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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节

 

她喘了口气,泪眼模糊一片,压抑着委屈和难过:

“反正对你来说,无论哪个都可以,无论哪个都无所谓。”

她自暴自弃的抹了把眼睛,见景殃又要抬手给她擦泪,作势欲要推开他。

“我不是这种人!阿锦,你听我说。”

景殃用力抓住她的手,语速有些急促,嗓音带了些认错似的温柔:

“买下姜尺素是因为她的兄长是广南王府侍卫队里的副统领。当初广南王府侍卫提拔人选时要求无亲无故,姜绍走投无路谎称没有家人。后来他被提拔上去,出人头地想要接妹妹从青楼出来,但广南王府的规矩是严令禁止,否则一旦发现就会被砍头。”

见她微微垂着头,没有说话却也没抗拒,景殃一直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接着道:

“我帮他赎出姜尺素,要求他为我监视广南王府。姜尺素是姜绍唯一的亲人,姜绍又是亡命之徒,于是同意与我做交易。若我重金将他妹妹风光赎出,他就从此听命于我。”

他动了动僵硬的手指,不动声色地将她小手握紧,见她没有再逃开,无声松了口气,耐心道:

“答应元徽是因为楚宁王府需要在那个时刻表个态度。但我绝不会娶她,待她拿出三座城池的契令,我就将她和使臣打入王府地牢。书信已经传给时五,他收到信后会即刻带兵围困边疆三城。这是我为将来撕破联姻盟约准备的交代。”

鹿白慢慢抬起头,微红的眼眸透着懵然和失措。

嘴唇动了动,最终只吐出一个“我”字便失了声。

“我从没承认过要娶别人。”

景殃垂眸看着她,嗓音带着明显的不悦:

“你天天跟卫祁光在一起,还时不时有裴焕来约你,我都没说什么。”

“什、什么在不在一起的,你莫名其妙,我……”

鹿白挣了下手,没挣脱,垂着眼转过头去:

“这只是迟到的解释,但不代表我原谅你了。”

景殃目光追随着她温软的小脸,忽然想到了什么,带着点笑意低声道:

“你莫不是吃醋了吧?”

“我吃醋?!”

鹿白蓦地扭头,脸上挂着泪,冷冷瞪他:“我的回答跟你有关系吗?”

“有。”景殃道,“你一直都是我的人,怎么没有关系?”

鹿白好不容易消下去的委屈和火气又重新涌上来:

“谁说我是你的人了?!”

“你从刚接近我,就是这么说的。”

“那是假的,现在不算。”

“我当真了,它就是真的。”

鹿白气结的同时感到羞恼,扬手想把他拍开:“你这个无赖!我……”

景殃忽然扣住她的后脑勺,倾身压上来。

他另一掌心从她纤瘦腰肢后方扣住,用唇堵住她的话。

小姑娘瞪大眼睛,骤然哑了音。

嘴唇相撞,他闭上眼睛。

怀里美人的唇瓣柔软,湿润热气传递至大脑,让所有血液在身体奔涌。

好软。

湿润,灼热。

理智悉数崩塌。

他感觉脑袋里有根弦绳瞬间绷断。

景殃稍稍分开,呼吸有些重,眸里带着幽色,侧了下鼻梁。

鹿白愣在原地,震惊茫然地看着他。

因为尚未从方才的冲击缓过神,她眼眸带着蒙蒙水意,嘴唇微张,是还没恢复唇色的殷红。

有种让人想狠狠欺负的无辜怜弱感。

景殃眼眸一寸寸暗下,喉结滚了滚,再度吻上来。

她受了惊吓似的,紧张地后退一步,瑟缩地闭上眼眸。

景殃追着她往前走了一步,不轻不重地在她唇瓣上咬了一下。

她身子一颤,用力推了推他,无意识地张唇,突然他的齿舌探进来。

男子气息浓烈,冷檀味铺天盖地,口中热气碰撞,他的态度近乎强硬。

鹿白脑子懵住,感受到对方唇舌重重夺走自己的呼吸。她膝下一软,险些滑下去时却被后腰处温糙掌心扶住。

犹如浮木,她唯恐软倒,抱紧他的脖颈。

不知过了多久。

她有点喘,无意识地嘤咛一声。

后颈处扶着的男子手掌骤然一顿。

下一秒。

她好像听到面前男人喉咙间发出一声难以克制的、低低的喘|息。

像是。

动了欲。

鹿白这才猝然意识到一件事——

景殃,在亲她。

在景殃又要继续亲吻她,鹿白猛地把他推开,做了个深呼吸。

景殃被推开几步,眼里压着欲,直直盯着她。

鹿白感觉气血直往脸上涌,震惊惶惑不可置信等情绪撞在一起,让她脑袋发晕。见他往前走,她忍不住向后倚着墙壁,颤声道:

“你、你不许过来!”

景殃呼吸有些不稳,动了动唇,刚欲说什么,鹿白就急忙道:

“也不许说一些乱七八糟的!”

“好……听你的。”

景殃走过来,安抚似的抬手抹了下她的嘴唇,稍稍停顿一秒而后拿开。

美人朱唇立即变深了颜色。

他眸光暗了暗,嗓音带哑:

“你等我一段时间,我保证会处理好。”

鹿白下意识地摇头,蹲在地上抱着双臂道:“不、不要……我害怕……”

景殃轻轻弯下其中一个膝盖,在她无措的目光中低了低眸,像是俯首放下身段,也像是把她圈进自己怀里的领地范围,明目张胆地宣示主权。

他左手撑地,右手扶膝,嗓音很轻:

“就当是臣请求公主殿下信任一次,好不好?”

-

景殃离开后,鹿白就按照常规生活。

直到一天过后,她躺在床榻上,在漆黑的夜里回想着景殃那个强吻,白日发生的事情才终于有了实感。

景殃居然在亲她。

他居然亲了她。

他是什么意思啊啊啊!

鹿白捂住发烫的脸,在黑暗里翻了个身,把脸贴在凉一些的锦被上。

紧张,雀跃,烦闷,满脸燥热。

她想到景殃那个眼神,吻着吻着发出的低低喉咙音,性感、涩气,还带着欲。

那是他从未展露过的模样。

再结合他说的那些解释,楚宁王妃什么的……

景殃,是什么意思?

莫不会是——

鹿白在床榻上滚了一圈,半晌后才平息下来,攥住锦被心烦意乱地蒙住了头。

皇宫, 御书房。

昭和帝正在处理奏折,看着西戎使臣催促成亲的文书头疼无比,忽然传来敲门声。

“进。”

裴焕走进来, 关上门。

“裴爱卿?”

“陛下, 西戎公主前来联姻。说起来, 我们东郦的公主也到了适婚年龄。”

裴焕站在案牍前,敛眸道:“不知陛下心中可有中意的人选?”

昭和帝放下折子, 看向他:

“裴爱卿想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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