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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看来二老已经把刚才的事都告诉黄展弛了。聊天界面新发来了两条消息。

“谢谢,大侄女的名字很好听。”

“我阿公脾气有点怪,但是人很好。”

嘴上说着嫌弃,其实很在意。

红包里有两百。郁欢打算都拿去给黄展弛买个新年礼物。

“嗯。”简简单单回了一个字,他转头看向窗外。

街边每棵树上都挂了彩色灯串,路灯下也挂了塑料制的中国结,发着喜庆的红光。有些商家在门楣下挂了对大红灯笼,就算打烊了,也让路人知道休假过后还会营业,并预示新的一年生意红火。

喧嚣被抛在路后,只留下宛如繁星点点的灯串。郁欢降下一点车窗,四周寂静得只有海浪声。这种时候,还有谁像他这样到海边来呢?

付了车钱,司机师傅问他:“要等你回程吗?”

市区里尚不好打车,这里,恐怕一个晚上都等不来一辆。

郁欢又拿了两百出来,“包两个小时。”然后打开车门,提着一袋烟花往海滩走去。

城区是禁止燃放的,所以他只敢买了些仙女棒和喷花筒。找了块比较平整的礁石,一个一个地放。

不见月亮的晚上,在没有光雾投射的晴空夜幕中,一仰头便能看见满天星斗。

烟花的光亮,与繁星交相辉映,而那落入海中的,竟不知是那烟花还是繁星了。

全部放完之后,郁欢又默默地把燃尽的纸壳都收到袋子里,扔到垃圾集中堆放处,再坐车回去了。

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你在哪?”又是黄展弛发来的,大概是借着发祝福短信的便利来发的吧。

“我在出租车上,往家里走。”

“你回家后,到你卧室里给我打电话。”

搞什么名堂?非要回家后打,有什么事不能现在就说?

回到家后,郁欢跟徐建飞知会了一声,就进卧室了。

他依言跟黄展弛去了通电话:“我回来了,你说吧。”

“你快看窗外。”

窗外?黑漆漆的有什么好……

正疑惑间,窗外海上的夜空中绽出了一朵朵璀璨耀眼的烟花。那是郁欢想买却不敢放的。

他刚想说“你不怕被请去喝茶吗?”又蓦然想到黄家背景强大,就凭黄阿公能公然卖烟花,黄展弛又在市区范围内放,谁能把黄家怎么样?

“漂亮吗?我阿婆说你对这几种礼花弹看了好久了,就是没买,所以我就放给你看。”

“……谢谢。真的很漂亮。”

这种大型烟花他不是没看到过,但这是头一次,有人专门给他放。

卧室门被打开了,一同进来的,还有徐建飞的问话:“你在看什么呢?”

“看烟花。”

幸好卧室里没开灯,郁欢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挂了电话,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把手机放兜里。

“拿给我。”低沉的嗓音带着不容反驳的强硬。显然,徐建飞说的是郁欢的手机。

没办法,既然被发现了,郁欢不得不把手机拿给他。但是,徐建飞没有收走,也没有扔了摔了,而是先感叹了一句“不错,去年的新款。”然后便操作起来。

没想到他打了个电话,还按了免提。“嘟——嘟——”两声之后,黄展弛的声音传出:“喂,郁欢,刚才怎么突然挂了?”

徐建飞威胁道:“不想让他多受苦,就别挂电话。”

正待两人不知徐建飞要作何打算时,他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又一把拉过郁欢的衣襟,开始解羽绒服拉链。

立马就明白过来的郁欢试图挣扎反抗,“不,不要,放过我。”

关于郁欢的事,黄展弛知道就罢,可要是让他全听了去,今后郁欢还如何面对他?

徐建飞一副很好商量的语气:“放过你可以,让他来?”

“别!”郁欢朝着手机大喊,“黄展弛!你要是敢来,以后别想见我!”

徐建飞嗤笑着说:“没看出来,你对他还有情有义。”

郁欢没搭腔,手放到牛仔裤的扣子上,“我自己脱。”

窗外,是漫天绚烂的焰火。屋内,是肮脏不可告人的罪恶。

紧咬牙关不发出声音来,是郁欢最后的倔强,可徐建飞怎会让他如愿?

“你们俩啊真是一个德性,做这种事怎么能不叫呢?一点情趣都没有。”嘲讽过后,徐建飞更加发狠地冲撞,使得郁欢最后的防线也失守了。

高亢的吟叫再也抑制不住,多年都没流过的屈辱的泪水糊了绝望的眼,偏偏徐建飞把手机放到了郁欢的身边,为的就是让那边听得更清楚。

“不要……爸爸,不要……”小声的控诉并不起作用,权当是给他无处安放的自尊心一个宣泄口。

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各种交织在一起的声音,黄展弛心痛得无以复加,眼泪已不知何时淌满了脸颊。他把手机对着冲天而起的礼花弹,这样,郁欢就不会听到他细微的抽泣了。

“新年快乐,郁欢。”他轻声说。

完事了,电话也挂了,手机还是留给了郁欢。

十多分钟后,又一条短信发来:“你还好吗?”

这怎么好得了?他缓缓地打字回复:“没事,你回去吧。”

两人没有勇气再看对方一眼,一个缄默着离开,一个缄默着失眠。

……

又一次探监。

“这次,你来得最快。”黄展弛笑笑,他来到接见室后没几分钟,郁欢便来了。

“别多想,我没那么多旧要跟你叙。我只是想问问,阿公阿婆怎么样了,这么多年没见,不知……”淡漠的神色在提到两位老人时才有了些许温情。

“放心,他们很好。老街区改建,他们没再做生意了,跟姑姑在住。”

“那就好。”郁欢垂下眼,看着座机与听筒的连接线,一圈一圈,仿若星轨,不知何岁何年。

“你真的没什么要对我说的?”

“你想听我跟你说什么?”他又抬起头,“说元旦节你被他侵犯,除夕夜我又被他侵犯还让对方听到了?或者说我曾经被他折磨的过程?还是说我到美国之后是怎么过的?”

话刀子扎在黄展弛的心窝,可以想见经历过这些的人又有多悲痛。

“郁欢,你能不能……忘掉这些伤痛?”

“对不起,忘不了。”有时候,记忆力差也并非是坏事。

……

这件事并没给郁欢造成什么影响,被听到或者被看到,他都不在乎。黄展弛生怕他心里郁结,给他拍家乡的风景照,给他讲从同龄的小伙伴那听来的搞笑段子。

郁欢感觉得出来,黄展弛是在拼了命地对他好,以前是为了提高成绩有求于他,那现在呢?同情他的遭遇?还是有了喜欢的感情?不论哪种,不至于做到如此地步。前者,他不需要;后者,他给不了。

算了不去问了,问也不会得到真实的答案。

无奈,他只能劝黄展弛离他远点,他不是什么值得深交的人。但对方并不认同,发消息来问:“怎么?咱俩都到这地步了,你嫌我烦了?”

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发了这段话:“对,没错,我对你的身体很感兴趣,你学习上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我,不过你得跟我上床。但我们最多也就这样了。”

他的本意不重要,这么说,黄展弛应该会对他避而远之了吧?哪知不多会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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