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女士与丑角的过去
凯瑟听不太懂他们的话,但他猜这伙人应该是要去找炎之魔nv,于是悄悄跟在后面。令他好奇的是,似乎每个猎魔人腰间都挂着一面镜子,实在是太酷了,这是什么驱魔的法宝吗?过后他也要找妈妈讨一面。
他远远跟着猎魔人进入树林,免得大人们听到他的动静。
黑雪仍在下,风一吹便扬起大片灰烬,挠得凯瑟的鼻子痒痒的,他赶忙拉过袖子捂住口鼻,免得自己打出喷嚏。
周围寸草不生,树木渐渐呈现焦炭的模样,空气中的烟味更重了,似乎又不仅仅是烧焦的味道,其中还夹杂着一丝熏r0u的香气。
熏r0u?凯瑟莫名咽了咽口水。
猎魔人停下来,蹲在地上,昏暗的油灯照出一只狰狞的魔兽,差点没把躲在树后的凯瑟吓出尖叫。
魔兽倒下的身tb人还高,脊椎断成两半,烧焦的皮毛散发出蛋白质的臭味。猎魔人上手按了按白骨中0露的筋r0u,还很温热,火候正好,想来炎之魔nv的厨艺差不到哪儿去。
「啧,这玩意没法卖钱,那巫婆把最有价值的兽核吃了,」猎魔人小队的队长擦了擦手,「她应该没走多远。」
「我们朝河流反方向走,那婆娘怕极了水面。」
果然,没走多久,众人就在远处发现了一星火光。火光于焦木与焦木的缝隙间隐约闪烁,仿佛一只飘渺的蝴蝶。
所有人顿时放缓脚步。
光点越来越大,原来炎之魔nv是这样明亮耀眼的存在。她身上的布片烧得斑斑驳驳,一背金丝勉强可以当做遮蔽物,从头顶倾泻至脚踝。赤脚立于焦土,金丝之下露出的半边侧脸,有如油画上的阿芙洛狄忒,凯瑟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一时间忘了自己是来猎巫的。
一只猫头鹰落在炎之魔nv身旁,翅膀似乎受了伤。这一带的树木尽数化为焦炭,它无家可归,大大的眼睛无声打量着面前的罪魁祸首。
「啊……我把你的家人们都烧si了吗……」魔nv为了看它而转过头,如果说刚刚那半张脸是天使,那么剩下的半张脸则是魔鬼。她右脸上的烧伤,就好像y生生挖去了一块r0u,暴露出森森白骨。那眼眶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团幽兰的火焰缓缓燃烧。
「可是那些魔兽也把我的家人们杀si了……我可怜的小妹妹卡洛琳,才8岁。她被魔兽吃剩的身t,堆起来可能还没有你大……」魔nv的手轻轻抚过猫头鹰的长眉毛,她似乎对于这世间还有活物不畏惧她,而感到有些欣慰,「不如你就跟着我吧,没准以后,还有机会杀了我报仇呢?」
摄人心魄的美貌与令人胆寒的伤疤,多么扭曲的结合。一人一鸟静静对视,仿佛笼罩着她们的焦林与漫天的落灰,在温暖的火光中也没那么瘆人了。
「噗嗤!」猫头鹰突然被一枚箭矢s中!
