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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0

 

父母第三次吵架。

这次闹得尤其凶,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那会儿弟弟岑川才五岁,被吓得缩在衣柜里不敢出来。

是岑溪把他拽出来,抱着他踏在碎玻璃上跑出去,双腿发软地逃到程敏敏家。

程妈妈给她上药的时候,看见自己鲜血淋漓的脚尖岑溪都没有哭,可晚上和程敏敏躺在床上聊天,她却哭得凄惨。

她说:“如果非结婚不可,我一定要找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结婚,他可以不用像我喜欢他希望喜欢我,但他必须是喜欢我的。”

“不然会很可怜的,就像我爸爸。妈妈一点也不喜欢他,所以他们才总是吵架。”

当时年纪小,对很多事情的看法还很幼稚,但有个模糊的概念刻在她的脑子里——要喜欢她。

可是陈泽瑞不喜欢岑溪。

“你既然都记得,还在犹豫什么?”

岑溪整张脸埋在她怀里,没有哭,声音异常冷静,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敏敏,我舍不得。”

桌面上的手机震动,程敏敏递给她,“你自己决定。”

岑溪调整好情绪,接通,声音甜腻,“泽瑞,你到家了呀?”

情绪瞬间转换,连程敏敏也要赞叹一声变脸大师。

岑溪的决定她不会干涉,但眼前的场面……

确实难以形容。

这是刚在感情里受伤的人会发出来的声音吗?程敏敏忍不住摇头,用一脸无可救药的表情看向她,而后直接离开,去后面小仓库和小郑一起盘点材料。

没人在边上听,岑溪更放得开,见对面没有反应,她只好又娇柔做作一番,用甜滋滋的声音对他撒娇,&ot;泽瑞,你怎么不说话呀?&ot;

对待感情她一直如此,往往全情投入,凭借着想象与模仿,一点一点地让这段关系看起来甜蜜而圆满。只不过人的心境真的很重要,岑溪以前可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撒娇的声音恶心。

“在哪?”

陈泽瑞记挂着岑溪上周提醒他的事,今天特意提前从公司离开,顺便在路上订好餐厅。

可回到家,推开家门,哪里有她的影子。偌大的公寓里,只有本不应该在这个时间出现的陈姐,独自一人在厨房忙进忙出。

陈姐是他母亲请来家里为他们收拾家务和做饭的阿姨,年纪不大,四十出头,人很和善。

两人都不喜欢晚上家里有别人在,因此陈姐一般只负责做早餐,以及在工作日的中午做便当送去公司给陈泽瑞。

晚饭他们有时候会出去吃,大多数时候是自己下厨,陈泽瑞和岑溪都会做饭,一个掌勺,一个在旁边打下手。

陈姐听见开门的声音,从厨房里走出来,看见是他,表情与姿态很是客气,“陈先生,还有一个菜在锅里,过十分钟就能吃饭。”

“岑溪呢?”他去卧室里看过,没人。

“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说,岑溪刚刚打电话回来,让我告诉你一声,她今晚不回家吃饭。”

“她去哪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她没跟我说。可以吃饭了,你先吃,碗筷放桌上我明天来收。”

陈姐忙完就离开。

陈泽瑞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沉默看着墙壁上的钟表转动。

天色渐暗,远处一抹橙黄晚霞,随时间流淌,逐渐消逝于地平线。

距离他们约好的时间,过去一个小时,岑溪没有回家,更没有主动联系他。

早上出门前,岑溪动作夸张地避开他的吻,虽然嘴里说着担心伤口,可她后退时频繁眨眼睛,躲闪的意味那么明显,分明就是在说谎。

午休她又一反常态,没有在约定好的时间给他打电话。他把手机丢在一边,依旧照常处理工作,只觉得略微有些不习惯。

他以为中午是有事情耽误了,岑溪才没打电话,那现在是怎么回事,又在忙什么。

陈泽瑞无端烦躁,他压下情绪,平静一些才给岑溪打电话。

接通以后,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着急,刻意声音冷淡地问她到哪里了。

“我在敏敏这。”岑溪笑笑,又告诉他,一会儿要和闺蜜去看电影。

“岑溪,你看看时间,现在是九点。”

岑溪不明白他的意思,“我知道九点了。”

“现在回来。”

“不行,”她直接拒绝了,想了想,又向他解释说,“已经和敏敏约好了。我不是让陈姐告诉你,今天我会晚一点回家。明天是周六,好不容易有机会和敏敏出去。你就自己吃晚饭,让我在外面玩一会儿嘛。”

陈泽瑞见她是真的忘了,有些生气,“发信息很难?为什么要别人帮你转述。”

“怎么了嘛?泽瑞,你为什么要凶我。”

岑溪声音委屈,陈泽瑞觉得自己做错了,正想要道歉,又听见她说,“我又不是在外面乱说什么对不起你的话,晚一点回家也不行啊?”

“你什么意思,下周妈过生日,我们不是说好今天一起去买礼物?现在又扯到哪了。”

“哎呀!”岑溪一拍大腿,“我忘记了,你在哪里,我现在去找你。”

再回家是来不及了,她和陈泽瑞约好直接在店里见面。岑溪担心这个点不好停车,打算把车留给程敏敏,自己打车去购物中心。

挂断电话,她没急着走,先去仓库帮忙数外带咖啡杯的余量,又磨蹭半小时,才动身离开咖啡馆。

在计程车上,她把备忘录里“晚八点,挑礼物”这一条删去。

往下翻看,顺手把“十七号,阿姨的生日”也删掉。

“姑娘,你这地址没错吧?”司机看着手机里的地址,转头询问岑溪。

“没错,您就往这个地方去,在商场门口的红绿灯把我放下来就行。”

“不是买东西吧,这个点儿,过去也该买不上了。”

“是买东西。”岑溪说。

司机大叔预估得没错,岑溪时间掐的刚刚好,下车的时候商场已经停止营业。

五个未接来电,三条短信。

陈泽瑞早就挑好礼物,在停车场等她。

走去找他的路上,岑溪想到他一个人生闷气,就觉得高兴。

她知道自己在做没有意义的事,甚至不如小孩子过家家。

对方惹自己不高兴了,就用一点小把戏让别人也不高兴。

很没意思。

车停在很里面,她找车花了很长时间,好不容易看见他的车,眼前还有一大段距离。

小跑一段,气喘吁吁地坐进副驾驶,岑溪边系安全带边道歉,“对不起,路上太堵了。你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阿姨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这件事难道怪我?”陈泽瑞忍耐多时,冷着脸质问她。

“我哪有怪你的意思,你为什么要生气?堵车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陈泽瑞向来讨厌别人迟到,他认为守时是做人最基本的原则。

今天他等了一晚上,说话的态度自然不会好听,岑溪能想到,也就不觉得自己会接受不了,反而还因为他的生气暗爽。

“手机呢?”陈泽瑞突然问。

“在包里。”

“带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你今晚怎么了,我都道过歉了,还这么凶。”

“我说的是道不道歉的问题?岑溪,你现在难道连最基本的守时都做不到?”

他是生气,可他觉得自己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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