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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告白

 

不难过?”

被裴夺圈着哄着,那声音带起的温热气流似乎在缠绵地亲吻他的耳尖。

贺知寒本能地偏头闪躲,但裴夺反而更紧地搂住了他。

贺知寒的表演欲立刻上来了。

贺知寒低着头,靠在裴夺肩膀上,反手抱住他,刻意压着声音说:“是有一点……”

“怎么办,老婆,安慰我一下吧。”

“……嗯。”裴夺应了一声。

贺知寒立刻蹬鼻子上脸,抬起头,笑容灿烂地指着自己的脸:“那,老婆亲一个?”

贺知寒的初衷只是想恶心一下直男罢了。

他万万没想到裴夺跟个霸总似的卡着他的下巴,不动声色地偏头,极其缓慢地、一点点靠近他。

贺知寒岂会低头!

裴夺平时做什么都顺着他的,怎么可能跟他争这个?

贺知寒心底是有点慌,但男高中生就是这样的,面子大过天,退缩是卵蛋。

所以,当裴夺颜色浅淡的薄唇切实地落在他嘴角时,贺知寒当即瞳孔地震。

更没想到的是,裴夺并不适可而止,反倒再亲了一次,云淡风轻地问:“好了,还想要吗?”

贺知寒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转了。

“你……”你还真亲啊?!

“哦,我好像忘了告诉你,我喜欢你?”裴夺就像是随手写上一道漏掉的题目一样,轻松又自然地丢出一个炸弹。

贺知寒深吸了一口气,用相当大的毅力镇定下来,冷静地说:“你等等,你先放手,我们聊聊。”

裴夺尊重地松了手,笑了笑:“我知道你不会同意。”

刚想拒绝的贺知寒:“……”

“给我一个机会。”裴夺说,“我知道你想跟别人保持距离,今天带我来这里对你来说已经是最亲密的行为了,是不是?”

又被预判心理活动的贺知寒:“……”

贺知寒侧过身说:“我没想过这种事。”

裴夺平日里对他百依百顺,今天却有几分锐利的攻击性,尽管他的语气依旧云淡风轻:“因为父母相处不好,所以从心底不相信自己能经营一段亲密关系?”

贺知寒:“妈的,你好好说话,不要人身攻击哈。”

裴夺笃定地下了结论:“原来如此,你不是讨厌我,只是没自信能长久。”

贺知寒:“……”

裴夺笑了:“我还没追过人……恐怕你也不喜欢被刻意追求,所以,别躲我。”

贺知寒一整个小脑萎缩,脸都木了:“……你是不是在威胁我?你就这么对我?”

裴夺后退了一步,以示尊重:“没有威胁,是真的,喜欢你,想见你,说实话,意识到的时候,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但是自我怀疑了很久,还是觉得,我恐怕真的……”

喜欢你。

贺知寒单手捂脸:“停!别说了。我已经知道了,别说了。”

心脏违背主人的意志,在激烈地跳动。

如今的贺知寒回忆起往事,嘴角还是不由自主地勾起,一边对身侧跟母亲同样患有抑郁症的盛珏心存怜惜,一边又对身在医院加班的裴夺思念暗涌。

我真是个渣男,贺知寒反省了三秒,抱着盛珏,心满意足地睡了。

等明天,就又能相见了吧。

20医院

三年前,自杀未遂后。

缓慢眨眼,意识归位,盛珏嗅闻着消毒水的味道,十分遗憾地想:没死成,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天时地利,再加上一股机缘巧合得来的冲劲儿,才能颇具行动力地死上一死。

暗自叹了口气,盛珏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病房。

……病房?

因为有消毒水的味道,手上还挂着点滴,盛珏下意识以为自己在医院。

然而,四下望去,木质地板,真皮沙发,玻璃茶几,内嵌巨大屏幕的墙壁,开阔的落地窗,身下是柔软且厚实的床垫,蓬松的被子仿佛才刚刚从太阳底下取回……

盛珏心中缓缓浮现出一个问号。

其实我已经死了?这里是天国酒店?

咔嚓。有人开门进来了。

“……”盛珏半坐起身,看着裴夺,一时无言。

裴夺穿着白大褂,金边眼镜安静地站在鼻梁上,听诊器柔软地在他脖颈上弯腰,他垂下的手中夹着一份病例,看起来有几分斯文。

裴夺只身进来,站在床边,冷冷道:“我今天本来不用上班。”

盛珏:“……”

裴夺点了点病历本,继续散发冷气:“而且写病历真的很烦。”

盛珏:“……”

盛珏恹恹地说:“反正是自杀,不要救我,就不用写了。”

“写死亡记录也很烦。”裴夺说。

盛珏扯着嘴角笑了笑,半是冷漠,半是吊儿郎当的匪气:“那你现在把我宰了,我去死,你入狱,让别人加班去。”

裴夺笑了。

不是怒极反笑,而是真的觉得这话很有意思。

裴夺把病例随手一放,慢条斯理地开始解白大褂的扣子。

盛珏懒得演温柔顺从那一套了,懒散地靠着内侧墙壁,抬眼将裴夺扫视一遍。

盛珏当do当惯了,此时脑内飘忽的遐想十分流氓:这位身材真的一流,性格也强势,如果要调教的话应该是个挺有意思的大工程。

下一秒又兴味索然:还是算了,不如想办法死一死来得重要些。

裴夺将白大褂挂上衣帽架,自己坐在了盛珏身侧的床沿,开口问他:“你被谁欺负了?”

盛珏稍微愣了下:“……没有。哦,你是想问自杀动机吗,没有,想死就死了。”

裴夺又问:“体验如何?”

盛珏又被问懵了,心说您搁这儿问卷调查呢?良心在哪里?人文关怀在哪里?

仔细一瞧,裴夺不仅态度平和,甚至嘴角还带有一丝微笑。

盛珏无语,虽说跟裴夺刚认识没几周,但实在没想到自己能碰上个如此冷血的变态。

盛珏便笑了一声,扬眉道:“不好说,很奇妙,不然你自己试试看?”

盛珏本是想讥讽他,却没想到,裴夺云淡风轻地说了句:“试过,挺没劲的。”

这下没人性的倒成了他自己,盛珏只能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裴夺又笑了:“你还挺……人类的。”

盛珏:“?您这形容词还挺新鲜。谢谢哈,您也十分人类。”

裴夺没停留在这个点上,而是另起话题:“你还想死吗?”

盛珏斩钉截铁:“想。”

裴夺“嗯”了一声,提议:“下次还割腕?”

盛珏莫名其妙就顺着聊下去了:“算了,又疼又没死成,换一种吧,下次跳楼。”

裴夺:“医院楼顶门是锁着的,不过我有钥匙。”

盛珏:“……”

盛珏想死的心都淡了。

盛珏说:“我记得法律上应该有教唆致人死亡的罪名来着?”

裴夺淡定自若:“并没有。你成年了,能认知到自杀的危险性,我教唆也只有你自杀这一个后果,没有侵害国家、集团、他人,不会构成犯罪的。”

盛珏:“……裴医生,你不会是某个犯罪集团的法律顾问吧?”

裴夺:“不是。”

两人沉默片刻,盛珏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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