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番外】冥婚
察觉不到怪异。
见他毫无防备地露出致命点,刃眼眸微暗,解开脏了的绷带,手指在后颈轻轻来回摩擦。
“阿刃?”
珞符疑惑的声音响起,淡金色的眸子泛着光。
刃不知从哪里拿出纱布和止痛药,开始处理伤口,动作很温柔,与他给自己包扎相比,简直温柔到了极致。
伤口被撒上止痛粉末,然后用纱布贴住,珞符能感觉到疼痛有所减缓,后颈上的血液被刃用手帕擦拭,拖住头发的手被抓过,发丝垂下。
珞符回过身,与刃相对,红盖头落在床铺上,他看见刃的长发盘在脑后,头上戴着纯金的凤冠,因刚刚的动作,流苏吊坠来回晃。
那张俊美的脸在昏暗的房间内略显苍白,赤眸与红色眼影,为那张脸平添几分妖异,再配上他血红色的嫁衣,与左耳常年带着的耳坠。
恍惚间,珞符好似真的看见话本中,那怨念丛生、夺人性命的女鬼。
院子里传来响动,珞符回神想去查看,被刃按住。
坐好,我去看看。
他听话地坐着没动,视线紧盯着新娘子的背影,好似怕他下一秒消失不见。
门被打开,院内的吵闹声停下,安静几秒,一道尖锐的叫喊传来,吵得珞符耳朵痛。
额头青筋鼓起,耳朵嗡鸣,珞符皱眉,就算那声音只发出几秒,但还是难受极了。
他起身朝门口走去,一把环住刃的腰,将下巴放在他的肩头,然后抬眼往外瞧。
院外站着一位低头弯腰的老人,看不清容貌。
珞符无所谓地移开视线,顺着刃手指的方向看去,离院门很近的地方有一只老鼠。
那老鼠比寻常的要大上几分,全身干瘪,眼睛睁得很大。
“一只死老鼠?”珞符不解地歪头,而且那老鼠死状凄惨,他看了眼后便移开了视线。
刃没有说话,准确来讲是不能说话,他遮住珞符的眼睛,带他往回走,阴风很大力地将门关上。
过了一会儿,院外的老人这才直起身子,用手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如果让珞符看到他的脸,必然会认出那就是管家,与那时和蔼可亲的面容不同的是,现在他的脸上满是阴郁。
管家恶狠狠地瞪了眼老鼠的尸体,嘴里嘟嚷着什么,匆匆离开此地。
片刻后,三道身影出现在院子外,在看到门口地上躺着的东西后沉默。
“这里也出现了。”景元托着下巴,神情严肃。
穹移开视线,扶着墙壁缓神,毕竟正常人看到一个全身干瘪的尸体谁不会感到恶心呢。
丹恒帮忙拍背,抿唇道:“「结局」到达前,我们得救出珞。”
“就是不知那女鬼是好是坏。”景元目光幽幽地盯着庭院中的屋子,眉头微皱。
故事最开始,是列车组发现珞符的信号消失了,寻着定位消失之处,发现了药王秘传的残党。
将人揍了一顿后,那些残党交代他们所做的事:一个可以将人拉入话本中的奇物,如果没有在结局到达之前将人拉出来,那人将会永困其中,若是他所代替的角色死去,他也会跟着死去。
为了实验,他们在长乐天随便敲了个人,才刚刚把人放进去,就被人冲进来收拾了一顿,然后也进入了奇物中。
得知整件事的始末后,他们带着残党和奇物来到神策府,找景元商量该怎么做。
彼此商量了一番,选出他们三人,而其他人在外面寻找其他方法。
那是一本古国时代流传下来的话本,也不知那些残党是怎么找到的,故事讲的是某大家族作孽招惹女鬼,导致家中怪事连连、死人不断,假道士算卦说需要男主娶了那女鬼,才能平息一切。
男主本有婚约,自是不愿,私奔计划暴露被抓,只能被迫娶那女鬼为妻。可从男主回家后,家中怪事愈发频繁,大婚当夜,家中所有人竟都离奇死亡,第二日还是外人发现不对,带人冲入宅院中。
话本中有些已被撕毁、字迹晕开,导致无法看到更为详细的内容,只知结局男主死了。
「所有人的尸体都无比干瘪,双眼凸起,神色惊恐,似乎在死前见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
「衙役们冲进少爷的院子,推开门,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往前走了几步,他们发现那位少爷身着新郎服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已然没了气息,但不知为何神色安稳地像睡着了一般。」
「手里紧紧攥着红盖头,任谁也扯不出来。」
虽不知那话本为何如此诡异,但若是他们没在结局来临前将珞符救出,他将同这个故事一般死去。
那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场景。
“书中说过,这院子不能随意进出。”景元深深看了眼那座房子,转头对两人提议,“先去看看其他地方吧,说不定会找到他们离奇死亡的原因。”
穹和丹恒对视一眼,点头赞同,三人离开了小院。
洞房内,珞符收回望向房门的视线,低声轻笑,被刃疑惑地看了眼。
“按照接下来的步骤,我们该喝合卺酒了。”
刃瞧着白发青年从酒壶里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他,房间内微弱的烛光让他有些看不清青年的脸。
在他的记忆里,记得青年是喜欢笑的,还总会陪着好友一起做些幼稚又奇怪的事。
“阿刃,”青年淡金色的眸子泛着光,“行了这合卺礼,你我便再不能分开了。”
那颗无数次停止又复生的心脏正快速跳动,在此刻,似乎连执念也不再成为他的负担。
刃闭眼又睁眼,嘴角勾起,在青年期待的目光里缓缓点头。
房间内有一股浓烈的檀香,坐在床沿的新人端着酒杯,手臂交错,共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掺了符灰的酒口感变得很差,酒杯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刃整个人趴在珞符怀中,蜷缩着身子,左手紧紧攥着领口,神情痛苦,大口喘气。
好热、身体似乎从内部开始撕毁、重组。
疼痛,令他无比熟悉的疼痛,但这次却比任何一次都还要痛上几分。
刃的意识模糊,他的背被人轻轻拍打着,燥热随着拍打渐渐平复,鼻尖轻动,他闻到了雪的味道。
他抬头与珞符对视,从那双淡金的眸子里看出非人的情绪。
耳朵嗡鸣,他看见青年嘴在一张一合,却听不见声音。
随后眼前一黑,覆在眼上的手掌冰凉,侧颈一痛,他被咬了。
这宅院似乎有些邪门,不过是去寻还活着的人,他们却感觉走了很久一般。
而每当他们来到一座院子时,里面的人早已死去,如话本中所写一般,死状离奇。
这里的时间错乱,明明方才月亮还挂在空中,下一刻太阳露出头,驱散黑暗。
“天要亮了。”穹担忧地看向天空,再过一会儿就会到达「结局」。
“我记得最后一个死去的人,是那位管家。”景元转身往回跑,话本中专门描写过管家最后在何处。
「管家自缢于大堂之中,脸色青紫,双手被捆在身后,尸体下方是一滩凝固的血迹。」
宅院不再与他们作对,几分钟便回到大堂,猛地推开侧门,便看见一袭红衣的新郎官翘腿坐在管家对面。
那管家的头被白绫环住,嘴被堵住,踮起脚站在板凳上,瞧见有人来后,发出呜呜的求救声。
新郎官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