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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溪啧一声,干脆用手捏住他的脸颊,&ot;别动,含着。&ot;
确认体温针放好,她起身去药箱里拿退烧药,边看说明书边倒水,回到客厅时间刚好过去五分钟。
岑溪坐在沙发边沿,视线还停在手里的说明书上,忘记要提醒他一声,直接伸手,快速地抽出他嘴里含着的体温针。
这动作一出,两人都愣了一下。
陈泽瑞瞪大了眼睛,好像在怀疑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岑溪。
岑溪也瞪他,松开说明书,一巴掌拍在他的额头上,&ot;看什么看,不量体温怎么知道能不能吃退烧药。&ot;
想收手已经来不及,啪地一声,不仅打懵陈泽瑞,连她自己也觉得难以置信。
以前和陈泽瑞恋爱时,她会刻意装乖,别说捏脸打头,就是说话也舍不得大声。
可两人分手这么久,她不可能继续端着,自然是怎么舒服自在怎么来。
一没控制住就……
&ot;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这样看我。&ot;她心虚,低下头看水银柱停留的位置。
三十七度八,低烧。
岑溪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在刚才打的地方多蹭了两下,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脸疑惑,&ot;这都第几天了,怎么还发烧,你没吃药吗?&ot;
他一声不吭,一副乖乖挨骂的样子。
不配合会被打。
有了前车之签,陈泽瑞当然不会坦白。
那天吊完针回家,他身上没那么难受,担心吃药精力会变差,没精神处理工作,硬是撑了两天。
医院开的那几盒药,现在还好好地放在办公室。
今早在公司,他觉得自己状态还不错,以为痊愈了,现在又开始低烧,应该和刚才喝的冰水有关。
岑溪没办法,不敢随便给他吃药,想了想还是放下说明书,决定用湿敷进行物理降温。
将近半小时,换了好几次毛巾,确认过陈泽瑞的体温没继续升高,岑溪起身把东西都收回浴室,又用拖布擦干净地上的水,才进厨房盛出一碗提前煮好的白粥。
&ot;还有点烫,先放一放,你一会儿记得起来吃。&ot;
陈泽瑞睡得昏昏沉沉,见她要走,忙出声挽留,&ot;那你呢?&ot;
岑溪的手刚摸到包,回他,&ot;我?肯定是回家呀,挺晚的了。&ot;
&ot;能不能别走。&ot;躺在沙发上,陈泽瑞抬手只能摸到她的裙摆。
陈泽瑞不想她离开。
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这么矫情。
&ot;你好凶,岑溪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还给我。&ot;
为什么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他。
许明怀到底哪儿比他好?
离开以后是不是过得很开心,为什么一次也不肯回头看看他。
&ot;岑溪才不是你的。&ot;岑溪气极了,拍开他的手。
这一下午给人又煮粥又端水的,还要被说凶,她真是闲的。
&ot;对,我就是凶,我就是变了,我和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以后还要不要去咖啡馆赖着不走,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想见我?&ot;
四十三
陈泽瑞再次睁眼时,人躺在卧室的床上。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客厅回来的,也不愿意面对恢复清醒的那一刻,脑子里闪过的记忆片段。
岑溪抱了他,声音却近乎残忍。
&ot;陈泽瑞,别说什么爱不爱的,我们都清楚,你只是习惯了我。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再过不久,你同样能习惯另一个人陪在身边。&ot;
卧室的门没关严实,明晃晃的光线从门缝照进来。
长时间处于安静环境内,陈泽瑞的精神如沉入深海,听觉却分外敏锐,隐隐约约捕捉到屋外的动静。
来过这套公寓的人不多,他和岑溪从不在这宴请亲朋。
是岑溪没离开么。
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可陈泽瑞还是怀着某种期待走出去。
目光所及,灯火通明。茶几上的白瓷碗已经收起来,桌面明显清理过,物品摆放齐整,连他躺过的抱枕也恢复原位,布料平滑,上面的褶皱已经被抚平。
厨房里的流水声停歇,四周又恢复安静。
陈泽瑞走过去,脚步声在某一刻与另一道轻缓的声音重合。
&ot;妈,您怎么在这?&ot;
陈母笑着看他,精致的卷发束在脑后,&ot;醒了?砂锅里温着汤,要不要去喝一点。&ot;
&ot;您怎么在这?&ot;
&ot;泽瑞,你确定要用这样的态度和妈妈说话?&ot;
陈母的声音冷下来,细看母子俩的眉眼很相似,面无表情时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ot;为岑溪的事,你有多久没好好和我说话?妈妈好失望,真的。要不是我打电话问,还不知道我的儿子一声不吭就辞了我给他找的阿姨。&ot;
年纪越长,陈泽瑞越不懂如何与自己的母亲相处。母爱从不是枷锁,却不知怎么的,也会有让人喘不过气的时刻。
&ot;妈,不要再插手我和岑溪的事。您也该有自己的人生。&ot;
陈泽瑞眼里并无波澜,沉默地望向自己的母亲。
一如十多年前,他沉默着将装有刚拖完教室地板的污水桶倒扣在同桌头上。
同桌嘴巴很碎,和谁邻桌都撑不过三天。若是单人单桌,他的家长便以区别对待学生的名头,将班主任投诉到教务处。
无奈,年轻的老师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能频繁些调整座位,直到同桌的人选轮到陈泽瑞。
陈泽瑞对乱七八糟的事兴趣不大,除了课内的学习任务,他还有很多课外的知识与技能需要学习。
对于自己同桌的恶劣行径,他只略有耳闻,可心里并不在意。
一个持续地采取冷处理,时间一长,另一个也自知无趣,两人意外的相安无事。
直到那一天,他对自己说出那句冒犯的话。
陈泽瑞擦干净自己的手,转头看一眼走廊里站着的母亲,颇为平静。
叛逆期的孩子,天生就知道如何用言语刺伤别人。
他又看向眼前满身污水,狼狈不堪的同桌,语气不屑,&ot;你真的和他们说的一样,很烦。&ot;
岑溪在回家的路上,顺便打包了卤味和果切。
手里提着打包袋不方便开门,她单手在包里翻了好久也没找到钥匙,只好先将东西放在脚下。
包里零零碎碎的小物件比较多,盖住了孤零零的一把钥匙。
以及,一枚钻戒。
岑溪将那枚在不久前,被她放在玄关的戒指捏进手里仔细端详。
陈泽瑞是什么时候把它放进来的,她完全没有印象。
他可真会骗人。
居然说什么,不管多凶都想见她。
岑溪摇摇头,打算一会儿吃完宵夜就下单上门取件,把戒指快递回去还给它的主人。
从浴室出来,岑溪接到一通陌生电话。
&ot;岑溪,是我。幸好这个号码是你在用。&ot;
&ot;你是……&ot;岑溪没认出对方的声音,可又听见对方准确地叫出她的名字,还以为自己遇到诈骗的。
她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