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他浓墨般的眼眸盯着陈浅,似乎在说,你要敢说让我睡车里你就真死定了。
陈浅顿了一下,周矜不悦地挑眉,“那我去哪儿?”
“随你。”陈浅错开了眼睛,也没搭理他,就飞快地下楼了。
“”
周矜心内郁结了会儿,转身回屋将自己的行李都收拾到了陈浅屋内。甚至一楼的鞋也拿进了陈浅的屋子。
他给陈浅发信息。
【睡你屋。】
陈浅没回。周矜又等了十分钟,打了两电话过去,也没接。
他蹙着眉,正要下楼找陈浅,就听见楼下的动静。陈浅带着林初和周成忠回来了。
陈浅推开院子的大门,让小姨和小姨父进去,目光若有似无地往上瞥一眼,就见周矜此时站在二楼长廊拐角处。他个子极高,身姿挺拔,只要视线往上稍抬,一眼就能瞧见。
陈浅飞快地挪开了眼睛,随意地找些话题,跟小姨与姨父聊天。
两位老人此时吃过早饭,正在堂屋取暖器前烤火,看见林初跟周成忠进来,眼里都带了笑。周成忠没有跟林家人透露过具体是干什么的,林初也不说,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周成忠有本事有能力。
周成忠将礼品放在堂屋,拉着林初的手坐下陪老人聊天,陈浅去泡茶。
她一边拿茶叶,一边留意着身后几个大人聊天。
聊着聊着,外婆忽然问:“咦,小——”
陈浅忽然紧张,倒水的手一顿,滚烫的开水撒了些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外公忽然瞪她一眼,板着脸说:“昨晚不就走啦?车都开走了。昨天雪大,隔壁修门的那个小伙子你忘了?前后脚离开的哇。你这记性,真老了,丑。”
外婆恼怒地捶了一把外公,想起什么,开始跟女儿女婿聊隔壁家昨天发生的八卦。夫妻两吵架,门都摔坏了。
挺无聊一故事,胜在老太太有一张妙嘴,说的妙趣横生。说的周成忠板正的一张脸上的鱼尾纹也跟着漾开。
林初瞧见父母精神矍铄,也跟着开心。
陈浅呼出一口气,抽纸手上的水擦干净。将茶水给林初与周成忠端过去。
就听见外婆说完了隔壁家八卦,开始赞赏女婿,先夸了一阵女婿本人,又说起了女婿的儿子,模样生的好,性子也好。林初没往心里去,高中时周矜在这儿住过一段时间,老太太每年都得翻来覆去地夸赞。
倒是陈浅听着又紧张了起来,端到外公面前的茶杯差点没稳住。
外公看她一眼,摸了摸陈浅的手,责怪了起来,“哦呦——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毛手毛脚的。先回去先回去,回去歇着。早饭不是还没吃?厨房里有,你去吃。”
“帮你热在锅里呢,去去去!”外婆跟腔应和。
说话的声音停下来,也接不上了,看向林初,“说要孩子,几年了,有动静了吗?”
陈浅去厨房随意吃了两口。心里很不是滋味,偷偷摸摸的,跟偷/情一样。
吃完早饭,顺手将碗洗了,这才上楼。
二楼静悄悄地,陈浅先回到周矜住的房间,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没见什么问题,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打开门,看到的是房间靠窗的那一面挂着衣服。洗衣机甩干,也不算多湿。
她看了眼正要收回视线,就看见那排衣服边,晾晒着一条粉色的内裤,没拧干,还滴着水。两只内裤紧紧挨在一起,下方放了只盆盛接滴下来的水。
陈浅一愣,脸又有些红。
她避嫌似的挪开眼睛,就看见周矜支着一双长腿,捧着本书,此时正半靠在床上看。
周矜的东西不算多,但放在房间里,就显得有些逼仄。
能看得出,已经竭尽全力地保持整洁,不凌乱了。但——
到底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一看就知道没干过什么家务。
陈浅在心里暗暗吐槽。
比如说,两双鞋怎么能放在床头柜前?那多影响美观啊。
她看了看周矜脚上穿着的两只棉鞋,将两双鞋子都装进了防尘袋中,打开衣橱放在了最底下一层。
装着衣服的包正放在角落,她找来几个衣架,正要打开包收拾,无意一瞥,就看见周矜身上还装着正装,双眉蹙了蹙——
“周矜你快下来把衣服换掉,不要穿这衣服躺床上。”
周矜将手里的书往身边的柜子一放,心中寻思着,她这接受的倒快。内心哂笑,就见陈浅去衣柜拿了大了几号的睡衣。
她再抬眸,对上他不怀好意的笑,陈浅几乎快被他这样的态度气背过去。将睡衣又挂了回去,双眉一拧,指着一边的凳子,“不准睡床上,去那坐。”
周矜双手摊开。对上陈浅渐冷的眼眸,脸上的笑也收敛了些。
他起身,拿着书,当真去一边坐了。
陈浅看着他,又将手里的衣架塞在他手上,“你自己把衣服挂好放橱里。不要大声讲话,也不要出去。”
周矜揽着陈浅的腰,抱着她坐自己腿上,“吃饭呢。我饿了陈浅。”
陈浅觉得周矜在她身边,念叨地她耳朵吵,她捂着他的嘴说:“我偷偷给你送上来。”
周矜挪开陈浅温热的小手,忽然弯了弯唇,看着她。
“你是不是怕我饿死?”
“你还吃不吃了?”陈浅问。
周矜弯在她脖颈里,语气慵懒地开口,“那你给我个名分有那么困难吗?嗯?”
陈浅看着周矜,其实让周矜安静地待在这儿,她真的不太放心,他就是喜欢给人使坏的性格。什么时候好好听过她的。
“你爸正在楼下叫我外公外婆爸妈。”陈浅挪开周矜的手,“下次你还是不要再擅自过来了,偷偷摸摸的不好,而且老人家很容易就说漏嘴的,到时候怎么办呀?”
周矜不以为意地笑笑,“外公外婆不会乱说的。”
“你怎么知道?”陈浅看着周矜,“即便不乱说,也有纸包不住火的那天呀。”
周矜心里微妙到发紧。
“你没发现很不公平吗,陈浅?”
陈浅诧异地听出了这话里的一丝委屈之意,抬眸看他。
周矜说:“他能光明正大地踏进你家的门,我就得偷偷摸摸躲在这,都姓周,我就这么见不得人。陈浅你心不心疼我?”
陈浅:“”
陈浅动作微顿,压根不知道说什么好。
周矜能感受到怀里人安静了下来,唇边笑意更深,他低头去亲陈浅的眼睛。
“其实——”周矜说,“为你牺牲点也不是不行。”
陈浅轻轻嗯了声,仰头去看周矜。
“亲我一下。”
“”顿了会儿,陈浅问,“亲哪儿?”
周矜看着她,“都行。”
他说完,一双温热的小手就环上了他的脖颈。
一个轻如蝉翼的吻落在他脸颊一侧,完全是蜻蜓点水,他甚至还没好好感受,陈浅的唇就飞快地离开了。
“行了。”陈浅轻轻推开周矜的手,要起身。
周矜低笑了声,松开手。陈浅正走出去两步,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气拉回去,整个人骤然失重,想惊呼嘴巴却忽然被堵住,气息绝塞,周遭都是周矜身上的气味。
一个凛冽的,灼热的,滚烫的,极具攻击性,掠夺性的吻。她脸色逐渐涨红,牙关开始发颤,这样的感觉几乎要使她溺亡。就在她双目眩晕的时候,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