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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富贵儿不闹了,认真思索了片刻,“可能是他太虚弱了,所以没办法控制自己,你对草木的影响力又太强,你先别碰他吧!他什么也不记得,万一特征外化就不好了。”

“我先……先回去了。”景春脑子里乱乱的,满脑子都是自己闯祸的念头,哪里还好意思待着,她一点也不敢再碰他。

桑寻看她表情空茫,眼神也虚飘到别处,并不看他,像是失望一样,不禁压了下唇角。

景春转身要走的时候,桑寻拉住了她,他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低头亲了下她的脸。

“你喜欢这样?”

他没谈过恋爱,不太懂情侣间交往的分寸,或许有些人

是需要更多的肢体接触来确认感情的,他想。

景春清楚地看见他头顶冒出一截枝丫,是幻枝,但进一步就能化出实体了,她吓得几欲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上思考什么感情不感情。

她抬手,一把掐掉幻枝,“我……我真的要回去了。”

这次说完,她突然挣脱开他,一路跑回了家。

进了家门,她一下子跳到了沙发上,攥住富贵儿的脖子,“你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富贵儿被勒得翻白眼:“我真不知道,不就抽个枝吗,他一棵树长个叶子又怎么。”

景春刚刚其实试图控制了,但她干预不了,“我亲他一下他就满树开枝,再进一步呢?就知道你不靠谱,忽悠完就不管了,我现在怎么办?要不我把他甩了吧!就说我骗他的,其实我根本不喜欢他……”

富贵儿狠狠踩了她两脚:“你该遭雷劈!”

景春瘫倒在沙发上,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之所以表白就是觉得自己可以理直气壮地参与到他生活里,随时随地查他岗,不会被怀疑自己在监视他,像个变态。

桑寻第一次写作业有些心不在焉,一个小时过去了,他看着自己写了不到一半的卷子,眉头深锁。

他把卷子胡乱叠起来,手撑着脑袋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然后忽然起身,拿了钥匙出门了。

他敲开了巷子里一处私家宅院的后门,佣人拉开门探出个脑袋,本来想向往常一样,说这里不接待客人,但看到来人,忙敞开了门:“桑小先生,您请进。”

佣人穿着制度,态度恭谨,显示院子的主人身份不凡。

桑寻说:“他在吗?”

佣人回答:“在的。”

他带着他七拐八绕,终于到了前厅旁的偏厅,戏台子上正在唱着戏,十月初的天,老爷子裹得严严实实,戴着一副圆框的黑墨镜,是个瞎子。

老爷子扭头看他,眼睛却正看到他站的位置,咧嘴一笑:“哟,铁树开花啦?瞧瞧这灵体,开得乱七八糟的。”

他说话一向叫人听不懂,别人都说他神经兮兮的。

桑寻却觉得安心,他不喜欢桑家人,唯独这个老爷子他还算喜欢,他挺吵的,说话也总是很奇怪

,但每次待在他身边,桑寻就会觉得心里平静些。

他走过去,在老爷子旁边的空位上坐下来,“爷爷。”

“年轻人,要节制,禁欲。”老爷子掰着他的头,左看右看,“你瞧瞧,这像什么话,你和谁在一起了,她怎么把你搞成这样。”

没有人知道,他其实不是瞎子,他开了天眼,看到不能看的东西越多,能看到的东西就越少,慢慢就变成瞎子了。

桑寻本来想找个能让自己心静的地方待着,可爷爷竟然也让他心烦意乱。

他说:“我们什么也没……她想亲我,我没同意,她好像不怎么开心,半天没再理我了。”

老爷子抬手摸了摸他枝繁叶茂的灵体,叹了口气:“孩子,你呢,就是太闷着了,有时候不用压抑自己,你何止想亲她,你怕是都想把人吃了,矜持什么啊……”

桑寻倾诉的欲望顿时消失,坐了不到两分钟就起身告辞了。

他出院子门的时候,接到景春的电话,她开门见山:“你去哪儿了?”

他跑太远了,景春浑身疼。

“我来看爷爷,怎么了?”

景春每次找他都要找很多借口,但这次她不想想了,她觉得自己的身份有了微妙的变化后,的确解决问题简便多了,她沉默了一小会儿,轻声说:“桑寻,我想见你。”

桑寻喉咙有些发紧,他停顿片刻,说:“好。”!

心声

昨天富贵儿灵力消耗太大了,景春也受了很大影响,她今天本来就非常虚弱,所以桑寻一离开她就立马发觉了。

两个人隔了十公里都不到,但她已经觉得浑身像是被一万只蚂蚁啃噬过了一样,疼得浑身冒虚汗。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着,让她想忽略都难。

那种迫切想要靠近他,甚至把灵体放在他身上的欲望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景春天生就对草木有些极强的疗愈能力,也就自然而然得草木青睐,春神更是可以借助任何草木的力量,所以她当初和扶桑签订契约的时候,怎么都没想到会有今天。

她没能约束他,反而被他控制了。

人类倒还会抗争一下命运,但神族向来信奉顺天道,她觉得自己可能上辈子或者上上辈子欠他什么吧!

所以这一世要来还债。

过了大约四十分钟,桑寻才回来,刚敲了一下门,景春就迫不及待去开。

桑寻站在门口,长裤t恤,眉眼低垂,拎着一盒蛋糕,沉默递给她。

路上顺道买的,是她爱吃的芒果口味。

景春愣了愣:“谢谢。”

……怎么突然真的像谈起恋爱来了。

“你去哪儿了?”景春可以调用的草木力量也是有限度的,他一旦跑远了她就感知不到了,因为灵力都用来抵挡疼痛和难受了。

更何况她今天本来就很虚弱。

桑寻不习惯这种寒暄,他好像天生就缺乏这种交谈的技能,且大多数时候都厌倦这种无聊的对话。

但以他有限的情商来看,这时候不说话可能后果会很严重。

“去看爷爷。”不过,桑寻没说自己为什么突然想去看爷爷。

景春和他在这里住了十七年了,但就像在不周山待的那几百年一样,她对他的了解浅薄到近似一无所知。

她觉得这并不能怪她,实在是因为他是块真木头,他木起来跟开了自动屏蔽也没什么区别了。

在不周山的时候她就狠狠领教过了,她无聊得挠墙,想尽办法想和他培养一下感情,但几乎得不到什么回应。

相比来说,他现在已经谈得上热情了。

“我还没见过你爷爷。”景春盘腿坐在茶几旁的地毯上,拆了蛋糕盒子上的绸带。

“你想的话,改天带你一起去。”他说。

桑寻在沙发上坐下来,安静地看着她。

富贵儿从卧室里溜出来,蹑手蹑脚地蹦跶着,跳到了他的肩膀,歪着头看他,像是在看一个珍惜动物。

景春吓一跳,抬头吼了声:“富贵儿!!”

桑寻抬了抬手:“没事。”

他并不太喜欢尖嘴动物,但景春好像很喜欢这只鸟,走到哪儿都带着,所以他不介意接触一下。

富贵儿得意地蹭了蹭桑寻的脑袋,他其实就是想察看一下桑寻的状况,这会儿仔细看了,发现问题还是挺大的。

“他很虚弱。”富贵儿传音给景春,“你跟个女妖精一样,你快把他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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