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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经过为期两天的稍稍休整,约定的日期已经到达。
季沈渊、江彦冥二人早已同江以弦约定好,今早就先到凝华殿中,我们四人先碰头。
江以弦还睡得如死猪一般沉,或许是我昨夜梦见被一个不明身份的蒙面女子推下深渊,梦中突醒惊魂甫定,自然她也因此受到惊扰。她的双臂将我的腰肢环得极紧,我习惯翻身,她却又让我动弹不得,眼看天光渐明,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叫醒她。
“江以弦!”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侧过头去,衝她耳畔大吼。
她顿时一怔,如中了定身符一般,整个人猛然定住了。
“小鱼鱼,没事……有我保护你!”待四肢重新衝破禁锢的“木枷锁”,她的双臂力道反而加大了许多。
我四肢绵软了,呼吸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阻塞,注视着她的脸,她紧绷着的肌肉已经涨红了。
“松开,我……我没事!”我一边费力气喘,一边扯着喉咙,衝她“嘶吼”。
“唔……小鱼鱼……”在叫喊之中,她终于逐渐清醒,“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我立即将头侧回去,刻意回避她一脸“委屈”的表情。
“我……你有没有哪里疼?”她凑到我耳边,气息吹到我脸上。
“我好得很!”我利落地打断道,丝毫没有掩藏胸中的不满情绪。
这里空气似乎凝固了半秒。
空气解冻后,有一双手在我颈肩后背上轻轻按压,就在几分钟之前,“伤痛”还在诸如此类的部位上持续。
“我替你揉揉,好不好?”
她的手一直在我肩颈之间穿梭,刚刚的痛处被她来回地肆意蹂/躏,似乎整个神经都在受到压迫。我这经不起损伤的身子骨,在哪里都是个大累赘啊!
“不用了,快放开!”我蜷起身子叫嚷道,由于肌体的疼痛,泪花都开始不住地迸出眼眶,我的喊声才刚发出一半,便立刻变得虚弱不堪,使周围原本寂静的空气都要折翼,“疼……”
在我泪泉奔涌的同时,她又缓缓地环住我的腰侧,左右一用力,轻轻将我转了过来。
“没事了,我不动你了!”我的双颊各有一部分,又分别陷进她左右两手掌心里,“别哭啊,别哭……”
“都让你松手了,你还……”我尽量收起哭腔,面对着她责怨道。
她揉着我的脸,下嘴唇似乎已被她自己咬出了一个血印:“对不起,我错了……我应该听你的话,你现在还是病人,我……”
因为我是“病人”,她才服软的吗?
面对她这样的“怜悯”,我为何却根本“欣慰”不起来呢?
“是不是该准备出发了?”我岔开话题,因为实在不想听她多说废话了。
“嗯,我们是该起床了!”她耸耸鼻子回应道,好似她刚刚才哭过一场,还要收敛收敛仍未流下的眼泪似的。
“哦,所以,我敬爱的公主殿下,”我尽量缩紧身子,再蹬直双腿,试图挣脱她这极端束缚人的怀抱,“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她只是望着我出神,双眸中写满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神色:“不,等一下,好吗?”
“要是有事,就尽快!”我一闭眼,不算标点符号,七个字,已经表现出我对她的最大限度的容忍了。
“你别动,行吗?”她再次将距离拉到最近,又再次捧起我的脸,依旧未改先前神色。
“别问,赶紧行吗?”她已经开始接近我的底线了,因此在这种情况下,我的情绪就像一颗特研炸弹,是随时都有可能被引爆的。
“好……”
然后她再也不吱声。
没想到我的震慑还是有效果的。
再然后,我的整个脸部,包括眼角,都被她的手指掠过了一遍。而且,当她的手指擦过我眼角时,还故意借势顺到我额头两边的碎发间,伸出食指,将那两边的成绺的碎发各自卷了一下——她这样做,或许纯粹就是为了好玩。
“起开,别玩了!”我没注意自己方才是否推了她一下,只知道重获了自由,于是飞速地跳下她的床榻。
而她似乎又急眼了,也飞身准备下床,却没有留意身上的单衣已被被褥牵勾住,因而差点与地面细尘相吻。
我哪里顾得上笑,只是才想起我那放在床里侧的衣物,还没取到自己手里,可要去取,又得再次应对江以弦,所以在保障安全的情况下,我暂时还在想计策。
“小鱼鱼!”她发癫一般,将阻碍着她手脚的衣物猛地一拽,几乎要将其撕出一道级长的裂缝,且是贯穿了上、下半身的那种。
万分不幸,她还是逃脱了衣服的掌控。
双脚一沾地,她便径直向我跨步而来,如飓风般,大概生怕我在此刻逃出了她的手掌心。
到达我面前的第一个举动,便是狠劲拽住我的手,并将全部力气集中在指端。
“小鱼鱼,我们穿好衣服再走,可以吗?”她眼眶陡然间便泛红了,眼底随即也湿了一片,变得晶莹得让我能清晰地从中瞧见我的满脸不屑,她手指捏紧我的手,还在缓缓往下坠,“别在像上次那样逃了,好吗?”
“松开我!”
我看她不应该叫“江以弦”,应该叫“江异弦”才对,因为她今天脑子里,绝对有哪根弦没搭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