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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已然头皮发炸、浑身发凉,飞快逃回了自己的房间里,锁上门,拥着被子狂掉眼泪。仍不放心,又把枕头下的菜刀攥在手里。

好害怕,好害怕……

这时,她收到了妈妈的短信:

【妈妈今天要加班,会在公司将就一下,你早点睡。】

她的手颤抖,费劲力气,在上面打下了“好”这个字。

打完了,她对着空气哭着哀求:

“别来缠着我了,求你了……”她抱着脑袋,颤抖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着:“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从来也没有做过坏事,为什么连鬼也要欺负好人……”

哭声没有再响起了……

~

等白昭昭醒过来的时候,她就这样坐着睡了一宿,手里攥着菜刀。

“啊……疼死了……好麻……”她屁股疼,腰也疼,肩膀也疼。抬手摁掉了闹铃之后,她有点懵。

什么时候又睡着了,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明明那么吓人,为什么还能睡着……

窗外的天阴沉沉的,滤出的日光发灰,屋子里也昏暗暗的。

她呆滞地揉着酸疼的部位,猛地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来。

这下,她炸毛了,举着菜刀,打开门,蹑手蹑脚走了出去。

屋子空荡荡的,没有人,门口的鞋子,和她回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她猫腰巡视了一圈,没有什么异常。

家里很安静,安静得能听到滴水的声音。

难道说,她真的幻听了吗?

慢慢放下菜刀,白昭昭一脸狐疑。

偏偏这时——“呜呜呜呜……”

她感觉自己的脑浆都石化了一瞬,这鬼这么厉害?大白天也来?

但很快,她意识到哭声是从楼道里传来的。

给门打开一个缝,她听见凄厉的哭声在整个楼道里回荡。随即,开门的声音传来,楼下年轻女人的尖叫也变得无比清晰:“滚啊,你还知道回来?!你也有脸回来?没用的东西!混!”

婴儿的哭声在楼道里长一声短一声,绕梁不绝。

白昭昭走出来,扒着楼道栏杆抻头一看,果不其然,三楼的那个丈夫又被赶出来了。瘦瘦的男人抱着衣服和公文包,垂着头,不发一言缩在门口。

这时,他家对门也打开了门,石警官趿着拖鞋走了出来。

望着眼前狼狈的男人,他不免对昨天被注视的不安感觉到了释怀。

昨夜,大概就是这家的女主人在猫眼那里看吧。

他忍不住扬声劝屋里的年轻女人:“这位太太,怎么回事呀,好好的早晨,有话也好好说嘛,孩子都还在哭……”

白昭昭不想那么八卦,折回家里去了。

等她很快洗漱完换好衣服走下来时,石警官还在劝那个男人:“……是不是产后抑郁啦?你得帮忙照顾孩子啊,女人不容易,应该是压力太大了。”

白昭昭轻声打招呼:“石叔叔。”

石勇笑眯眯点头向她示意,话没停,“男人就是要多扛事啦,不然人家为什么嫁给你呢……”

白昭昭出于好奇,也仔细看了一眼那个男人。

这个男人很帅。

和叶之悠硬气舒展的帅不同,他是一种文弱娟秀的帅气,高瘦,唇红脸白,像电视剧里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眉眼中透露着委屈懦弱。按说石警官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地瞎教育人,一般人都会反感,但是这个男人只是畏畏缩缩地听着,看着好不可怜。

她摇摇头,走到2楼,正巧听到叶之悠家的门响了。

心头一窒,她加快了脚步,树懒变小鹿,灵敏地窜下了楼。

她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往往尽量避免看到对方,不要让自己再有不开心的机会。这是白昭昭在精神胜利法失败后,自己揣摩出来的一套新方法。

一路小跑来到了车站,脸都跑红了。心怦怦跳着,也不知道是因为跑步,还是因为害怕。

她匀着呼吸,专心看着站牌,数着上面剥皮的漆。

不多时,她身边多出来一片高大的阴影,一股熟悉的古龙水味儿也被风带了过来。

脑子里立刻有一根弦绷紧了。

但她装作看不到。

“昭昭……”叶之悠开了口,他也一路跑来,微微喘着,歪着身子和她说话的样子有点惨兮兮,“我,我有话和你说……”

圆尖的脸蛋覆满寒霜,冷白一片,圆滚滚的眸子只肯木然地盯着站牌,全当做没有听见。

冷战不理人这种事,虽然幼稚,但好使。

叶之悠顿了顿,又说:“你,你能听见我说话么?昨天……对不起……”

白昭昭弯细的眉毛蹙眉,厌烦已经写满了脸。

公交车来了。

当他是空气,她直接上了公交车。

呵……还有脸叫她昭昭呢?

她跟他有那么熟吗?

而且他又来做什么,好像她是那种被欺负了示好一下就会回头的女孩。

“昭昭!”叶之悠巴巴跟了上去,“放学我等你,昨天的事实在对不起……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或许我说了你也不会信。”

乘客们都涌了上来,他中流砥柱一样,不屈不挠地站在她面前:“我放学等你行吗,我们一起走?我带你去看一个东西!”

白昭昭有点生气了,心头,一团无名的怒火在涌动!

到底有什么不能直说?

她是为人着想的性格,但她也讨厌不为人着想的人。

她可以因为对方给过她的一点温暖而努力维护关系,也可以因为不在乎对方的看法果断断了联系。

她也可以自私——小小自私一点。

她扭过头,注视着窗外冷清的街道,彻底无视了叶之悠。

叶之悠杵在她面前,呆呆的。

下车的时候,他仍然阴魂不散,“昭昭,这样说定了,放学我来找你好么?我道歉,我错了……但是,但是我没有办法三言两语就说清楚……”

滚蛋吧,我才不稀罕。

泥人尚且有三分土性,羊急了还咬人呢,白昭昭这个羊羔的血性正是高涨的时候,叶之悠越是追着她哄,她就越烦。

“诶?你干嘛!”又一道突兀的声线响起,白昭昭一回头,看到是周洛然钳住了叶之悠的手腕。

很好,这就是“祸不单行”这个词的由来吧。

出门前应该看一眼黄历就对了。

周洛然手劲很大,阴森笑着欺身上前:“干嘛骚扰我班里的同学。”

“你……”

“我怎么了?看不出来她讨厌你吗?”细长的狐狸眼含着冷笑,周洛然释然且亢奋,又幸灾乐祸,“人家不理你啦,干嘛纠缠不休。有点自尊好不好?”

叶之悠从来就没怕过他,当下下巴微昂,反而挑衅般上前一步,又变成了不耐烦的凌厉凶相:“冲虾,干你屁事?”

两人身高一般,身材相近,发了狠的斗鸡似的,谁也不怕谁。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喜欢她。”

“……?”叶之悠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讥讽又惊愕地笑了,“那你脸皮真的有够厚,这天底下,就你最没资格喜欢她!”

周洛然表情僵住,当即反将一军:“那你呢,还不是一样,昨天你推开她的时候,我看到了。你这个胆小鬼就有资格?”

昨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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