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
灯火通明的太和殿,摄政王已经在里面坐了许久,漫不经心地正拿着一册书卷翻看。
扶襄撩开层层纱缦,看到他时脚步顿了一顿,难掩惊愕,“皇叔,这么晚了您怎么会在这里?”
扶行渊放下手中书卷,先是看了看殿角的沙漏,已经子时了。
“还不算晚,襄儿,生辰吉乐!”
“…谢谢皇叔。”
“送给你的生辰礼物,打开看看喜欢吗?”扶行渊拿起桌上的长形紫檀木盒,拉过他的手轻轻放在了他的掌心。
一国之君的生辰,朝臣都记得很清楚。虽说他没有大张旗鼓的举办,但今日依旧收到了不少官员贡上的礼品。
打开盒子,里面放置着一个单圆筒形物件,银嵌珐琅,上雕孔雀尾羽纹,精美巧致。
顿时扶襄的一双凤眼就睁大几分,然后拿出握在掌心细细观看,犹疑着问他,“皇叔,这是…千里镜?”
先前摄政王南征北战时拿回来过这类物件,只是做工尤为简易,竹製的抽拉版,小时他拿在手里新奇两天就扔在了一边。
“对,我让人从番邦买回来的,正赶在今日送给你,”扶行渊笑吟吟地托着他的手,另一手把筒身抽拉出来两节,“来试试看。”
说完,他拉着他走到窗边,两扇窗大开着,抬头便能看见清辉皓月。
扶襄单手握着筒身放到眼前,仰起脸用左眼透过镜片向夜空中望去。
盈盈凸月一下就被拉近了,散发着淡淡柔和的光辉。这种感觉很震撼,在月光的完全占据下,他的呼吸都放缓了。
扶行渊转个身靠坐在窗台上,抬眼便能看到他尖巧的下颌,脖颈上微微凸起的喉结,那一小片肌肤就如月色般白皙莹润。
在扶襄转动着手腕,操控着千里镜往夜阑人静的宫殿看去时,他起身握上他的手腕把千里镜移开了,“别处太黑,看多了对你的眼睛不好,等到白日你再拿着玩,听话。”
“嗯,皇叔你看看,桂宫也能瞧得很清楚。”
“有多清楚?”
“你来看看。”
扶襄把千里镜举到他面前,唇角弯弯地,眼瞳里闪着细碎的微光。
扶行渊便顺着他的动作,微微低下头透过镜片望出去。
好一会,扶襄贴着他的身体手都举酸了,无奈问道:“皇叔,您能自己拿着吗?”
扶行渊忍不住笑了两声,一手接过千里镜,一手揽过他的腰,低头在他的额角蹭了蹭,说道,“好了,去歇息吧。”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边疆,顾允白尚独自一人坐在山坡下的草地上。
他手里拿着一壶酒,面前还孤零零摆着一壶酒,看上去颇有几分落寞的意味。
这酒着实有些烈,他仰头又灌下一大口,然后捻起两颗花生米丢进了嘴里。
若搁以往,这种下酒吃食都不会出现在他的眼前。但今时不同往日,边疆营地肉食并不常有,时令水果更是少见,花生米已经算好了,就着咸菜下酒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就这样他一人喝下了一壶酒,往日极俊俏的一张脸黑中泛着红,一贯凌厉的眼神也渐渐失去了焦距。他随意把酒壶扔在一边,醉醺醺地直接往后一仰,瘫到了身后的草地上。
凌晨时分,夜风卷过杂草,撩拨着他的额发,他这才悠悠转醒,然后拖着沉重的身体回了营地。在外面又草草衝个澡,他趁着朦胧月色悄悄躺到了床铺上。
酒意还剩一半,他就在身边震天响的呼噜声中又睡了过去,甚至还梦到了他第一次把他按在腿上亲的场景。
那时他就很乖,张着嘴任他予取予夺。
而梦里的他,不仅乖,还异常主动,面对面跨坐在他的腿上,热情地抱着他的脖子,甚至把舌尖伸进他的嘴里勾缠。
在他热切地亲吻他的脖颈时,他就仰起脸张着小嘴,喘息声急促又凌乱,听得他一下就硬了,红着眼掐着他的腰朝自己胯间摁。
他看向他,眼睫湿漉漉的,眼尾长长晕着一抹绯红,让人更想狠狠地欺负他。
