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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次迟到,再晚一点儿就能凑成旷课半天了。

他撑着床坐了起来,垂着脑袋半闭着眼睛。

他不想去学校。

非常不想。

因为昨天晚上的事。

他最后的记忆是唇碰到顾飞脸。

之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就算能记得,也不记得了。

强行喝断篇儿,强行失忆。

如果不是功力不够,他应该把这一幕也忘掉。

这一夜他都没睡踏实,做了很多已经全忘掉了的梦,现在想起来就是一团黑白灰混杂着的烟雾。

让他觉得很疲惫。

而清醒之后的第一个感觉就是丢人。

以及不安。

跟顾飞认识就半个寒假加半个学期,喝个酒就发疯往人脸上亲……对,撒酒疯了。

就是撒酒疯了,这个解释很好。

他酒量不足以支撑他在那么短时间裏喝掉一大杯牛二,所以他就喝高了。

喝高了就撒野。

很完美的解释。

蒋丞下了床,穿上了衣服,这个合理的解释让他突然就安心下来了,洗漱完了之后给老徐回了个电话,就拎着书包往学校赶了过去。

进学校的时候正好是课间,蒋丞拎着书包从后门进了教室。

本来一路上都气定神闲,但一踏进教室的时候看到顾飞居然没旷课,正低头玩着弱智爱消除,他突然就又有些不踏实。

他向学霸之神发誓,在亲顾飞那一嘴之前,他对顾飞没有任何想法,除了正常地觉得他长得不错手挺好看之类的大众款欣赏之外,没有别的想法。

但他不知道顾飞会不会介意。

虽然蒋丞不太愿意承认,顾飞是他在这个城市待了这么些日子,唯一一个他愿意相处的人,可以当成“朋友”的人。

他隐隐地感觉有些害怕,如果跟顾飞的关系断了,他还能跟谁聊天儿。

周敬?

王九日?

这种突如其来的茫然让他莫名其妙地有些心慌。

如果跟顾飞一直没有交集,他始终游离在人群之外,这种感觉反倒不会如此明显。

“我进去。”蒋丞在顾飞椅子腿儿上踢了踢。

“哟,”顾飞抬头看到是他有些意外,“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睡过头了。”蒋丞从椅子后面挤过去坐下了,顾飞看上去一切正常,这让他放心了不少。

顾飞从抽屉裏拿出了他的哨笛:“昨天你没拿这个。”

“哦。”蒋丞接过哨笛,“昨天”这两个字让他差点儿手一哆嗦。

“钢厂那儿的钥匙你还要吗?”顾飞一边在手机上划拉着一边问。

“……要,”蒋丞想了想,“不是好鸟他们会有意见吗?”

“有什么意见,”顾飞掏出自己的钥匙,从上面取了一个下来给他,“反正都不是好鸟了,有意见也可以忽略。”

蒋丞看着他。

“他们不会有意见的,又不是不认识的人。”顾飞说。

“谢了。”蒋丞接过钥匙。

“有时间请我吃饭,”顾飞继续玩游戏,“九日家的馅儿饼就行。”

“……为什么?”蒋丞楞了楞。

“我给了你钥匙,”顾飞说,“你还有把柄在我手上。”

“什么?”蒋丞转过身。

“不请我吃饭我就跟九日说你耍我流氓。”顾飞说。

“我……操?”蒋丞感觉到万分震惊,都顾不上尴尬了,“我他妈那是喝多了好吗!”

“你问问我们这儿有人喝二两半牛二就高的吗。”顾飞笑了起来。

“那我就是二两就高了啊,”蒋丞觉得很神奇,“怎么你们还不让有人酒量小啊?还有按酒量排外的啊?”

“也是,你南方人嘛。”顾飞说。

“……我不是南方人。”蒋丞提醒他。

“从我们这儿,”顾飞放下手机,手在自己面前的空气裏划了一道,“往南都是南方。”

“放屁。”蒋丞说。

“就放了,我都同意你酒量不好了,你还不同意我放个屁么。”顾飞说。

“我……”蒋丞看着他。

“别笑,”顾飞指了他一下,“我说真的,你再笑我真的要约你学校后门见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蒋丞就感觉自己要笑。

好在周敬在这时转过了头:“蒋丞,蒋丞?蒋……哎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什么事。”蒋丞嘆了口气。

“快期中考了,”周敬说,“考试的时候你让我看看答案吧。”

“你们考试怎么坐?”蒋丞问,这种请求他以前就听得挺多了,但是以前学校无论什么考试都是分开坐,分半个班到实验室什么的地方考,还会打乱顺序,不按学号,碰在一块儿能抄个答案都能算有缘之人。

现在想来潘智能跟他关系这么好,大概也是因为每次考试他俩都能在一个教室裏,卷子还都能一样。

“桌子拉开点儿就考了,还能怎么考。”周敬说。

“哦,分ab卷吗?”蒋丞又问。

“不分。”周敬说。

“……哦。”蒋丞觉得潘智肯定无比希望到四中来考试,这简直就是不抄白不抄。

“你就放桌上,我自己看就行。”周敬又说。

“哦。”蒋丞应了一声。

周敬心满意足地趴回自己桌上去了。

蒋丞转过头看着顾飞,他记得在周敬打岔之前他俩正在说话,但转过头之后他又忘了要说什么了。

“我不抄。”顾飞看着他。

“哦,”蒋丞转开头,想了想又转头看着他,“你考试都自己写么?”

“嗯。”顾飞点点头。

“能写得出来吗?”蒋丞感觉顾飞桌上的书从来就没翻开过,上课不是睡觉就是看视频听音乐要不就是玩弱智爱消除。

“写是能写出来的,挑个合眼缘儿的答案填上就行,有什么写不出来的,”顾飞拿出一把糖,“吃吗?”

蒋丞一眼就看到了昨天的那种小圆糖:“不吃!”

顾飞拿了颗奶糖放到嘴裏,笑了半天。

从这天之后连续几天,顾飞都没再提起喝酒那天的事,每天差不多都一样,迟到,上课玩手机,一帮人去练球。

偶尔旷课还是不请假,蒋丞都能感觉到老徐深深的怅然。

小屋的钥匙蒋丞串在了自己的钥匙上。

他的钥匙挺大一把,以前家裏大门的钥匙,车库的钥匙,房间的钥匙,抽屉的钥匙一大堆,来了这裏之后也一直带着。

把小屋钥匙放上串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取下了原来的那些,看着钥匙圈上只剩了孤单的一把,他嘆了口气。

李保国家就一把钥匙,房间门有锁,钥匙早就不知去向,屋裏的柜子抽屉全都没有锁。

把小屋钥匙挂上去之后,蒋丞把钥匙握在手裏抓了抓,挺不是滋味儿,但之前那种孤独感和茫然无措却没再那么强烈。

日子总是往前走,人总是在变,不知道是淡忘还是适应。

顾渺在打人事件之后有一个星期没去学校了,蒋丞知道得非常清楚是因为她每天都会在第三节 课就溜进四中,跑到他们班门口的走廊上站着。

而今天来得更早,第二节 还有几分钟下课的时候蒋丞就看到了抱着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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