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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药

 

岑晚非常争气地发烧了。

她被钱缪叫醒,“乖宝儿,起来。”

岑晚昏昏沉沉,这一宿她不停做梦,天马行空的,断续上演了各种故事。梦里出现了钱缪的爸妈,还有钱缪的爷爷,他们总是对她特别特别好。梦里出现了岑家人,这些人都不说话,仿佛只是npc背景板。

当然,梦里少不了钱缪。

她现在听见熟悉的声音,终于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被钱缪拉着胳膊坐起来。

“冻感冒了你,吃了药再睡。”

岑晚这才看见他手上的水和胶囊,遂闭上眼睛重新躺下,蒙着被子翻了个身。

“嘿!”钱缪被无视,单膝跪在床上,一条胳膊从她肩膀和床单缝隙里穿过去,一使力就把人捞起来,“快点儿,你有点儿低烧。”

“不吃。”

岑晚身子是软的,头也晕,昨天他俩一直闹腾到后半夜,她在浴室还一直缠着钱缪,满身沐浴露,站都站不稳,手上也不老实,握着半软的柱身,左捏捏右揉揉,没一会儿又充血变成直挺挺的一根。钱缪咬着牙打岑晚的屁股,说她抽风,坚持不再碰她。

钱缪说岑晚是冻感冒的,其实心里有那么点儿愧疚,怕她生病也有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甚至是大部分原因。

这姑娘最倔,尤其是面对他的时候,小性子也最多,钱缪经常说她那点儿厉害劲儿全都使他身上了。

现在岑晚说什么都不吃药,也不知道要闹什么。

钱缪好话说尽了,端着的水都撒了半杯,岑晚油盐不进。他一撒手,她就立刻软绵绵地躺下去。逼得钱缪用杀手锏,俯身扯着她的手腕搭在自己脖子后面,另一手勾着腿弯,猛地抱起来,作势要走。

“那行啊,走吧,去医院。”

“我不去!”岑晚最讨厌去医院,朝他肩膀又推又打

在一起这么多年,钱缪有的是方法治她。充耳不闻,无动于衷,快步抱岑晚到更衣室,脱她身上的衣服。衣服是钱缪的睡衣,昨天洗完澡她又睡着了,随手给她套上的。

“必须去。”钱缪板着脸,抓了件内衣不由分说给岑晚穿

“诶呦,不去!我吃药,吃药行不行!”

真服了。

她现在手上没力气,根本就是任人宰割的状态,只能语气放缓求饶。

“不行。你刚才说不吃,那就去医院。”钱缪的动作没停,内衣穿好又利落地给岑晚穿衣服

“吃吃吃,吃!钱缪!”岑晚没辙,抓着他的手,“我头晕你别晃我了。”

钱缪可算停下,哼了一声。他又把刚才给她穿上的再脱下来,也不知道是折腾谁呢。

钱缪看着岑晚病恹恹的德行,可气又可怜,拧了一把挺翘起来的乳尖,“真讨厌。”

岑晚靠着他的胳膊哼唧着用手捂,委屈巴巴地掀眼看他。钱缪受不了这种,心一下子就软了,揉她的头发,拉过来在唇上亲了亲,“快点儿好,宝贝儿,你多难受呢。”

岑晚想哭,她可能确实病了,不然怎么这么多愁善感。

钱缪把睡衣给她套上,又亲了一口,抱她重新回到床上。

看着她把胶囊含在嘴里,喝水,“吃糖不?给你拿块儿糖?”

