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
边的睡法,空闲亦是绰绰有余。
因为生病他的作息一直都十分规律,生物钟可谓是雷打不动。他带着自己最近在看的一本游记,在白云懵懵懂懂的目光中抖开了被子。彼时郑鸣铎还在书房为公司的一个竞标项目扫尾。
大狗早早的换上了一身月光段的暗色睡衣,暧昧光线中刺绣暗纹影影绰绰。显然是十分上档次的面料和高端的工艺,郑鸣铎对郑白云的偏宠,已经细致到头发丝了,吃穿用度没有一处疏漏。
白云很会来事,在华年准备的过程中,眼尖的替他放上了靠枕。讨巧地朝他笑。不知道是不是氛围使然,身着暗色的郑白云,有一种沉静而又神秘的魅力。
如果那双澄澈干净的鸳鸯眼,染上了令人遐想的情丝,自己真的能做到坐怀不乱吗?华年忍不住这样想,尖锐地向自己发问。
旧书册泛黄的纸页上记录着游人浪子的遐思,短小精悍的体量却勾画出一个让人神往的世界。华年好似沉浸在这个故事里了,分出的心神却还是能够将白云粘在他脸上的目光了然于胸。
很快,华年的眼皮就有些睁不开了。他的身体本质上还是很虚弱的,容易乏力。离他不远的郑白云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热源,迷迷糊糊的,人就有了困意。
他听见郑白云小声地唤他夫人,很温柔缱绻的味道,宽厚温热的手掌,抚摸着自己的额头,小心翼翼地撇开了碎发。
被重视的细致入微,像是化开的蜂蜜水,暖到心底的温度裹挟着不容拒绝的甜。华年沉睡前的最后意识,是白云小心替他放好书签,合上书本的身影。
华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被郑鸣铎推门而入的声响扰了一场清梦。迷蒙中,看见郑鸣铎戴着眼镜的脸。
男人俯下身,手臂撑在自己的一侧。深情微妙地看着华年。“还在想怎么开灯还能睡着,吃的药副作用不小啊。”
臂弯中的人没有应和他的发问,颤动的睫毛扇起一种蝶翅一般的脆弱感,像是不堪其扰地轻轻别开头。
“这是睡熟了。”
“你还主动去照看人家,说不定醒来都不记得你这份心意了。”
这句话显然是说给白云听的,停顿中带着不以为然的嗤笑。
白云凑过去给华年掖了被子,没搭这股腔。
“夫人是先生的妻子,白云是先生的白云,并不一样的。”若是再细致的分辨,这个毛孩子就说不清楚了。他就是执拗地认死理,明明白白的把自己的归属权当作一种郑鸣铎赋予的荣耀。
“行了,睡觉吧。”郑鸣铎一把摸在白云的后脑勺,把大狗推向床上。大床的回弹,即便是身材高大结实的白云也不例外,他的身体晃了晃,反应迅速地摸进了被窝。
华年隐藏在被子下面的手忍不住屈起骨节。闭上眼睛的时候,声音和触觉被放大到了极点。床垫随着房间里另外两个人的动作凹陷、回复。躯体沉下来瞬间形成的缓坡,像是藏着暗石的溪流,一副要将华年也卷进去搅碎破坏的模样。
随后,肢体碰触在了一起。
肌肤贴合、摩挲、游弋,愈加亲密。沙沙的声响,在感官放大到极致的前提下,宛如一条蓄势待发的响尾蛇。华年从未如此深刻地感知到眼皮上的沉重,那股力量强硬地将他按在原地,独自品味着前戏的喘息,隐忍压抑的闷哼。
他的脑袋乱糟糟地挤进这些声响,像是泡在浑水之中,在波光粼粼中看不真切。他有些愤慨于这番旁若无人的苟合,当着自己这个妻子,家里另一个主人,堂而皇之的做这档子事。可在药物后劲的加持下,华年还是浑浑噩噩地昏睡过去。
早起床榻的震动比闹钟还要强行地钻进华年的耳朵,破灭了晨光熹微的清静。
从被窝的温热舒适中解脱出来尚且需要个过程。华年的睡姿很没有安全感,几乎是在无意识的睡梦中把自己裹了个结实。他本就是修长纤瘦的身材,如今更是被窝藏个彻底。
当下华年吐息卷着热气,双颊也被憋得红润了些。他眼珠滚动,别扭而小幅度地活动着僵硬的身体。待人迷迷糊糊地掀开眼皮,首先就被蓬乱的发丝遮蔽了部分视野,他小心地调整着呼吸,借着偏头的动作将头半抵在枕头,拉近了和郑鸣铎的距离。
侧目而视,映入眼帘却是一场意外的景象。他的丈夫半身依靠在床头柜,平时紧紧抿起,有些生硬的嘴唇被啄的殷红,盈盈泛着水光。看似倦怠般轻合双目,却是遮不住睫羽乱颤,潮气满溢。
他沉迷情事的丈夫似乎没有意识到妻子的惊醒,傲慢地享用着从背德行经中汲取的欢愉。不远的距离让华年听见了男人的闷哼与喟叹,他直愣愣地瞧过去,在被子中夸张凸起的轮廓中找到了床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