这时画面突然一转,他靠着墙边,他一手撑在他身后的墙上,一手抬起他的下颌,有些急切地把滚烫的双唇压了上去。
正是情动,突然屋内一道声响,身下温软的人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也随之被惊醒睁开了眼,先是迷蒙,接着便是一阵火上来。
屋子里还黑着,只有些许光亮从窗口透进来,其他人睡梦正沉。他坐起身,暴躁地揉了揉凌乱的长发,直接下榻循着记忆走出了房门。
将将寅时,营地里随处可见持着兵器巡逻的士兵,向远处望能瞧见高高耸立的瞭望台,一道道模糊的身影正在坚守阵地。
后区的水井边,顾允白光着上半身,细密的水珠不断从胸膛滑落,隐没在紧紧扎起的裤带里。
他的肩背挺阔,肌肉紧实,前胸后背却满是大大小小的伤痕,往常被衣裳遮着,肌肤较脸上白些,一道道鲜红的伤疤则更为明显。
一阵哗啦啦的水声过后,他把木桶放到地上,凉水衝过身体那股邪火才稍稍减退。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腿间,湿透的布料紧紧贴在凸起的轮廓上,鼓囊囊的一包尤为明显。
他也只能无奈叹口气在井边坐下。
这里的生活可以说是单调而乏味的,明明最初只是为了远离他而来,如今适应过来却反而更加想念他,每晚都在想,想的还尽是些不可言说的画面,轻易便点燃了他更深处的欲望。
是营地太让人躁动了吗?
这时他还沉浸在梦中让人欲罢不能的情欲中,甜腻契合的两个人,密不可分的姿势,久旱逢甘霖一般热烈又迷乱。
不可抑製地他想了很多,思维四处发散,脑海里他随意瞥来的一个眼神都能让他又兴奋起来。
却突然,他的眼神就变了,敛起了所有的情绪,远远地望着他冷淡又疏离。
刹那间他打了个激灵,浑身的血液一下就变凉了。下一刻他恍恍惚惚站起身,迈开脚步时才想起这是哪里,随即自嘲一笑又缓缓在原处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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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顾小侯爷在营地与众人越混越熟,凭借着个人魅力与主帅也渐渐熟识起来。主帅是个年过而立又不拘小节的将领,两人性格还算合得来。但顾允白并不是个善于交心的人,于是两人的交流也仅限于相商作战方法上。
但就在一次用饭途中,主帅带着怀念的意味说起与摄政王并肩作战的场景,甚至提到了回京后在王府遇见年幼的陛下一事时,顾允白支着耳朵听得比什么都认真,可惜最后仅被他几句话带了过去。
这之后,顾允白有机会就去主帅帐中坐上一坐,再不经意地打听一些关于一国之君的事。奈何主帅不常在京城,只有偶尔几次见过摄政王带着那时的小殿下,虽然是一张白嫩柔软的小圆脸,但那通身的气度可非常人可比。
顾允白听他一说就能想象出他小时候的模样,定然是乖巧又可爱,不过,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人竟也下得去手!这是什么变态心理?
无论怎样,日子都在缓慢而又坚定地行进着。
边疆营地就是极其粗糙却狂放的,连带着所有人的心也粗糙起来,把过往不必要计较的事都过滤了出去,余下就只是美好的,甘甜的回忆,和向阳生长的远方。
七月初,正是最炎热的时候,顾允白提前告假,准备回京看望翘首以盼的侯夫人。虽然中途他送过信件回府,但还是想回京待上几天,至于到底是为了谁,就不得而知了。
“你小子,不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