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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真的是这位叫安墨的家伙?
不,不可能,她查过不下三次,每次的结果都是普通不能再普通的背景。
“汤亚。”
青年声音平静,手指点了点门把:“还有最后半分钟。”
从未见过丁玉会以这种态度对待她,汤亚收紧抓住方向盘的手,最后还是将门锁升上。
下车关车门前,丁玉难得没有立马转身离开,而是连名带姓对着汤亚说了声谢谢。他没有直接摆明态度,但也是在含蓄提醒她两人关系不可能回到小时候那样的亲密无间。
眼见青年关门准备上交通站,她顾不得身上的安全带,撑着手臂探头叫住已经迈上一个台阶的丁玉。
“我没有。”
这句话来得莫名其妙,就连丁玉一时间也不知道她要表达的意思,可他还是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眼见身边指示橙灯有跳转颜色的架势,汤亚压下心底酸涩情绪发动车子,临了却控制不住自己往后视镜瞥。
交通站依旧人来人往,身穿简单黑白衣服的青年被人护在怀里,站在身边的少年跟他身高相仿,举手间俨然是保护者姿态。
甚至能预测她会从后视镜窥探般,扭头对上离去的车辆。
大拇指竖起,中指与食指并拢,少年手指比在太阳穴附近,薄唇微张——
砰。
他说。
? 洗澡 ◇
◎冰凉药膏◎
刚到家, 丁玉几乎是脚不沾地被人推到浴室。
完全不顾他抗议,浴缸水龙头被人拧开,在水流喧嚣声中身上白衬衫被人拉住, 以不可拒绝的力度扯下来。
丁玉震惊到眼睛都瞪成杏眼, 傻乎乎盯着李墨安不知作何反应。少年无论是神情还是目光都是透彻干净, 丝毫看不出其他不好想法。
“哥哥泡个热水澡。”
这段时间享受到投喂乐趣,李墨安恨不得一天四顿的给丁玉塞食物。换下来衣服也被他拿走,离开前对傻在原地丁玉笑:“要是哥哥想搓澡,开门喊我就好, 我就在隔壁画室。”
关门声隔绝少年远去的脚步,丁玉还没反应过来,浴缸里的水漫过顶端滴滴答答流在地上,他才想起来要拧死水龙头。
不知道水温是刻意设定还是怎样,从指尖蔓延开的温度令他没由得想起少年总是扬起的微笑。
他最近总是被同一人分散太多精力, 甚至方才在水库失态, 丁玉对被牵着神志走的感觉有些害怕,以至于产生不愿再与李墨安交流的念头。
若是往常有这般情绪,他已经快刀斩乱麻跟人断开所有联系, 可如果这个人换成李墨安——身子泡在水里, 丁玉抱膝盖也不知道自己的渴望, 一味欺负飘在水里的小黄鸭。
他欺负小鸭子,李墨安欺负他。
隔壁画室房门虚掩,从中透出几分暧昧光线。
白短袖是丁玉今早刚换的,上面似乎还混合着熏衣草洗衣液与青年身上独有气息,勾的李墨安搭在画架上的手一缩再缩。
这还是李墨安特意让人重新做的, 无论用料版型都是最舒服款, 甚至还完美复刻那朵小蓝云。
他知道青年感觉不出这些东西细微差别, 所以才敢如此胆大妄为。毫不夸张的说,丁玉衣帽间大半衣服在短短不到七天时间里,已经被李墨安换了大半。
布料入手细滑,落在李墨安手心像捧住一滩月光,凉得让他滚热身子发颤。
当初知道这个小儿子压根就没有喜欢的人,李家长辈惊讶过后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太过于清心寡欲,以至于差点拉个门当户对的同龄人联姻,不过这件事在李墨安强烈反抗下作罢。
不过,有段时间他还真怀疑过自己上辈子过于放浪形骸,所以今生给他了个和尚身心。
但眼下看来,这个猜测或许是错的。
平原之中有座山,周围环境衬得山峰更加突出。丛林茂盛,雨露稠密,空中飘来片如纱白云,遮住充满生命力的顶端。
云够轻、够软,在山峰衬托下显得更白、更美。
画室听不到浴室水声,他手上动作无师自通,那件白衬衫被使用到至极,最后撑不住落在地上。
他从未这么迫切想与这衬衫的主人建立更深联系,甚至想让对方永远记住他带来的痛苦与欢愉。
只可惜,现在还不到时候。不过最晚下个月底,他便能让丁玉以另一种方式记住他。
直到小黄鸭在水中翻滚不下百遍,丁玉终于大发慈悲放过它,拿过放在架子的浴巾擦干净身子。等他准备出门,才意识到压根没拿换洗衣服。
少年进画室没个把小时绝对出不来,他要是想去换衣间必定经过画室门口,可又不敢保证李墨安能关着门,这件浴袍短到只能堪堪遮住腿根,动作稍微一大风光便能被人尽收眼底。
想着想着,丁玉觉得不太对。
大家都是男人,被看到了又有什么问题?
这么看来还是他有些大惊小怪,更何况少年隻把他当做哥哥来看,哪里会有他这么多七扭八拐的糟糕心思。
浴室房门应声而开,毛巾隻潦草围在青年腰间,丁玉迈开步伐往前走,果不其然画室的门没关。不敢在走道有过多停留,他刚想加快步速走几步推开门,却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吓得一个哆嗦。
验证完不是和尚后,李墨安将弄脏的衣物洗干净晾在楼下小花园,这才想起来忘记给丁玉拿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