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专线,我要去哪里找你?”真是该死!她早已告诉过自己一百遍了,如果再次与他相见,她要云淡风轻,若无其事的面对他,绝对不可以激动,激动她就输了。可明明知道,她却还是忍不住激动了。他凭什么问她那种可笑的问题?凭什么再来撩拨她的生活?他是谁啊?算老几?他那条小命还是她救的哩,他怎么可以对她这么失礼?他应该二话不说,直接把她们这一桌的帐付掉,然后深深对她鞠一个九十度的大礼,什么都不要说,沉默转身离开才对。可是现在--可恶!他干么跑来她面前惹她生气?哦!她真讨厌这样的自己,爱像一把火,点燃后就很难浇熄。同样的,喜恶分明的她,恨也像一把火,他的不告而别让她恼羞成怒。“≈20320;为什么这么生气?”上官图真凝视着她狂怒的俏颜,那九天,没见过她这种狂风暴雨的表情。女人果真是多变的。“废话!”她恼怒的嚷“如果是你,你不气吗?”
她豁出去了,也不管这里是什么高级场所,很多话不吐不快,她可不想埋在心里闷死自己。“等了几天,≈20320;都没有打电话来,我确实有点生气。”他斟酌着字眼,继续说道:“但是我想,我的身分比较特殊,≈20320;应该有≈20320;不方便跟我联络的理由,所以当初临时要走时,我才会把交往权留给≈20320;,由≈20320;去决定我们是否可以交往。”娜娜惊讶的呆了一呆。“你在说什么?”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可惜还是跟他话少时一样,她都无法听懂。“≈20320;是不是没有看到我留给≈20320;的信?”他终于想到她狂怒的原因。“什么信?”他有留信给她?她的心蓦然狂跳起来。“走前,我留了封信给≈20320;,信上有我的手机号码,还有我想对≈20320;说的话,以及我不得不先走的理由。”他的浓眉微蹙。“难道≈20320;去打扫房间时没看到?”她吞咽口水,保持镇定,但脸颊却开始发烫。她怎么能告诉他,客房根本不必由她来打扫,她因为想跟他多相处点时间,所以他住在凡赛斯的那九天,她才自告奋勇打扫他的房间。至于他说的那封信得知他退房的消息后,她根本连去房间看一看的欲望都没有,想必信老早被打扫人员丢进垃圾筒了。信上写些什么呢?她好想知道!“看来,≈20320;并没有看到信。”她的表情已说明了一切,搁在上官图真心中几天的疑问也得到了答案。他还以为她的选择是不跟他交往,害他闷了好久。“这个礼拜天,希望≈20320;来我家里一趟。”“不”她傲气十足的摇了摇头。“不要。”她不要再品尝那种患得患失的滋味,就算真的有他说的那封信好了,她可以对他的不告而别释怀,但,他们又还没交往到见家长的地步。他连杯咖啡,连场电影都没请过她哩,她也是有她大女人的矜持的,才不要随随便便去他家哩。“≈20320;一定要来。”他的神情比她还坚持。“那天是家父的公祭。”娜娜颔首敛眸,一身端庄的黑衣黑裙,不自在的站在上官图真身边,跟随他一起向来致悼的来宾做家属答礼。原本她是坐在休息区等待仪式开始的,没想到上官图真一看到她,就把她拉到身边,害她一直站到现在,走都走不开。他的背景真的很特殊,她第一次参加黑道份子的丧礼。灵堂布置得庄严华丽,跟过去她在新闻里所见的黑道大哥告别式一样,兄弟数以千计,排场只有气派两字可形容。她看到许多政商两界的名流,挽联更是上至总统,下至五院院长都有,甚至连电视台都派出 g做联机报导,足见他父亲举足轻重的江湖地位。而他呢?他的神情很肃穆,但从头到尾都没有见他掉泪,脸上是一片奇异的坚定和镇静。这就是真正的男子汉,以及男儿有泪不轻弹吧?可是,不是也有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吗?他父亲过世了,难道他还不伤心吗?