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嫉恨
一声轻响，包间的门被推开，郝沁循声望去，看见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进来。
走在前面的女孩凤眼上挑，媚中带厉，踩着八厘米的高跟，一手提着一个精致的手包，一手拂过飞扬的长卷发，漫不经心地将房内的人扫过一遍，还刻意在郝沁身上多停了两秒。另一个女孩儿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她神色诚惶，纤纤细指紧张地迭握在一起，虽然皮肤白皙水嫩，一身华裙美饰，仍遮不住她举止中的怯意。
看见她俩一起进来，整个包间内陷入一种古怪的沉寂。
好在这样的沉默没有持续多久。女孩儿们陆续起身，巧笑着迎上去，先拿一些和善的话题起头，再不着痕迹地探问，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刻意。
“昨天约好了一起来。”陶美然随意地往沙发上一坐，顺手拉了不知所措地站在她旁边的韩素澜一把。无形的亲密从两个人的互动中透出，女孩儿们的眼神巡回轮转，在无声中交换了不知多少信息。
“素素离开柳市好几年了，最近才回来，可能还不太适应，你们记得帮我带带她。”
陶美然又说，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她这话一出口，女孩儿们各自不同的立场就显现了出来。
“一个乐团的，当然要互帮互助啦，素素，以后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帮你。”
——这是已经接受了韩素澜的身份，想要和她打好关系的。
“之前我还听说韩小姐和杜少有不正当关系呢……没想到你们关系这么好，看来那些都是谣言了。”
——这是皮笑肉不笑，试图拱火的。
“哈哈……我们几点开始练习啊？”
——这是举棋不定，打算再观望一阵的中间派。
郝沁站在人群外围竖着耳朵听。她之前还在想，这丫头是怎么有胆子不进她设的套，没想到才几天功夫，她就跟陶美然走到了一起。她心里犹豫，又有些不甘：陶美然是怎么回事，头上都绿成一片了还这么大度？装的吧？可看着也不像啊？
陶美然的眼睛在那些挑事的人脸上扫过一圈，目光犀利，把她们逼得心里发虚。
“我和杜少只是政治联姻。”意料之外的，她没有当场骂回去，而是坦坦荡荡地承认：“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我也把话说开。以前年少无知，我犯过不少错，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希望你们也不要再提。我现在呢，确实和素素是朋友，看不得她被欺负，希望某些人也能收起自己心里的小九九，不要躲在后面偷偷摸摸的搞小动作。”
“瞧瞧你这话说的。”有女孩儿尴尬地笑着反驳，“素素这么可爱，我们心疼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欺负她，你说对吧，小西？”
“是呀是呀，别把人想得这么坏嘛，美然。”
陶美然冷哼一声，目光落到郝沁身上。
“郝沁，我要你通知大家训练地点改了，你是怎么通知的？”
郝沁僵着身体，弱弱地答：“我，我都通知了呀。”
“都通知了？为什么素素不知道这件事？”
“这……我也不知道呀，我确实都打电话说过了。”郝沁抿着嘴，红着眼，似乎很委屈：“可能……可能当时韩小姐在忙别的事吧，没有听见我说的……”
“忙别的事？我看是你在忙别的事吧！”陶美然冷哼一声，“行了，这事到此为止，再有下次，乐团你也不用呆了，收拾东西走人吧！”
“可我真的通知到了！”郝沁捏着衣角，苍白地辩解着。她目光扫过旁边的人，哀求似的说道：“我确实都通知了，对吧？大家都可以为我作证吧？”
“确实……我这边是通知到了。”有的女孩犹豫着点头，“当然其它人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哈，我说的是我自己。”
“我也收到通知了。”
“可能是素素自己搞忘记了吧，哈哈哈。”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能会忘记？我觉得就是郝沁搞针对！”
“喂喂，这话可不能乱说，你说小沁搞针对，你有证据吗？还有小沁为什么要针对韩素澜？她们之前还没讲过话吧！”
“我怎么知道她怎么想的？这事你得问她去！说不定是嫉妒人家比她命好呢？”
“嫉妒？太好笑了，一个杂血有什么好嫉妒的？”
包间内很快吵得热火朝天，而那两个当事人却都沉默地看着地板，缩起脖子装鹌鹑。
“好了！都别吵了！”陶美然大喝一声，止住了这场无休止的争论。
“素素的为人我清楚，她说没接到通知，那就是没接到通知。这件事就是郝沁的失职，不管中间有多少种原因，总之她没有把消息传达到。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给我收拾东西走人。”
郝沁红着眼抬头，还没开口说话，眼泪就先掉了下来。陶美然却看都不看她一眼，站起身，说道：“各就各位，开始训练了。”
众人纷纷应是，各自散开，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郝沁心里就是再多的怨愤，也说不出了。在乐团，陶美然就是绝对的权威，她说终结话题就是终结话题，要是不听话惹烦了她，可就不只是口头警告这么简单了。
她只能坐回自己的位置，跟着指令开始了合奏。
虽然如此，郝沁心里的不满不仅没有消解，反而更加严重了。
她就像是真的被冤枉了一样，在心里怨恨起了韩素澜。她暗自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更小心地出手，而且要一击即中，不能再给韩素澜反击的机会。
等着吧，韩素澜！
我要撕碎你脸上的面具，让人看清你清纯表象下的丑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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