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8节
萧家三老爷如何,与她关系不大。
严峻见萧遥兴趣缺缺,一时忐忑起来,不知道萧遥这是什么意思。
他患得患失地回去,心里想着事,连丫头们都不调戏了,倒吓了丫头们一跳。
不几日,萧遥从厨房出来,去小解时,被一个年轻姑娘给拦下了。
她看着人,想了一会子,才想起这姑娘是先前在状元楼卖唱那杨姑娘,想着她的身世,便笑问:“姑娘,你找我,可是有事?”
这杨姑娘的身世,比之原主,其实差不多。
杨姑娘见萧遥待自己温和,脸上一红,半晌才忸怩道:“你、你可知道严公子家住何处么?”
萧遥摇摇头:“我并不曾问过。不过他几乎每日里都在打烊时分来状元楼,你若要见他,可提前来此守着。”说完打量了这姑娘一眼,见她生得秀丽,怕她夜里出来有危险,便又道,
“你一个孤身女子在外行走很是不安全,不如便留在此,等到晚间罢?”
杨姑娘的脸更红了,忙摇头:“不成,我答应过他,不能再抛头露面卖唱了。”
萧遥见了杨姑娘红红的脸,料想这个“他”便是能说会道极会讨姑娘家喜欢的严峻了,当下笑道,
“卖唱委实不安全,往后不做了也是应该的。你不卖唱,便去与温文温雅待着,等到晚间严公子前来,你再下来罢。”
杨姑娘起先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拒绝,但见萧遥没有半点勉强,当下忙谢过萧遥,又低声道:“姐姐且别介意我,便是将来……姐姐是正房,我决不会越过姐姐去的。”
萧遥一脸问号看向杨姑娘:“?”
什么正房?
这两个字和她有关系么?
另外,姐姐?
杨姑娘年纪比她大,叫什么姐姐?
杨姑娘见萧遥一脸吃惊,脸更红,低垂着头羞涩地道:“严公子更爱姑娘,将来必娶姑娘为妻的,我也不敢多想什么,便做个姨娘,便心满意足了,还望姐姐成全?”
萧遥这下明白杨姑娘的意思了,忙摆摆手:“你误会了,我与严公子,只是朋友。他救过温文,我便当他是温文的恩人。”
心里却飞快地回想着,自己与严峻的相处可曾逾规。
她平素与柳大管事相处,便是与严峻一般,应该不逾规啊。
至于比萧家三老爷好上许多,那是自然的,她很看不惯萧家三老爷,与萧家又有许多的纠缠,并不想有什么接触。
萧遥自问自己不曾逾规,不过……她看向杨姑娘,想着自己还是应该避嫌才是。
杨姑娘有点吃惊:“竟如此么?可是……”她欲言又止,却不知该说什么。
萧遥笑道:“没有什么可是的。”顿了顿又道,“与人做妾,苦楚多多,生下的孩子也不能喊自己娘,你还是想清楚的好。”
原主在萧家可见多了姨娘的苦处,所以她便是长得好,也从不想做姨娘,若非大老爷逼迫,她绝不会爬三老爷的床的。
因急着小解,萧遥说完这话,便辞别杨姑娘,急匆匆地小解去了。
傍晚临近打烊时,镇国公带了一位一板一眼的妇人前来,说是宫里出来的姑姑,特地来教萧遥一些宫里的规矩的。这姑姑原该早些来的,可是皇上还没立后,后宫各妃嫔分管事,将这一遭给忘了,待到明日便是太后的千秋宴,宫妃们坐一块儿盘点,才恍惚想起落下这事,便忙派姑姑出宫。
萧遥很是不解:“我在厨房做菜,竟也要学习礼仪么?”
