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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布料在地上摩擦声,回头看是丁玉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
“怎么不好好躺着,你还明天真的想挂科啊?”
装作不在意的口吻,汤亚刚想从冰箱里拿出鸡蛋,却被丁玉有气无力叫住。
“咳咳不要动那些菜咳咳咳。”
见他连话都说不利索,汤亚也真的是服了:“这些都过夜了还能吃?”
说来也奇怪,她没有在客厅看到另一人生活的痕迹,要不是厨房里成双结对的碗筷,汤亚还以为这里就丁玉一个人住。
见汤亚不再管那些东西,他压下咳嗽开口:“别动。”
喘口气缓和呼吸,丁玉接上方才未说完话:“不用做了,我想睡觉。”
笨拙到极点的逐客令,要是汤亚再听不出来那简直不用混。她用力关上冰箱门,靠在上面抱臂盯住青年的眼睛:“他人呢?”
青年别开眼不吭声,收紧身上毯子往回走。
“丁玉!”
像是找到宣泄口,汤亚上前拽住毛毯,力气大到差点让丁玉前扑过去。
“他觉得跟人合租太麻烦,搬出去了?”
“还是说,他对你总是模棱两可的态度伤到,不想再跟在你身后转?”
虽然这些话难听但是事实,丁玉站在原地没有动,良久才转身看向厨房门口的汤亚。
见到他这种眼神,汤亚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装作无所谓耸肩:“别这么看我,你小时候丢了个毛绒娃娃就是这个眼神。”
脸上表情要哭不哭的,让人恨不得捏捏他的小脸蛋。
即便是长大了,也有种想要揉揉他脑袋的脆弱感。
“他离开了,对吧?”
汤亚总结简短有力,让丁玉的痛苦与狼狈无处可躲。
所以他没回答这个问题,默默走回沙发边坐下,用毯子将自己滚成团缩起。
又是这种逃避态度——汤亚气得有些头疼,明明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可变成闷包子也不吭声,就是让人去猜他心底乱七八糟的东西。
懒得管丁玉乱成麻线的感情,她接通汤母打来的电话,嗯了声后抬手揉住眉心,转身去玄关换鞋准备走。
“等下我会给他打电话,剩下的就看你怎么做。”不理会青年瞬间坐直的身子,汤亚甩上门离开。
若是旁人,丁玉肯定以为对方只是放狠话而已,但汤亚完全是说到做到,夸张一点甚至都能将李墨安从画廊绑来。
想到这里他赶忙起身,将随意丢在地上的相机重新包好放进礼品袋里,又担心不够正式,丁玉比着教程迭了串歪歪扭扭的丁香花。
或许丁玉自己都没察觉心底的开心,顾不得还有些低烧的身子,他又将那些菜热好摆在茶几上,要不是生怕咳嗽传给李墨安,丁玉都想再做一份新的菜。
这些都是李墨安做的,他不在自己也吃不下。
明明都快由李墨安调理好的胃,在这短短两天时间里,再次被丁玉折磨得不成样子。
以往不吃饭顶多会有些饿,可现在却疼得丁玉冷汗直冒。
顾不得还没藏起来的礼物,他匆忙上楼换了身干净衣服。
画廊闭店时间是五点,从交通站到别墅这里需要半个多小时的车程,那么抵达家里就剩十几分钟。
他将装有相机的盒子放在茶几下面,丁玉生怕没有让李墨安感到惊喜,又将家里所有大灯关掉,只剩朦朦胧胧的小壁灯。
光线笼罩住客厅,为了不然自己脸色过于苍白,他又将退烧贴撕下,手放在脸侧使劲搓出血色。
生怕错过来电提示,丁玉还将常年静音状态的手机调高音量,将屏幕朝上放在茶几边。
可是十分钟过去,半小时过去,两个小过去了。
直到丁玉将那些菜热到看不出颜色,汤煲里蛋花汤因为加热少了大半不止,迭起来的丁香花散架成碎片,丁玉都没等到那扇门打开,也没等到少年轻轻唤他哥哥。
——
饶是见过无数次夜景,当李沫站在一整面落地窗前,还是忍不住端起酒杯对着月亮微晃。
“你哪来的钱卖这个?”长时间未说母语,导致她发音有些奇怪。
李墨安正将衣服挂起,听到她这么说有点无语:“是买。”
“哈哈。”
说话间李沫摘去脸上墨镜,露出与李墨安如出一辙的冰蓝眼睛:“在画廊,你一开始是想画个男生。”
像是发现什么惊天秘密般,她端着酒杯凑近这个被家族老人喜欢的弟弟。
“那个男生是谁,我的弟妹?”
懒得搭理这个不着调的姐姐,李墨安拿起遥控开了家中所有的灯:“弟妹是称呼女生的,严格来说,你应该是喊他弟夫。”
话音刚落,女人挑眉吹了声口哨。
虽然她母语不好,但也能明白夫的意思,想不到这个处处压人一头的弟弟,还有心甘情愿被人
“收敛点你脸上的猥琐,”李墨安用脚指头都能猜到她在想什么,抬手将新买的睡衣扔她手里,“怎么突然回国了?”
“明天。”
女人耸肩,毫不避讳说出明晚的酒会由她引导李墨安,顺便将不合理之处上报给李老爷子。
“监视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哈哈。”
李墨安翻了个白眼伸手:“我手机玩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