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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士忌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学校又开始放五一劳动节的假,对于高中生来说,五天显得有些奢侈,所以学校瞒着教育局补了两天课,假期压缩成了三天。

最近天气不错,晴天多过阴天,家里的长辈临时通知他们,说要去外省出差,有个特别重要的项目要参与,昨天晚上走的,当天收拾行李当天出发,时间很赶。

另外,周郁迦搬家了,葡萄是因为安晴近日越来越忙,几乎每天早出晚归,总把它寄养在朋友家也不方便,他算是找到了体面的理由,从她的角度考虑,直接把它抱走了。

他连行李箱都没有拎,备用钥匙还放在闻莱的家里,她和安晴都有一把,清明节刚结束,就牵着自己养的小狗,一步步走出这扇门,走出她的视线。

闻莱默认他不会回来,甚至还觉得,不久以后,他应该就会去京港,那里才是他的最终归属。

从此海阔天空,一别两宽。

挺好的。

许是和变化多端的天气相关,她的睡眠质量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可以躺在床上整整十小时,坏的时候彻夜难眠,作息规律是最难调整的,调着调着,她逐渐摆烂了。

午后日光灿烂,炫目的白色,陆以泽敲她卧室的门,喊她下楼吃饭,他现在有事没事就回家看看,大人不在家,一日三餐的饭基本被他承包了。

熬了一晚上加一早上,闻莱刚有了点困意,听到敲门的动静,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

无精打采地下楼,闻莱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走路还有点晃,像只空有其表的幽灵,陆以泽还一个劲地问她,“你没事吧”“还可以吧”“你再这样下去我真怕你突然倒地。”

闻莱听得耳朵要生茧,气若游丝地问:“今天吃什么?”餐桌只有一块深紫色的抹布。

不是叫她吃饭吗,饭呢?

陆以泽心虚地摸摸鼻子,支支吾吾道:“我刚发现了一款游戏,还蛮好玩的……”

懂了,就是玩游戏玩入迷了,饭也忘记做了地也忘记扫了,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手撑在桌面,寻找稳固的支点,闻莱唉了一声,挑挑眉:“要不点外卖?”

陆以泽正有此意地点点头。

四十五分钟左右,外卖员分批完成手机里的全部的订单,闻莱点了份微辣的金汤麻辣烫,陆以泽选择了一家好评巨多的鸡公煲,重油重盐,辣椒也超多。

看着确实很好吃,比起自己的,闻莱拿起塑料筷子从他碗里夹了块土豆片,陆以泽一边单手开易拉罐,一边问她:“感觉咋样,辣吗?”

闭着眼回味,闻莱点评道:“还行,没那么辣,就是有点麻。”

她前段时间在学校吃得也不太健康,徬晚一放学就和朋友们跑到附近的小吃街大买特买,胡吃海塞的结果导致她得了口腔溃疡,疼了好几天。

一吃麻的,齿间就像火烧似的,又辣又疼,刚没什么反应,这会后劲上来了,小脸皱成一团,闻莱急忙转身去开冰箱找水喝。

陆以泽在背后出声提醒:“别喝冰的,橱柜里有矿泉水。”

她额间挥汗如雨,冰的不能喝,那就喝常温的,陆以泽刚拆的可乐就是,闻莱现在已经火冒三丈,顾不上那么多,一把夺走,灌进胃里。

抢食这事陆以泽习以为常,他非常大方地拱手相让,闻莱是因为肠胃不好所以才需要多加注意,陆以泽截然相反,用他自己的话讲,就是嘎嘎好。

冰箱里就放了几瓶苏打水和纯牛奶,这两种都是他不爱喝的,可是没有饮品的外卖是没有灵魂的,陆以泽食指点到谁就选谁,挑选的过程中,胃部猛地刺痛一下,稍纵即逝,没太当作一回事,拿了一瓶350毫升的冰镇苏打水,美美地吃起了自己买的科技与狠活。