这个疑问,在火葬场,她得到了答案。“知道我父亲怎么死的吗?”等待吉时火葬的时间里,上官图真忽然开口,虽然后面站着两排人,但与他们有几步的距离。不等她回答,他便接着说:“他是在他最好的朋友家里死的,”说到这里,他咬了咬牙。“暗杀。”娜娜错愕的瞪大了眼睛。黑道大哥不都是暗杀别人吗?怎么会是被人暗杀了呢?“我老爸跟我一样笨。”他闷闷的哼了一声,额上的青筋隐隐抽动,眉心竖起深深的皱痕。“重情重义,却掉进别人的陷阱里而不自知。”“当我从日本把他的尸首接回来时,知道我心里有多痛吗?就像有一把锋利的刀,从这里--”他修长的指从自己发顶划下来,一路划到了腹下。“直接把我劈成两半,我连哼一声都不必,就已经死了。”娜娜心头一紧。她本来就已经够不会安慰人了,偏偏他又不是女人,不然她就可以搂着他哭,现在她什么也不能做。“你们先离开。”上官图真转身吩咐那些弟兄。“是!”全部的人极有效率,在瞬间净空了场地,只剩下他们两人。他瞬也不瞬的凝视着即将被推入火炉的棺木。“老爸,我会替你报仇,我一定会替你报仇!”?x那间,泪水从他眼眶奔流而下,那悲痛的神情,让她也为之鼻酸。“老爸,你在我面前一向是个强人,你该含笑寿终正寝才对,不该被乱刀刺死,我好心疼你真的好心疼”娜娜吸了吸鼻子。好奇怪,为什么她也有想哭的感觉?好奇怪,这位上官伯父跟她非亲非故,甚至没有见过面,她这个好强的女人,有一颗那么易感的心吗?“爸你不要走好吗?我年轻气盛,很多事还需要你教,过去我逞凶斗狠,没孝顺过你,我好后悔我真的好后悔”他泣不成声的跪了下来。她轻轻拍抚着他颤抖不已的肩膀。“哭吧!尽情的哭,把你对你爸爸的不舍通通哭出来,然后,替他报仇!”“少帮主!”一见到上官图真走出来,守在火葬场外的数十名兄弟立刻对他迎上去,每个人脸上都布满了担忧。“我没事。”他从一名属下手中接过车钥匙,他的车已经被开来大门口了。“你们先回去吧,告诉我叔叔,晚些我会回去。”娜娜在他的示意中上了车,这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开的那部黑色跑车。“不介意陪我去另一个地方吧?”见她点了下头,他发动引擎,一路飞驰。她看着他的侧脸,发现他好象更瘦了。这几天他是不是都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啊?也难怪,遭逢这么大的变故,谁吃得下、睡得着?新闻说,他在结拜兄弟儿子的满月宴上遭到暗算,他自己身受重伤,他父亲又在日本好友家中被暗杀,这种连环不幸没几个人承受得住。“到了。”当上官图真拉起手煞车后,她看到窗外的景色,居然是一座宁静祥和的天主教墓园。他率先下车走进墓园,娜娜连忙跟上去。他停在一个雅致的十字架墓碑前。“这里是我母亲的墓。”她看到了,墓碑上刻着一朵红色玫瑰。“伯母,≈20320;好。”她轻轻颔首。“我叫孟群娜,是上官”她看了他一眼。“上官图真的朋友。”说他的名字好奇怪,她不习惯。“妈,我受重伤那天,就是她帮我的,她是个好女孩,≈20320;在天上要保佑她。”娜娜的心怦然一跳。他带她来认识他母亲,还向他母亲介绍她,说她是好女孩耶她的视线忍不住一直跟随着他。他的浓眉揽结在一起,他的嘴角挂着沉痛,连带使得他有型好看的薄唇也失去了往日性格。现在,他不是狠角色,只是一个刚失去父亲的孩子,她好象看得到他心里的伤。“那天,我带着兴高采烈的心情,买了金饰和新生婴儿的衣服去我结拜大哥方耀扬的家中,因为满月宴是在方家自宅办的,我没有设防,只跟我父亲的义女一起前往。”在傍晚的夕照中,上官图真缓缓对她诉说着。“我从来没想过,亲如手足的结拜大哥会出卖我。”娜娜讶然睁眸,这回真的呆住了。新闻上说,他在结拜大哥的宴席上遭到暗算,没想到,暗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