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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转凉,叶一竹和刘圻梅约好晚上一起逛商场,给刘圻梅置办一些衣物。
叶集扬不在家,叶一竹变着法哄刘圻梅,终于把人带回家。
“我上去换套衣服,咱们马上就可以出发。”
刘圻梅看她火急火燎的样子,出声劝阻:“不用这么着急,又不是赶去做什么要紧的事。”
“我饿啊,得赶紧去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逛街。”
“你是不是中午又没吃?”
叶一竹嗯嗯啊啊的,把鞋子胡乱甩飞,突然想到什么,立马转移话题。
“妈,这也算到自己家了,不用我招待你了吧?”
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刘圻梅还是心有芥蒂,没个好脸色。
“虽然房子名义上给了你爸,可这还是我们共同财产,什么叫算到自己家……”
她瞥到地上摆出来的拖鞋只有叶集扬的一双,动作有些停滞。
“哎呀,你说你生什么气呀。你要回来住,我爸他肯定会主动卷铺盖走人。”
叶一竹反应还算快,立马调转回头从鞋柜给她拿了双新拖鞋,毕恭毕敬摆在她面前。
“笑话,你以为我想回来住?”
“你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算了算了,跟你说不清楚,我上去换衣服,换完了赶紧走。”
说完,叶一竹就飞奔上楼,总算把这个话题终止。不过要早知道刘圻梅反应这么大,她就不领她进门。
当初他们两个人离婚,好几套房子不是卖了就是租了,只留下这一套。
后来叶集扬也没少买房子,回这间别墅的时间不多。叶一竹回ae工作后,这里才重新有了些人气。
为了和分开多年的女儿有更多相处时间,叶集扬也搬回了这边,还把以前工作的老保姆找了回来。
叶一竹从来不过问叶集扬的私生活,所以他回不回来过夜,她也不在乎。相反,她觉得一个人生活更自在,可她又不忍心拂了老父亲的一番好意。
叶一竹上楼后,只剩下刘圻梅独自在一楼。久久环视这间略显空荡的房子,感慨良多。
大体格局和以前基本一样,就连很多小物件都还在。
和他们父女俩在这间房子生活十几年,说一点感情都没有是假的。
明明曾经是这里的女主人,可如今,她初来乍到像个客人……
刘圻梅暗自伤神,连沙发都不肯坐。
叶一竹动作很快,下来的时候看到刘圻梅站在阳台,看似无聊地摆弄着窗帘。
“你说你们父女俩,没一个爱干净的,这窗帘都脏成什么样也不会拆下来洗。”
掠过她隐红的眼,叶一竹做了个鬼脸,窝进沙发。茶几上有叶集扬源源不断为她购置的零食,她饿得前胸贴后背,随便抓起一袋就往嘴里送。
“平时谁有那空闲啊。”
“不是有张阿姨吗,怎么这会儿也没见她?”
叶一竹觉得口干,四处找水喝,“张阿姨生病回老家了。”
刘圻梅见她一会儿功夫就把客厅翻得乱七八糟的,洁癖发作,忍受不了放下包开始脱外套。
“家里连水都没有,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过的……”
“妈,你就别念叨了,要不怎么说家里没有女主人不行呢。”
其实叶一竹就随口一说,可刘圻梅听进心里去了。她瞪了眼满不在意的叶一竹,熟门熟路走到厨房去烧水。
看她闲不下来的背影,叶一竹灵机一动,跟着走过去。
“妈,要不咱们在家吃饱再出去好不好。”
她打开冰箱,发现里面食材一应俱全,都是张阿姨请假前置办的。
“有牛肉、土豆还有青菜,这再不吃就要坏了。”
哗哗水声戛然而止,刘圻梅没好气开口:“老娘这是来给你当保姆的啊。”
被骂叶一竹也不生气,笑嘻嘻凑过去挽住刘圻梅的胳膊,蹭啊蹭,声音软软的。
“妈,我都多久没吃过你做的菜了。你就可怜可怜我总是吃食堂外卖,给我搞个焖牛肉和土豆丝呗。”
论撒娇这回事,那几年在美国,叶一竹在刘圻梅面前混成了行家。不然她们母女也不可能在异国他乡和平相处了七八年。
刘圻梅本来就有些动摇,现在更是架不住她的软言软语。
不情不愿走到冰箱面前,嘴上还在斥责他们父女生活方式不健康,说话间就已经把食材拿了出来。
“我帮你!”
叶一竹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土豆,自告奋勇。
“你别给我帮倒忙就行了。”
“瞧不起谁呢。”
母女俩吵吵闹闹,让原本清冷的家多了几分生机。
其乐融融的氛围,就算在叶一竹幼童时期,也是极少见的。
以前就算她不出去鬼混,也巴不得刘圻梅和叶集扬不在家。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于她而言,和父母呆在同一个空间里是件极其别扭的事。
可现在,她格外渴望享受这份温情。
有刘圻梅在,叶一竹在厨房的确有点碍手碍脚的。
“你什么都不会做,以后在娘家人面前可怎么办?”
叶一竹甩干手上的水,翻了个白眼,“妈,你好歹也是新时代的知识女性,怎么还会有这么想法。”
但其实也不奇怪,毕竟,全天下的妈妈似乎都会担心自己女儿嫁出去在别人家受委屈。
“你在家里自然是什么都不用干,有爸妈、有阿姨宠着你,可保不准以后你老公那边都是群什么牛鬼蛇神。”
刘圻梅一边择菜一边说,语气郑重。
过了会儿,没见有回应,她还以为这小妮子嫌烦又溜了,正想扭头,叶一竹就像只小狗一样趴到她手边动情抱住她。
这样一来,她还拿着菜梗的双手无处施展,嫌弃推了几下,可自己的心先软下来了。
“看不上我不接受我的家庭,你也不会让我嫁过去的呀。”
扔掉手里的活,刘圻梅用手肘顺了顺她的头发,柔声说:“那当然,妈就你一个女儿,怎么可能眼睁睁送你去人家家里受委屈。”
叶一竹把脸埋进她馨香的衣服里,眼睛酸酸的,无法发出声音。
趁着这个机会,刘圻梅语重心长告诉她:“一竹,结婚和谈恋爱不一样,要过一辈子的人,得好好选。”
“可是一辈子这么长,谁敢保证漫长岁月里人心永恒,谁又能保证可以和谁共度一生。”
听到她的话,刘圻梅心里很不是滋味。
其实一直以来,刘圻梅都很自责自己一塌糊涂的失败的婚姻让叶一竹内心太过敏感,对感情的戒备太过强烈。
母女俩吵架的时候,她也会一气之下冲她吼,痛心自己怎么会生出她这么冷血的女儿。
“不要因为你爸就一棒子打死所有男人。”
刘圻梅说得很直白,脸上有些动容,“妈只是希望你能找到一个真心对你好的人。形象如何、家境如何,都是次要的,主要是为人踏实,对感情忠诚。”
虽然叶一竹从来没主动提过感情方面的事,可她在美国谈过的几段恋爱,刘圻梅都很清楚。
很显然,都只是玩玩,没有一段恋爱关系超过半年时间。
刘圻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理解她还年轻,叛逆心重,也为了维持母女间的关系,她从来不多加干涉。
可身边朋友的孩子都陆续稳定下来,成家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