饭后,闻莱打扫完卫生,跟陆以泽说想回房间睡觉,晚餐不用叫她了,陆以泽翘着二郎腿,操控着手机屏幕,正和队友在峡谷里遨游,听见后略微敷衍地点了点头。

胃里的不适感又突然袭击,比饭前更加刺激,他感觉腹部像是装了一台绞肉机,症状表现为反跳疼,恶心想吐,腹肌剧烈收缩。

毫无预兆地,陆以泽捂着肚子,脸涨成病态的红,闻莱察觉出异常的时候,他已经连人带手机,一并摔到了地上。

随之而来的,是她恐惧的惊呼:“以泽!”

他其实没搬家,只是去到了一年前短暂住过的地方,陈嘉凛靠江的大平层,一梯两户,蒋顷盈就住对面。

董卓晚上组了局,在一家格调高雅的清吧,撒钱请大家喝酒,周郁迦包括在内。

陈嘉凛的朋友不等于周郁迦的朋友,和董卓其实是泛泛之交,他一向独来独往,知心的也就身边几人,可他还是应约了,不为别的,单纯想换个环境散散心。

店里的装修尽显微醺的情调,播放的轻音乐是释放压力的缺口,这里没有五光十色的彩灯,每一种酒都有各自的名字和故事,喝的也不是入口的苦涩和入喉的灼烧。

周郁迦还挺喜欢这家清吧的,随意点了一杯长岛冰茶,未经本人的同意,能和他并肩而坐的只有陈嘉凛。

陈嘉凛照例更换口味,尝试了一杯名叫“青柠威士忌”的鸡尾酒。

明亮的柠檬香和柠檬酸开场,蜂蜜甜夹杂橡木和香草恰到好处的混合香,最终形成了醇厚、复杂的口感,会让人联想到夏天的海浪,澎湃、自由、永不停歇。

陈嘉凛满意地转头,连连推荐,周郁迦喝着自己的,看表情明显无感。

董卓他们在一边划拳斗酒,好几次抬头问他俩要不要加入,理所当然地被拒绝。

陈嘉凛来这是为了解闷的,虽然他的烦心事远不及周郁迦的冰山一角。

故作心血来潮地问:“你和那软妹怎么样了,还联系不?”

专挑雷点问,也不怕被炸死,周郁迦闻言斜他一眼,“她有名字。”

陈嘉凛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指责,指责他不正经,吐字说:“我知道啊,就是觉得喊出来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周郁迦反问。

“就奇怪,说不上来的奇怪。”陈嘉凛很懵,像是碰见世界难题。

“你以前怎么喊的,直接喊她全名吗?”刚说完,他就晓得奇怪的点在哪儿了,因为太正经了,他喊不出口。

他爱给朋友取绰号,像什么蒋大小姐,董事长,傻叉室友一号,傻叉室友二号……以及郁。

周郁迦也像被难住一般,思绪逐渐飘远,呆呆的样。

陈嘉凛最受不了他这副为情所困的姿态,敛了笑意,嘲讽出声:“她有什么好的,至于吗?”

从一开始他就不赞同这段误打误撞的感情,她所处的环境,和周郁迦的简直天壤之别,陈嘉凛不止一次好心劝说。

“你为了她们家不远万里飞了京港多少趟,她有关心过你、询问过你、在你消失的那段时期给你打过一通电话吗。”

“你也知道,她根本不缺爱,连后妈都把她当宝贝宠着,你觉得她会稀罕你的爱?”

“你总这样,稍微得到一点就想着无私奉献,感情上优柔寡断,患得患失,卑微得要死要活。”

这些都是陈嘉凛目前的原话,他看着周郁迦,见他低着头,指尖扣着酒杯的纹路,似乎被戳伤了心思,又好像把自己的话视作耳边风。

或许是周围的起哄声吵到了陈嘉凛的耳朵,他冷冷地笑了一声,姿态宛如把欲死之徒从地狱拉向天堂的神明,语气却很恶毒,甚至提到了无关紧要的林许成。

他说,你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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