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1节
之后的一个星期,莱斯先生的确如同他所说的那样,督促着相关部门将华国提出的东西一一运送出来。
技术类的小物件很方便,直接给图纸和配件就行,专业人员跟着萧遥验货完毕,就带着回国了。
武器方面的技术也很方便,就是武器运送需要的时间比较长。
莱斯先生表现出十分的爽快,直接让从樱花国送过去。
这么一来,速度就快了很多。
十天时间之内,一切都交接完毕。
萧遥的也算是完满地完成了这次的任务。
赵大使专门召开内部会议,在会议上充分表现和肯定了前些日子表现杰出的各部门人员,其中,萧遥是受到赞誉最多的一位。
他表扬完萧遥之后,见台下众人神色各异,就笑了笑,说道:“既然东西都已经和山姆国交接完毕了,那么我们也无妨直说。大家都以为,萧遥造成了外交事故,事实不然,她为我国争取到了比原定多的好处。”
说完,将两份清单往下传阅。
吕秀和张立志正不忿萧遥受到表扬呢,骤然听到赵大使的解惑,均大吃一惊,见清单传过来,马上仔细看起来。
国家要求的清单上有多少东西,他们都记得,此时只需要看山姆国的清单就行。
不过,由于事情重大,所以两人还是对着看,一项一项对比的。
看完之后,两人面面相觑,拿着清单说不出话来。
直到后面的人催促,才一脸梦幻地将清单传了出去。
两人回神,都看向萧遥:“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清单已经传完了,许多人也都一脸疑惑地看着萧遥,等待萧遥的解释。
那晚吕秀和张立志回来,将发生的事说了,大家可都很关注的,而且一直在等上面对这件事的处理。
没想到,等来了这个!
赵大使含笑道:“既然大家想知道,萧遥你就简单说说吧。”
萧遥道:“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我当时灵机一动,就决定演一场戏。没想到莱斯先生看入迷了,信以为真。”
张立志和吕秀听了,都有一刹那的懵逼。
演一场戏?
意思是说那是假的?
吕秀忽然感觉到一股难堪,忍不住看向萧遥:“你故意瞒着我和张立志?”和赵大使他们一起瞒着?
明明是一个小组的,却把她和张立志排挤在外,她无法忍受。
所以,就算问出来会丢脸,会被人说,她也要问!
萧遥脸上露出抱歉的神色:“是临时演出的。那种情况,我不方便告诉你们。而且,你们信以为真,扯我的衣服,会让莱斯先生更加信以为真。”
吕秀心里好受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继续问道:“那你可以在车上告诉我们。”
既然已经舍下脸问过别的问题了,那么不如一次性问个明白。
萧遥道:“山姆国代表团离开之后,我看到有人偷窥,担心有监听,所以没敢提。回去的路上,我怕我们身上被放了东西,也没敢说,而是回来之后,马上洗漱,将当天出去的东西全都换掉,才去跟赵大使报告。”
她娓娓道来,说得很诚恳,也很自信,还想继续说。
这时赵大使开口了:“萧遥跟我们汇报过之后,我们担心会被山姆国情报员发现不妥,决定暂时瞒着,让山姆国信以为真,直到一切交接完毕,才内部披露。”
吕秀、张立志包括其他外交人员,都再也没有疑问了。
他们原先怀疑、生气的点,萧遥都一一解释清楚了。
萧遥做得不仅没错,反而很谨慎周到,他们着实没资格说什么。
张立志和吕秀再一次,尽管不愿意,但还是心服口服。
虽然,被排挤在外的感觉很不妙,可是萧遥的想法是对的。
她们们唯一诟病的,是赵大使在知情之后,还瞒着他们。
可这是赵大使和高层决定的,和萧遥无关,他们怪不到萧遥头上。
天气越来越冷了,山姆国开始了大雪纷飞的日子。
这天暴雪,萧遥一早起来,发现窗外的积雪有点厚,到处白茫茫的一片。
回国处理家事的副处长从国内飞了过来。
他带了些特产给大家。
萧遥去跟他汇报工作时,发现副处长似乎又苍老了一些,脸上的皱纹以及眼袋,都明显了不少。
想到副处长才离开不到一个月,居然就苍老了许多,萧遥在汇报完工作之后,忍不住问:“副处,你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副处长抹了一把脸,随即脸上露出哭笑:“还是孩子那些事。”说到这里顿了顿,才想起什么似的,道,
“哦,你应该还不知道。我有四个孩子,每一个成才的。不是老大打架斗殴,就是老二犯事要我去捞,再不然是老三……足足四个孩子,没有一个省心的。”
萧遥有点不解。
副处长学历水平高,据说他的太太也是读完本科的干部,两人的孩子,总不至于一个都没成才吧?
别说不懂,早在民国时期,冰心的作品《两个家庭》,就探讨过父母出身不同、家庭氛围不同,培养出来的孩子也就不同。父母学历高,受过良好的教育,家庭氛围好,所以教出来的孩子很好,否则则相反。
即使世事无绝对,副处长四个孩子,每一个成才,还都学坏犯事,也太不可思议了。
副处长看出萧遥脸上的疑惑,脸上的笑容更苦涩了。
他看向萧遥,说道:“我很看好你在外交上的表现,也希望你有一天能担起重任。但是,有些问题,我还是应该和你说清楚。”
萧遥坐直了身体,等待着副处长继续说。
副处长道:“我们搞外交的,孩子学坏的几率,比其他工作的大。因为,我们经常不在家,而且很忙碌,没办法教育孩子。有很多,甚至是离婚之后,把孩子分了的,孩子由爷爷奶奶放养着带大,从小宠着爱着,却没得到来自父母的温暖,所以也会学坏。”
他说到这里,混浊的眼眸露出悲天悯人的神色,看着萧遥,问道,“萧遥,你做好这个心理准备了吗?”
萧遥想起自己在外交部兼职了三年,好像没怎么听过这些事,就问道:“这难道不是个例吗?”
“绝对不是。”副处长斩钉截铁,“外交部很多外交人员都有我这样的烦恼,只是,大家不想谈而已。”
能说什么,互相诉苦吗?
在国际事务上互相诉苦,还要互相哭诉自家孩子学坏了?
没有人想整天泡在苦水里,所以干脆不提也罢。
还有一部分人,则因为比较爱面子,所以特地不提。
萧遥没有想到,搞外交,居然要做这么大的牺牲。
不过,她抬起头问副处长:“不能把孩子带在身边吗?”
“很难适应。”副处长摇了摇头,“譬如我们要在这里驻守大概三年,三年后,可能又被派到别的地方,难道让孩子频繁换学校接触陌生环境陌生朋友吗?不说别的,语言就成问题。再者,如果另一半不跟过来,谁带孩子?”
萧遥听了,看着副处长苍老了许多的面庞,首次明白,外交意味着什么。
这是一个充满艰辛的职业。
在对外关系上,经历着艰辛乃至别国的冷待和嘲讽,对内的关系上,很容易离婚,孩子不成才。
这满满的,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