的手指缠住粗长狗尾的根部。人形宠物被可以培养的兽耳与尾巴是极为敏感的,这种敏感并非天然服务于情色的意图,而是一种针对脆弱的保护机制,郑鸣铎很明显地感受到身下人的瑟缩,那种被唤醒恐惧记忆的颤抖。
“怕了?”郑鸣铎被他的反应逗得发笑,低哑磁性的声线诱哄的询问着身下人,附身的姿态优雅随性,薄唇溢出的吐息吹拂在抖动的立耳。
眼见着白云嘴唇开合,半天吐不出话来,郑鸣铎挑眉绞住那根碰上柔顺的长尾“嗯?”
“今天喝了多少酒?”
“一点点。”白云偏过头,嗫嚅的嘴巴应了第二次发问。
“乖孩子。”郑鸣铎叹息着抬起白云的下巴,没有戳穿怀中人的谎话。
“现在,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吧。”
成犬的呆愣只有片刻,很快他便轻手轻脚地退到一边,双膝扎扎实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