锋利的箭头连带猫头鹰一路穿过魔nv的腹部,把这只小生灵钉在了她的身上,伤口顿时流出岩浆般的血。
凯瑟这才回过神,猎魔人已经向炎之魔nv围攻而去了。
猎魔人很快,可魔nv更快,箭矢簌簌穿梭,炎鞭每挥舞一次便带出火焰构成的蝶。魔nv身上已经cha了三支箭,而猎魔人的身上也拉出几道血痕。
炎之魔nv一手持鞭,一手捂着腹部的伤,jg致的面容因为盛怒而扭曲。没有人能靠近她分毫,但鞭子的舞动依旧是防御x的,蒙德人和该si的魔物毕竟不能同一而论。
眼看猎魔人就要败下阵来,所有人纷纷摘下腰间的镜子,霎时间,明晃晃的反光尽数照向魔nv,把她烧毁的、丑陋的、骇人的那半边脸,照得一清二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魔nv受惊的尖叫令凯瑟紧紧捂住耳朵。从那条纤细的喉咙发出的声音,已经不在人类的声域范围内了,更像是魔兽临si时才能发出的尖叫,如此惊恐,如此痛苦。
她腹部的伤,只是痛在神经上,可脸上的伤,却是痛在jg神上。有如热油灌入脑室,这疼痛生生把她仅存的理智给烧毁了。
火焰不安跳动,炎晶蝶骤然消散,被迫直视自己真容的魔nv节节后退,在镜面照s下逃得慌不择路:「不要、不要……这不是我,不是我!」
「趁现在!」
猎魔人队长大吼一声,拇指粗的铁链便从四面八方缠住了魔nv的四肢,把她绊倒在地。只见猎魔人的身影一闪而过,砍刀的寒光刺痛了远处凯瑟的眼睛,电光火石之间,手起刀落,咔嚓,魔nv漂亮的小腿便滚到了猎魔人的袋子里,把白布染得血淋淋一片。
得手的猎魔人们没有贪刀,他们深知魔nv的反扑有多么可怕,几声口哨过后,所有人顿时融入黑夜中,逃离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高效而迅猛,村民们凑出来的钱果然没有白费。
焦林终于安静,如雪的灰烬仍在下着。
猫头鹰的尸t歪在魔nv旁,大大的眼睛逐渐混浊。
凯瑟的腿哆嗦着,大人们全都走了,这里就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个人。可他却没有逃跑,而是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走向魔nv的方向。
他手中的剑连拿都拿不稳,心中却有一个声音悠悠念着:
「天赐良机啊,趁现在杀了她,你以后就是全蒙德的大英雄!」
倒在地上的魔nv动也不动,小腿上鲜红的断面切得圆整而完美,仍在不断渗出yet。凌乱的长发披在她伤痕累累的身t之上,好似刚才发生的不是猎巫,而是qianbao。
暴行……对nvx的暴行……凯瑟见过这样的场面,妈妈有一次惹怒爸爸时,也是这样无助地躺在餐桌下,裙子上盖着她刚煮好的菜。
一个人有错,便可以尽情惩罚吗?对与错又是由谁定夺的呢?施暴者吗?这样的定夺,难道不是片面且主观的吗?
炎之魔nv用仅剩那只的眼睛,呆呆望着凯瑟对准她喉咙的剑尖。他看不懂那眼神,看不懂那眼中的情绪到底是求生,还是寻si,只知道她颤抖的呼x1声还在为刚刚的镜子而惊魂未定。
突然间,一滴铁水般的泪溢出,划过她没被烧毁的半边脸,令凯瑟的手抖了抖。
他的石中剑,终究还是cha回了石头里。
「对不起、对不起……」凯瑟后退一步,望着地上狼狈的魔nv,手足无措,「我,我去给你找点水……」
孩童在焦林间奔跑的影子只有一个小点,心中的焦急让他一时间忘记了树林的y森。他记得猎魔人提到过,炎之魔nv怕极了河边,她一定很难喝上一口清水,宁愿忍着喉咙中烈火灼烧的g燥,也不敢走到河边。
那哪里是怕水,她明明,明明是不敢看向水中的自己,她明明只是一个ai美的姑娘啊……就好像他的姐姐,他的妈妈,他身边每一个jg心ai护自己面容的nv孩。
凯瑟越跑越想哭,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倘若刚才他的剑刃再低一分,自己就会在魔nv的火焰中化为灰烬。
好不容易找到了水,但是,他迷路了。
失去光源的凯瑟循着水声找到河边,却没法在黑漆漆的树林中找到返回的路线。
天亮后,猎魔人在河边发现了抱着水壶睡着的男孩,炎之魔nv倒下的地方除了一片暗红之外,什么也没有。
漫天的灰烬停了,猎魔人声名大噪,村子里的大家都在兴高采烈地讨论他们的战利品——炎之魔nv被砍下的小腿。
「古籍上说,魔nv的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