岑晚点头,看着钱缪欢快跑出去,立刻把胶囊吐出来。

他想让她快点儿好,岑晚一点儿都不想。

梦里的情节都记不太清了,不过刚才钱缪说“那行啊”的时候,她又突然记起了一段——

她在梦里特别忐忑,和钱缪说她要结婚了。岑晚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表情,没一会儿他笑得开心,说“那行啊,挺巧,我也要结婚了。”

岑晚一愣,心里狠狠坠了一下,抬头望向他。钱缪高兴极了,表情没有一丝作伪。梦里的岑晚还有几分清醒的潜意识,告诉她「哦,大概现在面对的是前些年的钱缪,他说的结婚对象可能是岑晚自己」,她心里更疼了,叹了口气,又说“钱缪,我不是和你结婚。”

……

她就想起来这么多剧情,再往下想,那些画面像是越飘越远,颜色转淡最后消失不见。

钱缪真的拿了一颗水果硬糖进来,也不知道从哪儿弄的。

“真棒。”

她张开嘴被他投喂进去,被他如是评价道。岑晚刚刚把吐出来的胶囊用纸巾包好,没地儿扔,先揣睡衣兜里了。

“别去公司了吧?你在家歇两天。”

她确实是这么想的,借此机会多赖一赖,多在钱缪身边赖一赖。

“有什么事儿啊到底?没你转不了了是不是?”钱缪看她不搭茬儿,不太高兴

“知道了。”岑晚装作不情愿地翻了他一眼,拿手机躺被窝,给助理发信息

刚才躺得有点儿快,确实一阵晕眩,大脑全方位突突突跳地疼。

“我给大吃大喝弄过饭了,你甭操心,好好睡,我出去一趟。”

岑晚坐起来,“你干嘛去?”

怎么她好不容易在家,他又要出去呢?

钱缪眉开眼笑,叉着腰,“怎么?舍不得啊?”

“神经病。”

岑晚白了他一眼,拉上被子躺回去。

钱缪嬉皮笑脸地趴过去抱她,本来想晃悠,想到她说头晕,就只是抱住,侧过头亲了亲,“有事儿有事儿,我尽快回来,行不行?”

“谁管你。起开!”

“电饭锅里有粥,餐桌上有小菜,你发烧,别吃乱七八糟的了。”

“真烦!我饿了不会找饭吃啊?”岑晚用胳膊肘拱他

钱缪又亲了她一口,“嗯嗯,大聪明宝儿,走了啊。”

钱缪说的小菜是一盘雪菜肉丝,厨房的锅有动过的痕迹,岑晚吃惊,这不会是他自己做的吧?

大少爷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儿?

岑晚盛了一碗白米粥,一直保温着,还是热的。夹了一筷子小菜尝了尝,竟然还挺好吃。她在想钱缪这两年多到底经历了什么,又突然想到好像钱缪的爷爷很喜欢吃雪菜肉丝面,心里沉了沉,不知道钱缪爷爷现在怎么样了。

他什么都不说。

……

……

一连叁天,钱缪看着比岑晚还忙,天天往外跑,岑晚的体温在她不懈努力下涨势喜人,一步一个脚印,越过38度5的大关,直逼39度。

钱缪着急又纳闷儿,“怎么就不见好呢?”

岑晚还是不愿意去医院,他一是没辙,二是这两年医院去的次数多了,见得也多了,确实也就那么回事儿,不去也罢。

能见好吗?每次岑晚都如法炮制,把药片或是胶囊当着钱缪的面含进嘴里,再背地里吐出来,然后趁他出门的时候在马桶里冲走。

是挺幼稚的,岑晚自己也嘲笑自己。

身体也是她自己的,一天比一天难受,她能好过吗?但是神奇的是,看着体温稳居不下,心态异常地轻松。

“没事儿,死不了。”

钱缪见她这么不以为然,气得掐她脸。岑晚鼻音现在很重,脸都烧红了。

她被掐出了脾气,上脚踹他,力道跟摸没什么区别。钱缪更气了,抓住脚腕一把扔回去,“有劲儿吗你?还踹!”

岑晚躺一会儿,爬起来抱着笔记本电脑办一会儿公,头疼得没法集中精力的时候再躺一会儿。

等到她出卧室陪大吃大喝,隐约听见钱缪在厨房打电话。

“……嗯,可说呢,倔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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