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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节

 

她不能生产知识,但她可以做知识的搬运工。

6688:哦。

总之,姜离仔仔细细拟了一份申请‘三?国线一日体验’的合同,检查了好几遍,在系统内点击了提交。

君臣相得

景泰十二年,春。

姜离神色郑重亲手打开小巧的炼丹炉,一阵神秘白烟带着异香飘出。

她抬头问道:“你们觉得如何?”

高朝溪边往炼丹炉里张望边道:“闻起来不错,看起来颜色也很正。”

然后拿起早备在一旁的新竹筷,递给璚英:“但味道还是得璚英姐姐来尝。”

璚英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下,也郑重把?筷子伸进了炼丹炉里夹了……一筷子油焖笋。

纯纯土灶古法油焖笋。

姜离在炼丹炉旁守了足足四个时辰(虽然大半时间?在睡觉)。

油焖笋许多人家都会做,只?是各家配方口味不太相同,姜离用的当然是于少保的方子。

璚英尝过,表示了肯定:“与父亲调的口味几乎差不多了。”这原本是母亲擅长?的拿手小菜。母亲去?世后,春日里父亲就?会亲手调了味道做给他们?兄妹吃。

后来……璚英想起十年前,‘太上皇’跟他们?家一并南下归乡的事儿。

自那后,父亲每逢春日给他们?做油焖笋,还要在安宁宫的炼丹房再做一遍。

过去?那些年姜离只?负责看炉火,但今年连味道都是她来调的。

因?璚英昨儿过来的时候解释道:“边关有异动,父亲忙的抽不开身。要不今年我来给阿离姐姐做?”

已经看了十年做法的姜离,表示她想试试。

一早做上,黄昏时分开炉,经专业人士璚英检验,试做还是比较成功的。

旁边的小铜吊里也煮好了银丝面?。三人人手一碗面?,配着焖笋还有各色小菜吃晚饭。

璚英说的边关异动,是自两年前阿剌知院老迈病故后,瓦剌迅速颓败,原本被压制的东蒙古又复了些元气,尤其是其中的喀喇沁部蠢蠢欲动。

就?在前些日子朝廷接到战报,其部曾出动小股兵力试图突袭劫掠延绥、宁夏两地。

虽无功而返,但于少保上书应在边关多加防范——不只?延绥、宁夏,他还在舆图上标注了凉州、庄浪、永昌、甘州等几处,都要再派谋略之臣镇守,以防敌袭。

璚英的笑容无可挑剔的轻松如常:“所以这几日父亲实?在忙的脱不开身。”再拖下去?又怕误了鲜笋的时节。

姜离卷了最后一筷子面?吃完,然后才?道:“不只?是边关事吧——我这几年虽理会朝上的事儿越来越少,但还不至于一点不知道。”

她看着璚英道:“听说就?为了筹备边关事,于少保决断人选后,有朝臣弹劾他行事太专?”

姜离的声音带了些春夜的露水寒气:“还有朝臣虽不指名?道姓,但却上书劝谏皇帝不该偏听独任,以免生?出臣子专权乱政之事,将来治化辖制难矣。”

璚英垂眸。

其实?,她从懂事起就?知道,父亲在朝为官,母亲一直是担忧大过欢喜的。

父亲的性情数十年未变:为人刚直,不避嫌怨,就?事论事坦荡直白。

但父亲是对事不对人,旁人未必这么觉得,何况朝堂上人情世故本重,父亲这种不够圆融的性子,敬重喜爱他的同僚有,但更多,是对他深衔怨妒的人。

何况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当家三年狗也嫌。

主事者,原就?容易得罪人。

璚英不言,高朝溪却蹙眉疑惑道:“前几年也有过弹劾于少保的,可陛下从不理会,故而已经有几年没人敢触陛下霉头了,怎么这回忽然冒出来这样诛心的话……”

是,前些年,或者说自景泰帝登基后,屡有朝臣弹劾,只?是景泰帝全然是不理会,甚至有一回——

少保是名?誉官职,于谦依旧任兵部尚书。

前几年朝上六部人事调动,朱祁钰依旧按从前惯了的行事,询问?于少保的意见。

彼时于谦按照履历,荐了郎中王伟做兵部右侍郎(三把?手)。

然而就?是这个王伟,做人却不咋伟光正,他升了兵部右侍郎后那叫一当场升起远大志向。三把?手怎么够,我要做一把?手!

看看前面?的大山开始盘算——但于少保在一天,他咋再往上升?

于是借着同在兵部的便利,王伟搜集了许多于少保素日言行举止不够谨慎之处,用心写了封秘奏,不经内阁送到皇帝案上去?了。

意为:陛下您看他!您看!于少保在兵部那叫一个独断专行,不容辩驳,他再在兵部待几年,这里岂不是改姓于了?!

然而,景泰帝拆开看完,就?把?于少保请来了,把?这份奏疏分享给他。

于谦看过秘奏,向皇帝请罪:如果非要摁着一字一句的拆解,没有人的话是毫无漏洞的。这里面?有的字句,确实?是他自己说过的。

不等他行礼,朱祁钰只?是笑着扶起。这一瞬间?,两人忽然都想起数年前,乾清宫外,骤然一起得皇帝宣召的兵部侍郎和郕王。

彼此不由相视一笑。

原本,朱祁钰只?想给于谦看过,让他知道这个下属的为人,之后打回这封奏疏调任官职便罢了。

现下却忽然升起了促狭心性,把?这封秘奏给了于谦:“少保自己拿去?问?他!”

而于谦回到兵部后,王伟浑然不知自己被皇帝‘卖了’,还在装三好下属,凑上来主动殷勤问?:“陛下是有什?么公务吩咐兵部?少保身兼数职,若分顾无暇,只?管交给属下。”

于谦就?交给了他。

王伟看清手里的奏疏为何后,当场就?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偏生?顶头上峰不许他逃避,直白问?他:“王侍郎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告诉我,不必通过陛下告诉我。”

此事一时传为朝上笑谈。

王伟:……陛下,你?害的人家好苦!

但他想破头也想不明白,陛下为什?么会这样做!

王伟有想过陛下可能不信这封秘奏的内容,也不会动于少保的官位。

但他这是密奏啊:他只?是表个态度出来,比起听从上峰,他更全身心忠于陛下,会为陛下盯着这??位位高权重的尚书。

陛下就?算不信,也不当如此‘戏弄’他一片真心,还直接把?这封秘奏给于少保本人了!

陛下如此行事……以后如何还有人敢私下向御前告于少保的状?陛下你?真的安心吗?

朱祁钰没有不安心,但他很烦心!

哪怕过去?了十年,他带着一袖子奏疏来西?苑诉苦的神情,还是差不多。

边关事只?是导火索,究其根本,时隔几年又出现了如此诛心弹劾于谦的奏疏,还是皇帝的态度。

朱祁钰吃了一大块加了三倍坚果的雪花酥,把?缘故道来:“我近来确实?有点躲着于少保。”

躲着的原因?也很简单:朱见深今年已经十三岁了。

而世上‘坚持’二字最难。朱祁钰已经以‘明君’标准逼令自己坚持了十年有余,诸事无懈。

如今看到侄子长?大,朱祁钰就?忍不住先把?经筵日讲这种枯燥讲座交给他,又把?诸多礼仪事挪过去?——像个转移粮仓的松鼠,悄悄卸掉一些繁琐重复的皇帝任务。

问?就?是“朕近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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