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0节
萧芸看完萧遥的问题,点点头:“我好几个月前打扫卫生时看到,打开来看过,怎么了?”
萧遥将怀疑放下,摇了摇头,坐到自己床上加程展的qq。
程展很快通过好友申请。
萧遥是个直接的人,马上回答程展在信中的问题:
“漂流瓶不是我捡的,是我一个小伙伴捡到给我的,她给我的时候就没有盖子,所以我也不知道盖子是怎么样的。我没法跟你聊天,很抱歉,因为我是个哑巴。至于喜欢讨论生死,是因为接触到,所以感触很深。”
程展加了萧遥之后,身体便一直绷直,等待着萧遥的回答。
当看到萧遥发过来的一长串文字,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下去,读着读着他的身体因为愤怒而抖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看懂了,又觉得自己没看懂,有一种极致愤怒的虚幻感,如同做梦一般。
过了很久很久,程展才赤红着眼睛打字:“其实,你是个入殓师是吗?”
萧遥一愣,随后回复:“是的。你怎么知道的?”
这次程展的回复很快,但是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发过来四个字:“你骗了我!”
萧遥愕然不解,马上回复:“我骗你什么了?”可是她被拉黑了。
萧遥看着聊天框,心中很是不解,不解之中又带着委屈。
程展为什么说她骗他?是因为她帮死人入殓吗?
可是,他们不是笔友吗?他们聊天交流,畅所欲言,又何必在意彼此的身份?
萧遥觉得委屈,但是想起和程展通信以来程展给自己的慰藉,还是压下心中的委屈,拿出纸笔给程展写信,将自己的家庭背景以及身边发生的事告诉程展,说自己无意骗人,又很感谢在自己没有朋友之后,程展愿意和她通信。
“我有时觉得天下之大,却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海面那么辽阔,沙滩上永远不缺少小伙伴的笑闹声,可是热闹是他们的,和我没有关系。我的世界一片寂寞,能听得见风在空荡荡的世界吹来吹去,就像是夜里风从海面上吹过那样。”
信和往常那样写了足足四页,写完了,天已经黑了。
萧遥知道,邮局关门了,所以第二天一起床,就迫不及待地到街上寄信,而且也用了加急。
她从镇上回来,心情很是糟糕。
走到村口的位置,见韩初夏等在村口,也没心情打招呼。
韩初夏压下心中的愧疚,走上前来:“萧遥,你去哪里了?”
萧遥摆摆手,没有心情说话,甚至不好奇平时不敢靠近自己的韩初夏这次为什么敢靠近自己。
韩初夏见了,咬了咬下唇,拉着萧遥走到一边,将自己听见的关于张季和萧九妹的事告诉萧遥,末了又道:“我发现,张季经常一个人去海滩,怕是又要物色人选,你以后别一个人去海滩了。”
萧遥早知道张季是怎样的人,但是知道萧九妹事发后,萧九妹家里人居然拿钱私了,还是觉得齿冷。
韩初夏见萧遥不说话,便又问道:“萧遥,你听到我说的没有?你不要去海边。”
自从前天跟程展联系上之后,她便一直等程展的回复。
在等待中,她一方面饱含期待,一方面又觉得愧疚,觉得有些对不起萧遥。
但是,她实在不想过现在的日子了,再没有希望地挨打下去,她会慢慢绝望的,所以,她只能对不起萧遥了,萧遥知道她的情况,知道她想找个有钱人,一定可以理解她的。
抱着这样的心情等了两天,她终于等到了程展的回复,只是他回复的内容很讽刺:“感谢你揭穿了一场闹剧,这出闹剧到此为止。从今天起,你和萧遥,我都不会再联系。”然后,直接拉黑她了。
韩初夏完全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她疯狂加程展,重新申请qq号加,但是程展始终不再通过她的好友申请。
意识到程展永远不可能通过自己的好友申请,甚至永远不会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韩初夏的心情很复杂,当然,也十分后悔。
她没办法认识程展,还害得萧遥从此也失去程展这个朋友。
她虽然自私,通过抹黑诬陷让程展讨厌萧遥,从而跟自己认识和在一起,可是在这个愿望破灭之后,她其实很希望萧遥和程展仍然是笔友,程展以后愿意为萧遥出头,她希望自己得不到的,萧遥可以得到。
倒不是她圣母心,而是有时候,她看着萧遥,仿佛看到了自己,这也是她从前和萧遥能成为好朋友的原因。
可是现在,她为了自己抹黑了萧遥,害得萧遥失去一个把她放在心上的笔友,所以她很后悔。
所以,韩初夏就跑来弥补了。
萧遥命中有一劫,她来提前通知萧遥,让萧遥避过那个死劫,应该能抵消她做的一切的。
萧遥听着韩初夏意有所指的话,猜测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但是她现在实在没有心情问究竟,便点了点头。
韩初夏松了口气,道:“那你记着我的话啊。其实……”她的嘴巴动了动,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还没发生的事,她不能说,说了萧遥会当她是妖怪的。
萧遥回到家,见萧海阳、张琴和萧芸、萧哲正在兴高采烈地商量到城里逛街的事,夏日灼热的阳光洒落在他们身上,让他们身边萦绕的快乐气氛成倍增长,快乐之中,又增加了无尽的热烈。
可是这些快乐和热烈,都和她无关。
萧遥抿了抿唇,越过他们回房。
身后,萧芸试探着问:“爸妈,要不我们带上阿遥吧?”
萧哲马上叫道:“不要带她,她那么晦气,我跟她走在一起,我的同学都不跟我玩了。”
萧遥快步回房。
她等了足足一个星期,都没能等来程展的回信。
萧遥并不是一厢情愿的真小孩,她来到这里一年,见多了丑恶以及无声的拒绝,所以她知道,程展是不愿意再理会她的了。
她心里涌上难过和委屈,便到海边去看海。
看着一浪接一浪涌过来的海潮,听着夏日的风一遍又一遍永不疲倦地从海面上吹过,她渐渐就想明白了。
她不该找一个朋友做精神寄托的,这个世界上,能给自己依靠,能让自己内心变得强大的,其实永不会是别人,永远只有自己。
韩初夏从礁石后走出来:“不是让你不要一个人来这里玩吗?你怎么又来了?”
萧遥看向韩初夏,这些天她每天都会到海边看海,每次她来了之后,韩初夏也跟着来了。
这很反常,韩初夏的举止也很反常,仿佛,她愧疚于她。
所以程展和她闹掰,是因为韩初夏吗?
韩初夏避开萧遥的目光:“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萧遥摇了摇头。
是不是韩初夏搞鬼都没什么了,程展不是她的精神寄托,她和程展用笔写出来的友谊,到此为止了。
又过了两天,村里来了一对从大马回来的老夫妻,自称是萧遥曾祖父弟弟的儿子。
老夫妻穿着打扮很得体,人也看得出是养尊处优的,但是面容却有些憔悴。
萧遥根据村里人的片言只语中得知,这叔公和叔婆在大马是家境还不错,生了一个儿子,儿子娶了妻又生了一双儿女,可以说是十分幸福,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叔公的儿子一家两年前出门游玩时,出了车祸,无人生还。
叔公和叔婆这次回来,除了看一看故乡,主要是想收养一个有血缘的小孩子,带到大马去排解寂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