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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引用论坛的原话。
丁玉浑身疲惫,他腾不出多余精力去和同他问好的人打招呼,只是随意晃动几根手指, 明明漫不经心的动作也能被他做出一种随心所欲的味道。
原本扎起的头髮散落, 有几分遮住他眉间, 也挡去他眼底浓如黑夜的困意。
无论他做什么,在旁人看来都静得像是一幕古老油画,说丁玉属于氛围感帅哥不是没有道理的。
坐在后座的江开脸从手心抬起,不敢往旁边看众人的视线,隻得偷偷摸摸瞥了眼前面丁玉的背影。
今天丁玉也是简单的白衣黑裤, 难得见他穿双学生气十足的帆布鞋, 可码数看起来有点大, 不像是他的尺码。
江开抬起的脸不想放下,还是周围议论声太大,他才别看眼盯紧巡逻车底凸起的防滑小方块。
“丁、丁玉”
正巧赶上学生走光,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渐渐削减,江开才鼓起勇气试探叫了声坐在前面的青年,却不料正巧巡逻员启动车子,他的声音淹没在车鸣中。
可以现在的情况,饶是丁玉听见了也不会有回应。
无法相信这个声称自己有洁癖的人,竟然会将那种东西弄到床单上,再大摇大摆放在太阳底下供人耻笑。
变态么?
丁玉不敢确定,只是觉得这事越来越奇怪和蹊跷。
等巡逻车来到综合楼前,下车时他回头看了眼整路一言不发的男生,将手腕上的绳子褪下扎起头髮。
率先下车上楼,丁玉没有管身后人是否跟上。假设那些东西不是江开弄上去的,可藏在柜子里的照片绝对不是他眼花,就算是为了这个他也要得到合理解释。
得知消息的乔姐早已在办公室等待多时,连带着江开的辅导员坐在沙发上头疼。
这件事幸好没闹上连城的同城热搜,不然给江开的处分可不是一个警告那么简单了。谁也不相信品学兼优的江开会做出这种事情,甚至胆大包天到申请换宿舍也要跟丁玉住一起。
两人很快抵达办公室,敲门后一前一后进来,注意到丁玉满身掩不住的疲惫后,乔姐有些错愕:“你这是没休息好吗?”
“还好,”丁玉勉强提起精神跟她打了招呼,拖过来把椅子放在跟前,“您应该知道那些事了吧。”
乔姐点点头,倒是坐在她身边的男辅导员无奈:“我也不知道江开三番五次找我换宿舍,就是为了做这种事。”
说话间,整个办公室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这,连前来做事的学生都下意识屏住呼吸。辅导员们几乎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只能按照普通的记过外加全校通报进行处理。
不过在寝室做这种事情,已经不能让人骂变态这么简单了。
“丁玉,你还有什么附加条件吗?”乔姐开口,试图般丁玉将伤害降到最低,再把补偿拉到最高。
听她这么说,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到丁玉身上,就连江开也不例外,他手垂落在身体两边,脸上带了灰败哪还有先前的得意与张扬。
办公室陷入寂静,直到有人冷笑才打破了这份诡异的气氛。
“乔老师您有所不知,江开昨晚趁丁玉不在宿舍偷偷跑到人家床上睡,被抓了个正行也不肯承认,非得死鸭子嘴硬说人家看错了。”
是许信鸽。
他今天上午本是来进行审批书的归檔,忙得连手机都没得看,压根不知道他离开后发生了多大的事情。这会儿没吭声仔细听了听才明白事情因果。
想不到江开这么快就露出马脚,丁玉身边少了这个么竞争对手,许信鸽差点在办公室笑出声。
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他将江开做过的但丁玉不知道的又说出来,这下连江开的辅导员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宿舍,给你换回来,没意见吧?”他看了眼获得好几次奖学金的得意门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息,就算丁玉心善不追究这件事情,可檔案上的记过可是要跟江开一辈子。
再加上他曾经说自己还有保研的意向,辅导员已经没有办法了。
已经料想回去等待自己的后果,江开脸上火辣辣烧得疼又不能反驳,自始至终都在以沉默回应任何问题。
一到夏天丁玉便很容易犯困,在办公室这种有空调的地方好得多,他稍稍打起精神回应:“偷东西、偷拍这种事情我都能接受你的道歉,但我不理解的是你为什么要在我的杯子里下药。”
这句话蕴含的信息过大,一时间办公室仅剩的打字声都停下,所有人注意力都落在江开身上,试图找到些不一样的端倪。
很可惜,丁玉猜对了,那天回学校的时候江开就是用云修然给他的药粉,放在丁玉喝药的杯子里。
不是他过于敏感,而是在云修然回国后他身体出现与当年被绑架时无异的症状,各种证据齐齐指向罪魁祸首便是跟人有接触的江开。
“这句话什么意思?”
这下,不只是辅导员,许信鸽都走到丁玉身后扶住椅背,默不作声看青年眼底挥之不去的疲惫。
毕竟给同学下药的罪名可比偷东西严重多了,江开嘴唇都在抖,张张嘴发不出一丝声音。
“江开?”
过了好久,众人才听到他因为紧张变得奇怪的声调,像是被掐住嗓子的野狗,徒劳发出无力嚎叫:“我、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他眼神躲闪,就是不敢直视丁玉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