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他想跟张妈说,在后花园种月季吧。
花期长达两百多天的月季,一年四季都在开花,不间断、不停歇,不论是在春风细雨里,还是萧瑟的寒冬,都在热情而充满希望地绽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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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妈往餐厅端菜的时候, 顾怀安回来了。
他走得很快,大步跨上台阶,飞也似地一进门, 环视一圈客厅没人, 就直奔旁边的客卧。
客卧房门虚掩着, 他一言不发地推门进去,没几秒又一阵旋风似的卷出来,迎面撞上张妈,开口就问:“小结巴呢?!”
张妈一愣,反应不及:“啊?”
“我问池鸦呢!”顾怀安烦躁皱眉,“我知道他回来了!我看见他自行车了!”
张妈赶紧说:“哦哦,他是回来了,这会儿应该跟大少爷在后面南湖呢。”
顾怀安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又忽然刹住, 扭头问:“他跟我哥在一块儿干什么?”
张妈茫然:“我也不知道啊, 大少爷好像找老陈有点事儿……”
顾怀安心里忽然就生出一点异样的感觉。
在医院的时候他几乎每天都问小结巴在哪儿在干什么,早饭的时候张妈说大少爷顺路捎小池去上班了,午饭的时候是小池跟大少爷在后面亭子里吹着湖风喝冰饮, 晚上则是:“这会儿的话,小池应该还在大少爷书房里看书呢吧。”
……这小结巴跟他哥在一块儿的时间, 是不是也太多了点儿?
顾怀安脸上阴晴不定地在原地站了会儿,忽然一声冷笑。
真行啊,还真把他哥当靠山了, 黏得这么紧?
难怪他弄哭了池鸦,他哥对他下那么狠的手。
顾怀安头皮某处隐隐作痛,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张妈想起顾怀章说“他俩没可能”, 心里还是有点不大信, 要再问问顾怀安跟池鸦到底是怎么回事,池鸦却已经跟顾怀章回来了。
进门的时候池鸦还在笑,一眼瞧见顾怀安跟个煞神似的在沙发上坐着,一下就不笑了。
顾怀安看了他一眼,愣了愣,又看了一眼。
见惯了这小结巴黑头发白衬衫乖乖软软的样子,这么一弄还蛮好看的。
有点野。又乖又野。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顾怀安脸色微缓,又微微笑起来,挑眉瞧着他:“怎么就舍得回来了?”
池鸦点头:“哦,待会儿就、就走。”
顾怀安脸色一变:“你敢!”
池鸦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转头钻厨房去了。顾怀安要发作,一瞅他哥,又忍下去了。
男人只站在那里,甚至都不用做任何事,他只要一看见他哥,就打心眼里的发憷。
几天前那次是真的疼狠了,叫他再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他这个弟弟在他哥那儿屁都不是,他知道他哥恨着他们爹妈也厌恶着他,但是近两年两人相处得比较和谐,他就给忘了。
……可他怎么敢忘!
吃完了饭,顾怀安瞧着他又要跟着顾怀章往楼上跑,脸色一下变得很不好看,站在地下叫他:“你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池鸦抓着楼梯扶手回过头:“什么、话?”
顾怀安皮笑肉不笑:“好话。”
顾怀章也停住,偏头看着他俩。
池鸦想了想,就仰起脸和顾怀章说:“那,那我等会儿、再上来。”
顾怀章嗯了一声,又沉沉看了眼顾怀安,维护的意味很明显。
顾怀安的后槽牙咯吱吱一响。
顾怀安走到客卧门前要进去,池鸦背着手站在他后边儿:“我们、去外头。”
顾怀安说:“怎么,还怕我吃了你?”
池鸦笑眯眯地点头:“你挺有自、自知之明。”
顾怀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僵立半晌,咬牙笑:“行,去外头就去外头。”
池鸦走到门厅外头转过脸来看他,客厅里暖色调的灯光笼罩了他,一头白发的池鸦站在光里,回眸看来的模样简直像个不染人间烟火的精灵。
顾怀安控制不住地心悸,一想到这精灵有多折腾人,一下又咬紧了牙。
这他妈不是精灵,这是个妖精吧。
他走过去,池鸦靠在柱子上仰脸看他:“说吧。”
“你怎么想起来染头发?”顾怀安抬手捻了捻他垂到脸颊边的头发,习惯性地要嫌弃,想起来他正追这小结巴呢,悬在舌尖的话硬生生一扭,“还……挺好看。”
池鸦拍掉他的手:“不要、动手动脚。”
夸迟了,顾怀章已经夸过他了。
怎么顾老二夸他他毫无波澜,可顾怀章夸他,他那么高兴,现在想起来大家长不很熟练地夸他“好看”的样子,心里头还是瞬间就涌上一股没来由的高兴。
顾怀安被他拍掉了手,就把手插进兜里,眉毛一挑,那股子痞样儿又出来了:“我说,你别不会是因为池安才染的头发吧?”
那天池鸦在车上问他“你原来喜欢他那样儿的”,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顾怀安忍不住笑。
光嘴硬,这不还是吃醋呢。
“别自、自作多情喔。”池鸦竖起一根细白的指头晃啊晃,黑亮的眼睛里一样也笑,“只是、工作需要。”
“是么。”顾怀安点头,“不是因为我就不是因为我吧,但是温馨提醒——”
他彬彬有礼道:“就算你换了样貌换了风格,我还是会追你的。”
池鸦不笑了,冷冷盯着他。
顾怀安笑容扩大,彬彬有礼没了,笑得像个看见兔子踩中陷阱的该死的猎户:“唔,看来还是因为我。”
“天,你不会真以为我拿你当替身呢吧?”顾怀安笑得止不住,“说你天真你还哭,你怎么不想想我是谁,我想追什么人追不到,他池安是个金娃娃吗?我要真喜欢他不去追他,用得着可怜兮兮地找替身?”
谁说的?池鸦很不服气地想,我你就追不到。
“别傻了池小鸦。”顾怀安拍拍他脸蛋,“你以为老子就喜欢你这皮囊?还指望换个马甲我就不认识了?你别逗我了吧,老子是那么肤浅的人?”
池鸦冷冷道:“恕我眼拙,真看不出、你有多不肤、肤浅。”
顾怀安又喷笑。以前只觉得这小结巴结结巴巴的还要嘲讽人真招人烦,恨不能一碗药下去弄成哑巴算了,可怎么现在听见他说话就想笑,好像看见一只胖企鹅摇摇摆摆路都走不稳,还要大老远地跑过来呸你一口。
池鸦木着脸由他笑,沉默一阵,有些困惑地问:“那你到底喜、喜欢我什么?”
顾怀安脱口而出:“我就喜欢你喜欢我。”
他习惯了风流卧花丛,现在才懂得一颗真心到底有多好,他享受小结巴对他嘘寒问暖的样子,喜欢他每次结结巴巴地叫他“二哥哥”,可惜池鸦现在只会冷冰冰地叫他顾怀安。
他知道是因为自己明白得太晚,但没关系,他坚信池鸦只是伤了心了在跟他赌气,他会让他重新喜欢上自己的。
池鸦却说:“那你别喜、喜欢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