那姑姑笑道:“若太后满意,打赏姑娘,姑娘前去谢恩不也要行礼么?再者,宫里主子多,若遇上了,姑娘少不得还是要行礼的。也不复杂,姑娘只学简单的便是。”
萧遥觉得麻烦得很,但既答应了去,此时自然不好反悔,只得跟这姑姑学简单的礼仪。
说是礼仪简单,也真的简单,萧遥学了一会子,便学会了。
那姑姑赞了萧遥一番,又看了看萧遥的脸蛋,说道:“姑娘明儿入宫,最好还是去了脸上的黑粉罢。宫里头御厨都不是省油的灯,若发作说你遮了脸欺君,在百官跟前,皇上也不好不管。”
萧遥见还不许脸上涂黑粉,俏脸顿时黑了,就要甩手不干,见镇国公在旁给自己递眼色,这才忍住了,闲闲地应了那姑姑,等那姑姑走了,便道:“早知如此,我便不入宫了!”
镇国公忙道:“我知道为难你了,只是这皇家的事,不好拒绝。”又安慰了萧遥几句。
萧遥也不好让镇国公一个老人为难,当即点了点头。
等镇国公走后,她走到大堂,见温文温雅在,杨姑娘与严公子都不在,便问:“那杨姑娘呢?”
温雅道:“被严大哥送走啦。”说完又问,“姐姐,我见严大哥见了杨姑娘脸色变了一变,这是为何?”
萧遥摇摇头:“我亦不知。”说完想着明日一早就得入宫,便急匆匆与温文温雅吃完饭又洗漱毕,便歇下了。
严峻送完杨姑娘回来,见萧遥与温文温雅已经不在大堂内了,问了打扫的伙计,得知歇息了,便回家去。
只是一路上心情都很是不平静。
萧遥见了杨姑娘,心里是否会生气呢?
他天性风流,这些时日萧遥忙,没什么空余时间招呼他,他闲不下来,便找了杨姑娘,因能说会道,对女子又素来温柔,轻易就得了杨姑娘的芳心。
原本他也没觉着有什么,毕竟这是他一贯以来的行为习惯,可是得知杨姑娘在状元楼和温雅待了大半天,而且见过萧遥了,他心里便涌起了强烈的不安与心虚。
严峻一路沉思着回到自己院中,将一路上粉面含春地与他打招呼的丫头无视了个彻底,进屋之后也无心跟丫头逗乐,洗漱完便躺在床上,心里想的,还是萧遥。
她若因此而生气,他该如何呢?
可是男子都是三妻四妾的,他也早决定要随心所欲游戏花丛中,为何要心虚?
严峻觉得烦恼,便不想这事了,直接抛到脑后。
然而却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是萧遥那双清澈认真的眸子。
萧遥第二日早早便带了自己的酱汁与菜刀坐了宫里来接的马车直奔皇宫。
从西门进入宫中,拐了几个弯,绕过又宽又大的过道——一路上检查的关卡无数,终于到达御膳房时,已经是巳时一刻了。
御厨们都已经到来了,见了萧遥,态度不一,有的露出个淡淡的笑容,有的直接无视了萧遥。
御膳房里准备了许多精致的糕点,还有各类小粥,都是供给御厨们用的。
御膳房大总管命人给萧遥端来一份,让萧遥坐下来用早膳,说道:“你吃完之后便该开始了,因为所有菜式要赶在午时上齐。若有什么需要,只管使人寻我。”
萧遥点点头,目送大总管急匆匆地离开,便低头准备吃早点。
只是她用汤匙盛起小半勺香菇鸡肉粥放入口中,眉头顿时一挑。
香菇鸡肉粥她帮张嫂子尝过无数次,对其味道可谓万分熟悉,断然不是这个味道的。
这里头,加了什么。
萧遥想到这里,回忆了一下自己觉得熟悉的味道,俏脸慢慢就冷了下来。
这里头,加了巴豆,和她那缸酱汁多出来的味道一样。
萧遥放下了碗,让身旁跟着自己的小太监去找御膳房大总管,自己则坐着不动。
旁边一个桃花眼的御厨见萧遥不懂,便阴阳怪气地问:“萧厨娘,怎地不吃这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